冰与火之恋
岑老夫人只说了让石钊早点,却没说几点,到底要多早。岑冰想再问,岑老夫人却疲惫地起身回房了。
岑冰给石钊打电话说了这事。之后,躺在床上的岑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看样子,奶奶和母亲都不太同意她和石钊在一起。她不知道明天石钊和她们的见面到底会怎样。
虽然她我行我素惯了,以往交往的男朋友从没有带回家想让家人认可的。因为,她觉得那是她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做主。至于当初和石玉,从一开始,家人就认为两家联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根本就谈不上认可不认可。而对于石钊,她却希望家人能认可他,更甚者,喜欢他。她想起石钊对她说的那句“我希望爷爷能喜欢你”。她想,她和石钊都是一样的心思。
白天,她和石钊开玩笑说私奔,这应该是再无他法之时的最糟糕的做法。岑冰胡思乱想一通,彻底失眠了,到了快天亮时才勉强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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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石钊就到了岑家,手里还提着给岑家每个长辈准备的礼物。而这个时候,岑老夫人也起床了。她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到花园里做做运动,呼吸一早的新鲜空气。因此,石钊按响门铃时,值夜的佣人给石钊开了门。
石钊被人引到客厅坐下。石钊把礼物放在客厅后,就扫视了一周。然后又看了下时间,心想这个时候,岑冰应该还在睡觉。他不由得笑了一下,真想去看看她的卧室,看她睡着的样子。
石钊的目光又从客厅往外面的花园看去,发现微微的晨曦之中,一个身影在动。他站起身来,朝花园而去。他站在花园入口,看到岑冰的奶奶正在打太极。
石钊没有出声,站在那里安静地等待。却突然,岑老夫人向前伸腿时“啊”了一声,身子随之往后仰。石钊大步过去,眼疾手快地将岑老夫人扶着,并有些紧张地出声问:“奶奶怎么了?”
奶奶?岑老夫人回头,看到一张有些面熟的面孔。她想起来在岑冰因取消和石玉的婚约而受罚的那晚见过他。扶着她的正是今日她要见的石钊。
岑老夫人没计较他的称呼,皱了皱眉,道:“脚好像扭到了。”
他们旁边有张椅子。石钊扶着岑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探着岑老夫人右脚脚踝。如果他没估计错误,以刚才她的姿势,应该就是右脚脚踝扭了。他一只手握着岑老夫人的脚踝,一只手撑着上面小腿部位。然后,握着脚踝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揉捏。他的手法很好。片刻之后,岑老夫人就感觉脚好很多了。
“我扶奶奶回客厅吧?现在还有点寒意。”石钊已经揉得差不多了。见岑老夫人的衣着单薄,便提议道。
“好吧,谢谢你!”岑老夫人说。
石钊清浅一笑,“奶奶不要这么客气。您是冰冰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你可以像使唤孙子那样使唤我。”
岑老夫人当然知道他这是在讨好她,因此,面上并无多少笑意。只是,还是由石钊把她扶回了客厅。
“你倒是来得早。怕是连早饭也没吃吧?”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岑老夫人看了石钊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石钊点头,“我想或许有幸陪奶奶一起吃早饭,所以并没有吃。”
吃早饭多是和很亲近的人一起吃。岑老夫人淡笑了一下。她当然不会因此就拒绝石钊。她倒是要看看吃早饭的时候,石钊会用什么法子讨好她。不过,不用想,也是帮她端茶倒水,夹菜呀,劝她多吃一些有益健康的食物呀这种种,完全不能让她觉得对方因此有多尊敬孝顺长辈,品性有多好。然而,要是他不这么做,却会显得十分不尊敬孝顺长辈,品性得打折扣。
岑老夫人在心里想着,身子却被石钊扶着,石钊随佣人的指引扶着她走到餐厅,在餐桌旁坐下。
早餐有喷香的薏米粥,几碟小菜,符合老年人的消化系统。石钊一看就知道岑老夫人很注重养生。他为岑老夫人盛了一碗粥,然后用小瓷勺在碗里搅拌,等粥不再烫了才给岑老夫人。
岑老夫人接过粥碗,没说什么,埋头喝了一口。石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也喝了一口,接着夹了一夹菜送到自己嘴里细细品尝。岑老夫人没等到石钊为她夹菜,心里嗤笑一声。石钊把嘴里的菜吞下后才说:“这菜的味道很不错,直接入口最是有味,要是放在粥里,味就淡了。”
可以说,岑老夫人还没和外人一起吃过早餐。她也这才反应过来,菜不宜泡在粥里,因此,石钊不为她夹菜。因为,他不可能用筷子夹起一夹菜直接喂到她嘴里来。这样就显得太轻浮做作,太不稳重了。岑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等他说早餐的不健康,劝她多吃些健康的食物。他要是这么一说,也就说明了他不懂装懂,胡乱拍马屁。
而石钊却说:“奶奶在饮食方面和我爷爷一样,很注重养生,很健康。在这方面,冰冰就有些挑食了。”
说到岑冰,石钊的脸上笑意清浅,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对岑冰的无奈又纵容,对岑冰的满心欢喜。
岑老夫人见石钊,最关键的还是看石钊对岑冰的心。因此,提到岑冰,岑老夫人便开始了正题。她正色道:“喜欢冰冰的男人有很多,你对冰冰有喜欢之情也不奇怪。但是,要提到婚姻,要过一辈子,只是最开始的那点喜欢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我并不太赞成冰冰和你在一起。”
石钊知道岑老夫人这是担心他只是有点喜欢冰冰,并不深刻,并且会有其他很多因素影响他对冰冰的心。石钊将筷子放下,看着岑老夫人,郑重而虔诚地说:“我想我不是一点喜欢冰冰。我明白我对她是爱。虽然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就是这样的时间也能让我笃定将和我一生相伴的人就是冰冰。我也明白,婚姻不是只要有爱就能厮守一生,还要信任和责任。我选择的,就是我要一辈子承担的、守护的。”
岑老夫人却又喝了一口粥,然后缓缓说:“话说得好听,真正能不能做到就不知道了。喜欢和爱冰冰的人一直以来就不在少数,他们之间也有人和你的想法一样。更甚者,你二哥也在我面前保证过要彼此信任。”
这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除了承诺,拿不出别的可信的证据出来。岑老夫人要不信石钊,石钊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站起身来离开座位,缓步走到岑老夫人面前,屈膝跪下,面色沉肃地道:“请奶奶信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至亲。因水电站那个项目,岑老夫人也调查过石钊,知他为人持重,断然不是对着什么人都能下跪的。她默然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石钊,良久都没有说话。
石钊便一直跪着。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佣人们不敢进餐厅,只侯在外面。王慧心从楼上下来,路过餐厅,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石钊,若无其事地从厨房拿了一杯热好的牛奶和一个烤好的面包就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