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东莞的青春 第一章:开始的梦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那是一个流行着笨小孩歌声的季节，离开了二年职校的生活，坐上了来东莞的汽车，在车上呆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东莞大岭山我舅舅打工的地方。

    在家里我早早给舅舅通过信，要他帮我找份工作。那时我还特别注明我是学财会的。舅舅人很好一口答应我。在初中自已没好好念书，其实家里很穷，父亲靠跟我叔叔做小工维持着生活，有时还几个月没工做。母亲在家喂猪，羊，鸡，种菜，种田。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依旧没什么钱，但母亲还是坚持送我读书，第一年上职校的钱是母亲借的，到了职校我改变了自已很是用功，会计的成绩很好，有时居然会达到年纪第一。在署假，寒假里我跟我叔做过小工，自已卖过菜，冰棒等用来供自已上学。其实我很想读三年再考职业大学。但妹妹也马上初中要毕业了，我再读意味着妹妹只有休学。

    舅舅的厂不大，一百来人，老板是东莞本地人。舅舅在那做了七八年，是那厂的总管。职位还蛮大的，当然他文化要好过我是我们那很有名一中的毕业生。舅妈在厂里开了个小店，生意也很好，在这老乡有二三十个，都是舅舅带来的，来的第一天我跟舅舅说想第二天就上班。舅舅说他跟老板说了，要过几天，老板准备开个分厂，到时要我到那边去当会计，听了我很高兴。

    没事时就呆在舅舅的小店里，帮帮小忙，厂里的工人买东西的是不付现金的，每人有一个小本拿了东西就往上面记，签个名。到发工资时再还。舅妈请我喝了一瓶仙津那味道太好喝至今还记意犹新。厂里有很多和我年纪一样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听说我将来要到分厂去当会计看我时都有敬佩的眼神。我去时厂里很忙，他们每晚要到十一二点才下班，有时还通宵。下班时第一件事是去打夜宵，二个白色的大桶，里面装着的是面条，每晚我也去盛一碗。晚上很热，宿舍是男女混合的，大半都是老乡八九个一个房间，房上有一台吊扇，每个床前都有一块布封住自已的一个小小的空间，有的床上还有一个小灯，有书，有镜子，小小的录音机，一大堆磁带。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星期，还没上班，我有些慌张，舅舅下班了我老是问他什么时候上班。舅舅说他们开过会了，有人说我太了瘦，舅舅也老问我怎么那么瘦身体没什么问题吧。不过舅舅说他们老板说，瘦没问题。过几天可能会对我进行考试，是考会计知识，舅舅叫我多复习下，题目他是帮不上忙。第二天天刚亮，舅舅就把我叫醒了，带我去一块空地，先叫我跑步，然后做体操，每天这样坚持着。

    一天我正在小店里看书，一位穿着很整齐的人跟我舅妈说老板叫我上写字楼，我紧跟着他来到一幢二层的小楼上，第一回开了眼界，有梦想中电视里见过的转椅，长长的办公桌。在中央的大皮椅上，坐着一位四十岁也很瘦的人，穿很随便，带我上去的人对他说，老板人来了，我那时不敢看他的面，只见他说没事没事，来坐。他问我多大，我说十九。他从办公桌里拿了三张试卷说，会计我也不懂，这是我刚叫我们这的老会计出的题目，说着他笑了，其实老会计不老，三十多一点，只是他做会计有五六年了，你来了他就是老会计了，你嘛，小会计。我拿了题目赶紧做，还好我很熟悉的，是一些费用的分摊，折旧的题目。很快我做完了，他又拿了一张简历表叫我填完。忙完他说，你先下去，再通知你，又补了一句别乱跑，这边要暂住证，有人问你就说我是**厂的就行了。

    晚上舅舅下班了，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很容易。舅舅说那好，过二天会开会到时就知道了，舅妈这时说会计是河南的，这厂有三帮人，还有一帮是四川的。每一帮都有一个代表，所以内斗也是很严重。舅舅虽然说是总管但主要是管技术这一块的。如果过了说明我读书还没白读。舅舅说，以后工作了，要细心，认真，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反应出来。多向老会计学习，也看看他在做帐上有什么优点什么缺点的。这一晚依然很热但我上床就睡着了。第二天是厂里发工资，放假一天，这时厂里很热闹，天还没亮我就被吵醒了，他们个个都早早起床了，录音机里放着歌，男孩子们有的在刷皮鞋，有的在洗头搞发型。女孩子大半在照镜子，有的抺抺口红，然后叽叽喳喳地商量着什么。年纪大的一点的在商量着今天加餐，准备到菜市场去买什么菜，这个说我买一只鸡，那一个说我买鱼等等。不到七点看到老板的金杯车子来了，下车时提了一个很大的红色塑料袋，我身边的老乡说那是钱，差不多有十来万，厂里其实一年只发三四回工资，端午，中秋，过年清完，这三回是固定的，其余是看出货量，一般也就多一二回，平时工友们是可以借钱，厂里工人的工资还蛮高的，有的一个月有一千多，最底也有个四五百。听我舅他们说一般的管理员一个月有六七百元，那时在家的稻谷要五十元一百斤，我想五百元就有十担谷相当于我家半年的收成，我开始盘算着一年能赚多少钱，给家里开支多少，余下的想盖房子。厂里没结婚的男孩女孩很多，女孩子感觉很漂亮，也有好几对在谈情说爱。不到二个多小时工资发完了，厂里也没什么人了，都去街上了。中午是很丰盛的一餐，厂里也加了餐。到了下午老板租了几部连续剧在厂里放着，一个大厅里挤滿了人。厂的后面还有一口池塘，细根是我的老乡叫我和他一起去钓鱼，按辈份我应该叫他舅舅，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当走到厂后时有二个保安拦住了不让钓，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保安指着我说那是老板新请的会计，就让他们钓吧。钓了一个下午收获很大十来条罗非，差不多每条都有二斤来重。当晚细舅做了一顿红烧罗非也是我第一回吃，很鲜还没有刺。

    日子不知不知到了八月三号，这日子我一直记意犹新，那天早上醒得很晚，细根帮我打的早餐已经凉了。我懒洋洋的正吃着，舅妈在叫我老板叫你下午去新厂上班，叫阿强带你过去。整个上午我过得很漫长。正吃中饭时一个很年轻很帅很帅的青年人来了，叫道“桂姐帮我拿一瓶老干妈，”我舅妈叫桂香。他认真地看看了舅妈递给他的老干妈说这不是正宗的。我不禁抬头望他笑了笑，只见他对我说是真的。他走后舅妈对我说他就是阿强，也是老板之一这新厂的单就是他接的，新厂也是他管。才二十三四岁。。。。。。。吃完中饭后阿强就拿着一大堆文件我和他一起到新厂，离老厂并不远走路才十来分钟，是两排平房有很多工人在练习，厂还没正式开工，阿强给我按排了一个小平房内面有一张很大的平桌，几把塑料椅子，来之前应该是工人练习的地方。他叫了一个叫小梁的人进来说，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他是我们这的杂工。他从一个公文包里倒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发票，叫我先整理，做成凭证，统计好，小梁很热心帮我倒来了一大碗胶水，还有一支毛笔。。。。。这样就开始了我会计的工作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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