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第一医院,拥有着符合其名称的医术和设施。
但凡是在第一医院的医师都是自己领域的权威人士,可是今天站在床边的,却是两位这样的医师。
两位医师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中年人无可奈何。
中年人的眉头紧皱,紧闭着双唇,脸色非常痛苦。他现在显然没有意识,可是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一股刚毅。即便脸色惨白,嘴唇上甚至没有一丝血色,变得黑紫。
“医生,医生!我老公有救吗?”
穿着一身大红衣服的女人死死地拽着医生的衣服,脸上全是绝望的神色。
作为一个医生,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家属。尤其是以自己的能力,没办法给她们一个希望。他无奈的垂下肩膀,对这个女人说:“以我们的见识,还不能……”
“啊啊!”
女人突然哭了起来。
她拼命的捶着地面,用力的抑制自己的哭声。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她的压抑,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掩着嘴,从抢救室离开。
一个拿着皮包的男人匆匆走来。
“妈!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抬起头,双目看着医师,明显的质问他们。可是这个女人摇了摇头,搂住了年轻人的腰。
“不怪他们,是,是妈妈我……太丢脸。他们说,你爸爸已经救不活了……”
年轻人脸色大变。
“你听吧?我早就说过!现在我爸怎么样?赶快打电话给神医,只有他能救我爸!”
这句话说的让其他人更为难堪。
“天河,你不要闹了。认清现实吧!”
又矮又胖的女人尖叫着,这个小姑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只有对年轻人的愤怒。
“小姑,我知道你巴不得我爸早死,你能分得一些钱。你养的那个男人迟早会离开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这,这和我的事儿有啥关系?”
年轻人冷笑着拿出电话,拨通了号码。一个男人气冲冲的走过来,名为天河的年轻人冷眼一看,这个男人就被他的眼神吓得呆立不动。
“如果你敢逼我,我就让你们从楚家扫地出门,不留一点情面。”
年轻人的话很大,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样的权利。那个又矮又胖的小姑眼中满是怨毒的神色,恨不得将这个年轻人生吞活剥。
电话拨通了。
“喂?你是……”
“哦!神医,我是楚天河。我们在京城见过,是关于我父亲的……”
“是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哪儿?”
“我在s市的第一医院。我希望您能尽快赶来,第一医院的医师已经给我的父亲宣判了死刑……”
“你冷静一点,我也在s市。第一医院的话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到。不过先说好,这件事情你的家属都同意了吗?”
说到这里,楚天河很是尴尬。他一时之间没有答话,对方已经知道了楚天河的处境。
“你是孝子,可惜了。”
“神医,你尽管来就是。我会让他们都离开。”
“是吗?虽然我没看出你有这个本事,不过我回来的,就和上次离开时候说好的一样。”
楚天河咬紧牙关,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只是下了某个决心。
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人。
“什么神医,我们不允许你在医院里胡来。再说病人还没有判死刑,只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多用药物……”
“闭嘴!如果你不能治好我老爸的顽疾,就给我闭嘴。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听到没有。”
楚天河一边说,手指可没停。一个号码拨出去之后,上楼的声音整齐划一。
十二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到了楼上。
“把这里的人都给我带走。”
楚天河这么说着,突然听到身边“噗通”一声。
妈妈倒在地上。
“妈!”
楚天河把她扶起来,可是他母亲的脸上都是泪痕,妆也花了,再看不出之前的美丽。
“你们放手!干什么?打劫啦!打劫啦!”
小姑大叫两声,抢救室周围还有其他的病人,皱着眉看着这个泼妇在这里撒泼。
“堵上她的嘴!”
楚天河的声音非常有威严,预期夹杂着愤怒,没有人敢惹现在的小少爷。
那个男人一伸手,竟然把拳头塞到小姑嘴里。那个胖女人翻着白眼,很快就晕厥了。
看到他凶狠的手段毫不留情,根本不怕这些人。周围还挣扎反抗的亲属都不再反抗,默默地被带出了医院。
一辆车来到医院的门前。
这辆车是一款非常普通的国产suv,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稍显瘦弱的青年快步走向医院的大门,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锁上了车,慢步跟了过去。
刚好看到这些人拉着一大帮子看起来穿戴很好的人。就在这时,被抓的人里面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看到了瘦弱的青年,破口大骂。
“你个小骗子!臭不要脸,庸医!图财害命的喰种!”
瘦弱的青年脸色一变,不过想了想,继续向前走。
“诶,那人干嘛的?监狱逃出来的神经病吗?真脏,呕~”
身后的青年装腔作势的呕吐一下,把中年男人气的鼻子冒烟儿。他蹿上前来,距离青年只有两步。
身后的大汉一下把他拉住,对着他肚子锤了两下,这个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呕吐起来。青年得理不饶人的说:“叔叔干得好!这样的垃圾就该好好教训,要不然都不知道尊敬爹爹!”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
“行了!我们快走。”
还是瘦弱的青年拦住他,不让他再侮辱下去。中年人满眼的狠色,要把那么侮辱过自己的年轻人样貌刻在脑海里一样。
二人缓步上楼。
七楼,心脏病科抢救室。
来到这里的人,一般已经经过了初期治疗,在这里进行住院观察。抢救过之后的中年人还是那个样子,可见病情很糟糕。医生虽说不至于立刻就死,但是亲人还是心痛万分。
所以一般来说,抢救室和手术的急救室区别极大。
瘦弱的青年还没进门,楚天河就扑了过来。他一把抓住青年的双臂,神色激动。
“神医,你可算来了!快看看,我爸情况怎么样……”
楚天河把这个瘦弱的青年叫做神医,显然他就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人。
“就是这个小子?”
医师的脸色变了。
好歹也是一方专家,大医院的客座教授。获得过国际方面的大奖,对于医学领域有着突出的成就。这样的专家摆在这里,不只是身份和脸面的问题,这说明他就是一个活的医疗词典。
而现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到这里,据说可以站在自己的头上撒尿。
年轻人并不说话,伸手拉起中年人的手腕。左腕上点了两下,他的脸色微变。
“控制得好!不愧是大医院。如果不是药物的控制,现在大叔已经凉了。”
看青年额头见汗,似乎真的只是搭了一下脉就明白病情了一般。
“你是学中医的?”
这个医师追问了一句,似乎要把这个年轻人给看透。可是身后过来的年轻人却插了一嘴。
“你在逗我,俺们是学计算机的。”
“计算……”
医师被这一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石头,闭上嘴。天河大哥,你刚刚的手段我看到了。如果你真的信得过我,现在我就把那条毒虫给逼出来。接着你用我说的药房给你的父亲擦身。三天之后,再交由医院治疗。”
先是制止了自己的同伴,接着和青年商量。最后还征求老医师的同意,看起来是处理全面,并且给人家医院一个台阶下。
但是老医师不领情。
“你说这病你能治?能不能给我讲一讲这个道理。病人的病情我很了解,不是中医博大精深,就什么都能治好的。”
要是说起医术理论来,那就好说了。一个毛头小子再有名师相教,又怎么能反驳自己?
心里想的是:我这么问,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其实却只是不满于一个年轻人莫名其妙来医院装神弄鬼。
这每行每业的专门地就像是战场,医生的战场自然就是医院。不是说外籍士兵来到自己的战场就必定能赢的,要说出一番道理来。
可是这个年轻人根本不讲道理,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方盒。
打开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细针。这是针灸的针,长短大致相同,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根。
“治病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排毒。你们看起来这个病很严重,只是不知道病根在哪里。这不是心律不齐,也不是其他任何心脏病,是因为有一只毒虫在他经络里乱窜。”
一边说着,突然拿出三根针,攥着拳头向下按,看起来就像是对着仇人刺击一样。
这手法看得石冬一愣。
没错,跟在后面来的人就是石冬。因为宿舍里的人都不在,老蔫儿自己也没有驾照,就让石冬开车带他过来了。
被人称之为“神医”的,就是老蔫儿张飞羽。
“哎呀!你,你怎么还是把他请来了……”
红衣的女人从墙边坐起来,正好看到老蔫儿的背影,也看到他那略显粗暴的手法,立刻就急了。
她站起来往前走,楚天河却拦住了他。
“妈,神医是在给爸治病呢!”
这个女人突然靠在墙上,双手捂着脸说:“天河,你怎么这么嫩。这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你这是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留给你爸啊!罢了,罢了……”
看她的神色,仿佛对人生都充满了绝望。脸上的泪痕已经变成了黑色,一看妆就不少。
石冬只是瞄了她一眼,就再无兴趣。
比起这个,老蔫儿真的是会一手厉害的绝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