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云之前的布置里完全沒有这一出,所以从木好仁至那些鬼子逃兵,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发愣,然后才被动接受了这个事实。
“怎么回事。”
“队长这是怎么了。”
有鬼子逃兵小声讨论起來,更多的人则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他们接受张旭云为自己的指挥官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因为很是打了几仗,而且都是胜仗,所以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其程度与张旭云真正的嫡系相比当然还差得远,不过因为他们很听话,所以很多时候张旭云指挥起來反而更加的省力,相信沒有他的命令独立支队绝对沒有人敢自行其事,张旭云面对几百个武装到牙齿的日军宪兵以及多个将官,才能表现得那么的从容自信,就好像他是后世的奥斯卡影帝一样。
“请问是哪个师团的,我有重要情报汇报。”张旭云挥舞着手中的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大声喊道。
张旭云乍一现身,桥本野隼就立刻注意到了他,长春虽然是关东军的老大本营,算是关东军的腹地,可是因为黑龙江和长城一线正在发生激战,满洲国防军这段时间也不是很消停,所以即使是在长春左近行军,桥本肩负两个中将的安危,可是一点马虎不敢打,骑在一匹大黑马上,桥本左手一提缰绳右手一竖,部队立刻就停下了,然后他眼睛朝左右一扫,立刻有一个大尉带着十几个宪兵冲出队伍向张旭云跑了过去,同时,又有不下十个日本宪兵用枪指住了张旭云。
山本务和大坪一马同样骑在马上,于是他们几乎与桥本同时看到了张旭云,,沒办法,张旭云那全身好像从血水里拉出來的样子实在是太醒目了,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听见张旭云的喊话,又因为他身上的血衣产生一系列不好的联想,大坪一马朝桥本喊道:“桥本大佐,让他过來。”
“哈伊。”桥本高声应,然后吩咐那个大尉:“信村,参谋长阁下要见他,卸了他的枪,带过來。”
大尉哈伊一声,张旭云很配合的丢下手中的枪并张开了双手,在日本宪兵对他进行搜身的时候,他高声喊道:“我是第一三四师团村下大队的村下一郎,我们是应师团长酒村将军的命令追击藤田部逃兵的……”
“第一三四师团的人,追击藤田部逃兵,一直追到宽城。”大坪一马心中默念着这些话,再看看张旭云的样子,脸色变得难看起來,心说:“难道宽城传來的爆炸声又与逃兵有关,这群逃兵和薛德贵还勾搭上了。”这样一想,他去马上前主动迎向张旭云。
事后,藤田曾问张旭云,当时说那些话究竟是何用意。
张旭云当时如此答道:“两个作用,首先是引起他们的关注和好奇心,让他们对我产生兴趣;其次,扰乱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放松对我的警惕,因为唯有如此我才会得到靠近山本务和大坪一马的机会。”
事实证明张旭云用言语扰乱日军视听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所以当他忽然出手跃上大坪一马的坐骑并将他劫持住的时候,连山本务在内,鬼子们第一反应居然沒察觉到他这么做的敌意,所以一个个只是怔在那里而已。
如果张旭云真的只是一个日军少佐,那么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只能用惊世骇俗來形容,而他也肯定会因此被列为关东军中乃至日军中以下犯上和不知礼数的典型,事实上,当他刚刚跳上马的时候,大坪一马就是这么想的,,“狂悖不羁的家伙,八格,他想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冷冷问道,话刚出口身子不禁僵住,因为他发现村下忽然取走了自己的手枪并且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腰杆上。
然后他就听见张旭云在耳边吼道:“不想大坪参谋长死的,全部滚开。”
这时,包括山本务在内所有人终于看清了或者说知道了真相,现场登时就乱了,山本务下意识的勒马退入人群中,一边吼道:“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桥本显得很冷静,他先安排出一些手下牢牢护住山本务,然后则安排人手将张旭云和大坪一马包括他们骑的那匹马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起來。
做完这些,他鹰隼般的看着张旭云,冷冷道:“不管你是谁,你肯定跑不掉的,不想死的话,就把人放了。”
张旭云同样冷冷的看着他,喝道:“是吗,你是不在乎大坪参谋长的死活了。”说着忽然调转枪口朝他就开了一枪。
枪声在大坪一马的耳边炸响,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嗡嗡直响,他正想大声呵斥,忽然脖子上一阵巨痛,他下意识的就尖叫“八格”出声,烧灼的疼痛从脖子上传入大脑,他双手死死抓住缰绳,强忍着才沒有进行反抗,“疯子,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还当张旭云是日本人呢,大坪一马心中不禁如此骂道。
“噗”的声音这才传入他的耳朵,闻到一股肉香,他这才知道巨痛是因为村下将打过一枪的枪口顶在了他脖子上的缘故。
一枪沒能打死桥本,张旭云感到挺遗憾的,不过因为他紧接着就将还冒着青烟的枪口顶在了大坪一马的脖子上,烫得老鬼子哇哇怪叫,桥本却是不敢再刺激他了。
“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必须救回参谋长阁下,明白吗。”山本务压低声音关照桥本,然后,他转头朝张旭云大声喊道:“少佐,我们有必要谈一谈,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我说过,我是第一三四师团的村下。”
见他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山本务先是眉头一皱,随即脑中灵光一现,问道:“第一三四师团的,那么你认识藤田次野吗。”
“当然。”
藤田次野的名字这几天在关东军中已经广为人所知,所以桥本大队众鬼子闻言皆是心中一惊。
“你和藤田次野是一伙的。”大坪一马问张旭云。
“我们不是逃兵。”张旭云大起嗓门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