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出神,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长孙父女走了进来。
朱蝉哦了一声,赶紧把轻锋收起,起身问道:“伯父,你怎么过来了?”
长孙操在一边坐下,笑道:“本来应该让你好好静养,不能打扰。静儿非缠着我过来看看,正好你起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朱蝉道:“已经没事了。”
长孙操看着他手里的短剑,微微沉吟道:“虽然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慢慢来。”
朱蝉应了一声,道:“多谢伯父教诲,小侄谨记。以后不敢了,这次确实太冒险了。”
长孙静在一旁笑道:“岂止冒险啊,简直太吓人了。”
朱蝉奇道:“长孙姑娘当时也在吗,怎么个吓人了?”
长孙静眨巴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道:“你不记得了吗?”
朱蝉点了点头。
长孙操插口道:“静儿,你把看到的告诉你朱大哥,或许对他有帮助。”
长孙静应了一声,这才叙说出来。
原来昨晚长孙静因为先前受到惊吓,一直不敢睡觉。服侍母亲睡着后,起身在房间里转悠。后来无意间一抬头,隔着窗纸见到外面有东西发光。当时吓了一跳,以为又有坏人来了,吓得躲在窗边不敢出声。后来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大着胆子在窗户上捅个洞向外观望。这才发现树下坐着一个人,身前地上有一样东西在闪闪发光。看了半天,借着光亮才看清是朱蝉。于是安下心来,静静观看。见朱蝉不停的用手比划,地上发光的东西原来是把剑。到最后,朱蝉忽然喷出一口血,落在剑上,剑身上的光亮忽然变强,有五彩光芒呈现,色彩缤纷。但是只在一闪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朱蝉却身子一歪,往一边倒下去了。长孙静愣了一愣,当时没反应过来,见朱蝉倒地不起,这才知道出事了。赶紧出门,顾不得去看他,把展飞飞喊了出来,把他抱进了屋里,开始施救。
朱蝉静静听她说完,没有说话,心里反复的琢磨长孙静的描述。忽然心头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念头。一伸手把轻锋拿起来,抽出半截剑身,凑在鼻前仔细闻了一下。细闻之下,果然隐隐有一股血腥味。难道,与自己的血有关。
长孙父女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知道他在研究昨晚的过程,谁也不再打扰,静静看着。
后来看到他拿起短剑用鼻子闻,长孙静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把剑会喝血吗,你这么闻他干吗?”
朱蝉心有所想,根本没听进去,只是记住了前面那几个字,一怔喃喃地道:“剑会喝血,剑会喝血,难道说……”脑海中闪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短剑在房间中踱起步来,嘴里不停的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剑会喝血,剑会喝血,应该是这样的……”
长孙操估计他是瞬间有所感悟,所以一愣之后,就平静下来。
长孙静却被吓了一跳,看着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两趟,不由问道:“朱大哥,朱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朱蝉哦了一声,回过神来,顿时笑了:“长孙姑娘,多谢你的提醒,要不然我还真想不明白?”
长孙静也怔住了,奇道:“谢我什么?”
朱蝉笑道:“谢你刚才讲述的经过啊!幸亏你当时在场,看到了经过,又对我说了出来。要不然,我还得摸索一段时间。这下好了,总算看到希望了。”
长孙静不解。
长孙操毕竟见多识广,听闻笑道:“看来是有感悟了?”
朱蝉嗯了一声,道:“是的伯父。但是我还得找师父印证一下。我自己摸索,毕竟风险太大。”
长孙操道:“对,前人的经验都是经过诸多淬炼才传下来的。每一项学问问世,不知有多少前辈先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有的甚至是生命。所以才能经久不衰,千古流传。”
朱蝉颔首认可。
正在这时,展飞飞和金不通迈步走了进来,见到三人都在,相互招呼了一下。
客栈的伙计跟在后面,提着一大壶热茶,连同茶碗,放在桌上。问道:“公子,要不要开饭啊?”
展飞飞道:“好的,准备一下,直接送上来就行。”
伙计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长孙静十分乖巧,见房中也没其他人,跑过去抢着倒茶,并送到每人手里。
朱蝉摇着头取笑道:“没办法,谁让你最小了,只能麻烦你跑跑腿了。”
几人一阵大笑。
喝过茶水,朱蝉心急,问道:“大哥,人招的怎么样了?”
展飞飞没有急着回答,忽然转向长孙操问道:“长孙大人,你对如今时局如何看待?”
长孙操闻言并不意外,叹了一口气,道:“隋杨气数已尽。中原地区本是千里粮仓,位置何等重要,可现在却沦落到这种田地,四分五裂。改朝换代只是早晚的事情。看起来展大侠招募的很顺利啊。”
展飞飞点了点头,道:“对,出乎意料!非常顺利!”
金不通接道:“现在农民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粮田都荒芜了,种出粮食也到不了自己手里。一听说给银子,能有口饭吃,这才一个上午,就来了这么多报名的,很多人都是结伙前来的。”
朱蝉道:“来了多少人?”
金不通道:“光报名的就有两百人了,估计下午还会有来的。”
“啊——这么多!”朱蝉惊讶道。
长孙静在一旁插口道:“我们用得了这么多人吗?”
金不通道:“这种乱世,你还怕人多吗?听说瓦岗山上已经有十几万人了,各地的势力为了抢占地盘,都在疯狂招兵。人越多才越安全,他们才不敢招惹你。”
展飞飞道:“这些人也并不是全都要,需要挑选一下。有些老弱病的,不适合当兵,多少给些银子打发走吧,也不要亏待他们。”
金不通道:“可是我们带的银两不能撑太久啊。招募的人要给些安家费,再加上以后这一路的花费,不是个小数目。”
展飞飞道:“这个,我们回头再议。”
这时伙计给送上饭菜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谈。
用完午饭,展飞飞与金不通依旧去招募人马。临走前,叮嘱朱蝉好好静养,说过两天需要他出马去办些事情。
长孙静父女知道他需要静养,聊了几句,也走了。
待人都走后,朱蝉关上房门,盘腿坐在床上,垂帘内视。使一个顺字诀,让真气沿着经脉慢慢流淌,滋润各处要穴,调和体内气血,平衡阴阳。胸口处稍微有一些疼痛感外,真气行走已无大碍。
朱蝉心中暗自侥幸,幸亏只是基础阶段,再加上展飞飞救助及时,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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