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着鹅黄衣裙的人儿从天边飘来,霓漫天忙将流光琴交给花千骨示意她收好。待看清楚那人的相貌,诸人都不由震在了那里,好半天一动不动。
那是怎样一张宛若天人、颠倒众生的脸,几近超脱了人世间的一切色相,早已无法再让人用语言去描绘和勾画。
瀑布一般的满头紫发在空中漫舞飘飞,犹若在空中张开了一张紫色的巨大帘幕。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似透明,隐隐露出的漂亮锁骨划出优美的曲线。眉间一点殷红色的如花妖冶印记,血红的眸子亮得无邪而通透,就是漫天繁星也会黯然失色。
“流光琴在这里?”杀阡陌看向大殿顶上的人时,惊讶起来,“小不点!”
花千骨很兴奋的冲过去,抱住杀阡陌,道:“姐姐。”
单春秋有些心虚地上前向杀阡陌请安道:“圣君。”
杀阡陌一道寒厉的目光射向单春秋,语气不善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
单春秋直接害怕地跪下求饶:“圣君饶命。”可一想到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圣君又有了几分胆量:“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您啊。圣君,花千骨手中有流光琴。”
杀阡陌听了有些惊讶随后就是满脸的惊喜,恳求地看着花千骨说道:“小不点,姐姐很需要流光琴,我用其它神器跟你换好不好?”
“姐姐……”花千骨一脸为难,“姐姐,流光琴本来就是长留的,而且尊上设了结界,外人即使拿到也打不开。”
单春秋狠狠瞪了花千骨一眼,“圣君,别听她胡说,刚才她和霓漫天两人都曾弹过流光琴。”
杀阡陌看了一眼霓漫天“横霜剑?没想到白子画倒是大方。今日,我倒要看看白子画最得意的徒弟有多大能耐?”杀阡陌不愿为难花千骨却对霓漫天发难。
绯月忙开口“圣君这般为难一届晚辈,未免有失身份。”
杀阡陌挑眉“本座做事,何须你来多言,烦躁。”顺手一挥衣袖,一阵强大的气息朝两人而来。
霓漫天忙拉着绯月一同飞起,杀阡陌招式落空,两人身后的百年大树竟被拦腰折断。
“姐姐?”花千骨下意识的开口。
“别怕,这不是没事吗?”杀阡陌安抚花千骨,随后瞥了一眼霓漫天“倒还有些能耐,只是白子画只交了如何躲吗?”
霓漫天执起横霜“尊上法力高强,我虽有幸拜入其门下,但终究时日尚浅,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圣君愿意指教,定当奉陪。”
两人功力天差地别,何况刚才霓漫天弹奏流光琴耗费了大量的真气,杀阡陌状似风轻云淡,却将霓漫天逼得连连退避,身上落了不少伤痕。此时眼看迎面而来的一掌避无可避,仓皇的接下这一掌,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从空中坠落。
“漫儿”。绯月大惊失色。
天边一个白色身影乘风而来,一把将人接住抱入了怀中,迅速封了她身上几大穴道,不尽内力如连绵之水滚滚输入,霓漫天恍然,扯出一抹笑意:“师父,你终于来了。”
脆弱的表情让白子画不由的心疼,这是他头一次有这么深的懊悔,自己一路上拼命疾飞,却遇到蓝羽灰相拦,久久脱不了身。自己为什么不再快一些?明知漫儿向来是宁可自己拼命也要护身边人周全,可自己还是······两人缓缓而落。
绯月看着面无血色的,衣裙上染满血迹的霓漫天捂住嘴失声痛哭。
笙箫默将人揽到怀里安慰“是我们来晚了。”
“师傅,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绯月摇头“不对,都怨我,我应该拦住她用流光琴的,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没事,可偏偏漫儿她·····”
笙箫默手按在她肩上“别这样,你先带她进里面疗伤,这里有我和师兄。”
白子画将怀中的人小心交给绯月,看向杀阡陌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杀意。
“白子画,这么就没见,你还是没我漂亮。”杀阡陌丝毫不在意白子画的目光“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家小徒弟命早就没了,哪还等到你来?”
白子画也心知他说的是事实,可七杀攻打太白在先,杀阡陌伤漫儿在后,于公与私,今日这一战都无可避免。
东方彧卿摇摇扇子,开口“尊上和圣君都不愿就此收手,何不以流光琴和不归砚两件神器做赌注,胜者得之。这样也能避免两方弟子死伤。”
杀阡陌率先开口“流光琴我要定了。”
白子画也点头示意自己答应。
在场除了笙箫默,再没有人看清两人是怎样出招的,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无光。只依稀看得清俩道身影交错在一起,凌厉至极的剑气环绕俩人周身,带着划破长空的气势,直迫向围观的人群,众人忙不迭的退开,避免被误伤到。
缠斗了近百个回合,白子画凝成数道伶俐的剑气朝杀阡陌周身大穴射去。
杀阡陌虽然躲过,青丝却被削断一缕,不由气恼“白子画,你怎么这么粗俗?我这么漂亮的头发都被你给弄断了,不打了。”
众人见状都有些无语,单春秋吐槽“老毛病又犯了。”
可比试总要有个结果,杀阡陌遂提出与白子画比试外力推鼎。但最后,还是白子画稍胜一筹,杀阡陌还是输了。
杀阡陌命令妖兵撤退,没好气的对单春秋说道“把不归砚给他。”
单春秋虽不甘心但也只能将不归砚扔给白子画。
众人皆欢呼雀跃,拍手称快。花千骨拉住白子画欢呼“师傅,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白子画点点头,将人撇开,朝殿内走去。留下的花千骨也顷刻散了心中的喜悦。
霓漫天在绯月的帮助下运功完毕靠在内室的床上,见白子画进来“师傅。”
白子画良久才温言开口“今日,你护住了太白一门弟子,做的很好。”
绯月将毛巾甩到水盆里,水花四溅“好好好,好什么好,内外都是伤。下次最好把自己的整条命都搭进去。”
白子画被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你少说两句吧,走!走!走,我们去外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笙箫默将人绯月带出去。
“绯月就是这性子,师傅你别见怪。”
白子画想到绯月的话,不由心头微微一疼道:“出门前为师如何教你的?伺机而动,量力而行。你,你说过不愿琴····?”
霓漫天心里一暖,看向白子画认真的回道“蜀山被灭门的场景,我一直忘不了,甚至还经常做梦惊醒。太白这些人可以说都是绯月的亲人,绯月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实则极为重情。若是······一定接受不了,我有能力却袖手旁观,那便是罪孽。想事事尽和自己心意,哪有那么容易。虽然不喜欢,可大局为重,自己愿不愿意都是无关紧要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我也不愿让横霜蒙尘。”
白子画听言眼神里尽是怜惜之色“漫儿,为师赠剑之时便说过只愿护你一世安好。在为师心里,横霜不过是一把剑而已,远不及你安全来得重要。”
霓漫天嫣然一笑“师傅您对弟子向来都是疼惜的,弟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