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梓潼顶着熊猫眼和一头散乱的发丝,坐在梳妆镜前轻轻巧巧地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支木兰花暖玉簪,一身浅紫色男装,乍看去倒是个极其秀气的青年男子的样子,得意地摆了摆姿势,自鸣得意地推开门拿着扇子一摇一晃地走到隔壁房门前,心中突发奇想,在窗纸上戳了个窟窿,挤眉弄眼地望去,见楚容正在房里背对着她在书桌上写些什么,身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梓潼撅了撅嘴,不屑地扭头,冷不丁身边窜出一个身影,吓得梓潼倒退一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店小二极其不解地望着那个大惊小怪的人,自己不过是路过而已,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梓潼极其不满地瞪着那个端着水盆的店小二,自己不过是偷看而已,至于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路吗……
于是两人各自不满地互瞪中。
门“吱呀”一声开了,楚容走了出来,顶着清晨的阳光,恰到好处的光影显得他此刻恍若谪仙般清丽脱俗,依旧一身月牙白锦袍不然纤尘,犹如云端高阳,只能仰望,与旁人不咸不淡地保持着三尺之距,被他的光芒晃了晃眼,梓潼本就不满,看他那样子更是添堵,见身旁店小二早已一幅神魂颠倒的崇拜模样,浑然不见刚才与她瞪眼的那般气势汹汹,冷哼一声,衣袖轻拂,看似无意的动作,却使店小二手中端的好好的水桶略略倾斜了些,小二微微吃了一惊,忙将桶端正,痴劲被打破,一下子回过神来,向楚容见礼,“公子好。”
楚容含笑地点头,“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二诺诺道,退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多瞅了几眼。
梓潼气歪了脸,刚巧还和自己瞪眼呢,怎么这会子这么温顺了,她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全忘了来的目的,瞪着楚容,见他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话,“要是我邋里邋遢,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梓潼一时愣在原地,想想也对,但……他邋里邋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
想来自己本意是想将水打翻,好像有人隔空在用内力抗衡自己,周身人员太多,难以察觉到他的气息,不过来者应该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没有出手伤自己,说明来者并无恶意,可是也说不准,没准是玩玩,等新鲜劲儿过了再下手?想到这心中一寒,无缘由地想起自己得罪过得外人,除了楚容……还有是谁呢……二师弟么……等等,二师弟!梓潼一个激灵终于想了起来,是他,那个关在地牢里的人!他在跟踪自己!
远处的琉璃瓦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去,唇角勾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似笑非笑。
闲话少叙,半个月后,达达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江南,一路上桃红柳绿煞是美丽。自从出发后以来除了几件事以外一直平平淡淡,楚容总是在看书,梓潼掀开车帘,流进来的阳光在车内流成一条光线,慢慢的移动,因着走的是小路,除了车轮声以外,在树林中皆是寂静,万念俱息,怡然自得。她倚在车厢上,伸手触摸着阳光,忽的翻身上了车顶,伸开双臂,美眸微闭,做了个深呼吸。大大地吐了口浊气,感觉神清气爽,开心地绽开了一抹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