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和檀梵一路西行,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尽管真气时刻萦绕周身,霓漫天依然觉得酷热难当,无精打采,怨念的看着前方的白子画,师父就是个万年寒冰块,在烈日下飞那么久,额头上也半滴汗水都无。
莲城处在沙漠中央的一块绿洲中,碧绿的湖水环绕,城体周身全是用金砖砌成,形如一朵盛开的巨大莲花。是真正的金碧辉煌!墙身上布满美丽的雕花和符文,可抵御一切风沙和妖魔的侵袭。城中建筑风格华丽繁复,到处都镶嵌着宝石、玛瑙、夜明珠。而无数的绿色空中花园,盘旋而下,清流的泉水,各色珍奇的花朵,又让整座城市显得生机盎然。
“莲城是天下最富饶的城市,无垢是这的城主。”白子画三人被人热情的引入城中,差人去禀报无垢上仙,需稍等片刻。
恢弘的大殿依旧是奢华异常,跟长留山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莲花池,霓漫天忍不住想到绯月应该会喜欢这里的。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霓漫天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姿模样皆是超凡入圣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霓漫天立马就知道,这便是无垢上仙了。
他就那么低眉俯视着自己,眼中冷冷的,什么也没有。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师父虽然也总是冷冰冰的,但眼中却装了太多东西,对长留的责任,对天下的大爱。但无垢上仙眼中,就真是什么也没有,或许这才叫“目空一切”?
他衣饰华丽却并不张扬,周身始终笼着淡淡金光,高贵圣洁,仿佛半点不惹世间尘埃。跟白子画有些像,却又很不像。
霓漫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拜见。
“你就是霓漫天?”
“是。”
无垢微微点头,看向白子画:“好久不见,你终于收徒了。”
“恩,此番也是带她下山游历。就和檀梵一道过来了。”
无垢不由抿嘴一笑:“倒是有心。他不会又跟你耍小孩子脾气了吧?”
“还好,五仙中估计也只有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不问世事,一心清修。”
“我虽不问世事,我也知道这些年为了抢夺神器,六界一团混乱,真够你收拾的。既然是出来游历,就留下来小住几日罢。”
“就是来叨扰的。”
无垢引着白子画和檀梵入主殿议事,而后对下人吩咐。“带漫天姑娘去见绯月姑娘。”
霓漫天一听是绯月,便抛下白子画,利落离去。
湖面上静悄悄的无声,凉风偶尔吹动裹来一阵荷花菱叶的清香。远处数声微弱的蝉音,愈发衬的湖面安静。小舟在莲叶中穿行,分开一拢又一拢荷叶,穿过之后那些荷叶又重新聚拢,只留下轻微的晃荡。
“你这日子还真是清闲的让人羡慕。”霓漫天轻轻一跃,落在绯月身旁。一把将半躺着的绯月拽了起来:“划船。”
绯月从善如流地接手“漫儿,我想吃荷花粥。”
霓漫天:……
“所以说你留了瓶绝情水和一颗绝情丹就跑出来了?”霓漫天真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绯月这做法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绯月反驳“还有宫铃呢?,说真的好长时间没听到它的响声还真的不习惯。”
霓漫天这才明白过来“可进可退,当真费心思了,只是不知人会不会来·······”
“若是有心,自会前来:若是无意,宫铃已还,也省得纠缠不清。他来或者不来,我都要继续活下去,有什么好纠结的。”绯月倒是十分淡然。
而正室内,无垢笑着问道“听紫熏说你还收了一个徒弟,是你的生死劫?”
白子画也知道无垢和檀梵对紫熏一向关怀,两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嗯,确实。”
无垢点点头“这样也好,很多事情越是想躲避越是难躲避。这般作为,也符合你得性子。”
“紫熏仙子,儒尊到。”一对璧人相携而来。一个紫衣似霞,一个邪魅妖冶。
等到二人快要走近,笙箫默慵懒开口:“我不请自来,无垢上仙莫要见怪啊!”
无垢起身相迎“自然欢迎。没想到你们倒是一道来了?”打量着两人。
紫熏眉目流转“路上凑巧遇到了,便一起过来了。我可是带了亲自酿的好酒来为你祝贺。”
无垢接过闻了一下,只觉得酒香扑鼻,笑道“好酒,什么时候你改酿酒了?”
檀梵为她解围“有酒喝还不够,你别整天想着打趣人。”
无垢挑了挑眉“倒是差点忘了,我们这些人中可就你酷爱饮酒啊?”
紫熏倒是不介意无垢打趣几人一番熟稔之后,笙箫默突然开口“怎么没见漫天?”
“应该在后院和绯月一起玩呢!”白子画不明白为什么不找绯月找漫儿。
笙箫默欲言又止,惹得白子画皱了下眉,道:“师弟,是否有什么难事?”
笙箫默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道:“我是来找绯月的。”
“找绯月?”白子画听后,讶异的问道。
其他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谁家师傅连自己徒弟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找别人问?
无垢直言道,“绯月是你徒弟,你对她动了情?”
笙箫默惊恐的说道:“无垢,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而后叹了口气,拿出宫铃和绝情水“她留了这些,便私自下山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跑来莲城。”
白子画抬头“你是她师傅?她是你亲自选的徒弟。”
笙箫默倒是不在意“师兄,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拘束与这些世俗之礼,若是担心师徒的身份让长留名誉受损,我们可以归隐山林。我从来不后悔收她为徒,若非收她为徒,我怎会有机会知道她有多好?”
檀梵倒是一脸无所谓“漫漫无边岁月,能情投意合实在难得,子画你是掌门做得太久了,以前你可甚少在意这些。”
紫熏也帮忙劝道“动了情念,生死劫却没有显现的征兆,似乎上天都有意成全。”
白子画知道自己是辩不过这些人的,只能无奈开口“你自己想办法给大师兄交代。”言外之意,自己不成全也不阻拦。
无垢起身“这般千里迢迢的追来了,我们也不好拦着,不让你见人。”
笙箫默僵硬的抽了抽嘴角,任着众人调侃,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跟绯月算账,这是多不信任自己,才留下东西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