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懵了!兄弟俩打酱油竟然打回一个师傅来!看那老道虽然邋里邋遢,可是丝毫掩饰不住其出尘气质,夫妻二人好似被逍遥子的气势所慑不敢言语。
孩儿他爹毕竟是一家之主,眼见来人施了一礼然后伫立当院,终是定了定心神战战兢兢侧身让出门口略微弯腰道:“道…道长有礼了,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进屋里喝口水,有什么话咱坐下来慢慢说吧!”
逍遥子当先跨入屋内,看见一把椅子,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看着随后进来的一家子一副小心翼翼状,和颜悦色的说道,“两位不必拘谨,老道我乃无极山飘渺宗宗主,此番下山既是云游,又想找个好苗子承继道统,今日巧遇麟子根骨不凡,遂想收入老道门下学那排山倒海之能,长生不老之术,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小两口有点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孩儿他爹接了话茬,“道长稍候,容我跟娘子商量一下可好?”说完抬眼望向逍遥子。
“使得,使得!你们自去商量!”
看见逍遥子冲自己二人挥了挥手,孩儿他爹拉着自家小娘子走出了屋子。
“相公,道士能不能成亲啊?”当夫妻俩刚到了门口,小媳妇儿怯怯问道。
“当然可以啊,又不是去当和尚。”丈夫有点哭笑不得,自家媳妇不关心以后见不着孩子,反而直接跳转到孩子的终身大事上了。不过经此一问,丈夫那稍显紧张的情绪倒是有所缓和。
“可是看这道长除了有股子世外高人的风范之外,他说的话怎么那么像一个骗子啊!又是什么排山倒海又是什么长生不老的,怎么说的话像说书先生似的那么不靠谱?”
“就是就是,我也听得迷迷糊糊。”小媳妇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如果这个道长是个骗子,大不了咱家花费些钱财好好招待他一下,然后礼送出门。可万一要是人家真是有些本事,狗儿他们哪怕是跟着学点皮毛,也比从地里刨食儿强吧!”
“是啊,真是头疼!”丈夫深以为然,“要不咱们推了算了,我这心里老是觉得有点不踏实。”
“也不能这样说,”孩儿他妈显然有点犹豫,“毕竟这对于狗儿他们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不然咱先看看道长本事究竟如何。如果真是神通广大,狗儿他们要拜师也不是不可以啊!”
一时间两口子陷入了沉默,都绞尽脑汁看怎么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丈夫挠了半天头皮依然了无头绪,倒是小媳妇儿皱着眉头想出了一个主意。
“孩儿他爹,我有办法啦!”小媳妇舒展了眉头。
“快说快说!”丈夫焦急的问。
“咱也不用听他胡乱吹嘘,给他降降难度……”看丈夫一边听一边点头,小媳妇受了莫大的鼓舞,娇娇的趴在丈夫肩头,如此这般的和丈夫面授机宜。
终于商量好了的夫妻二人回转屋内,正看见逍遥子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捏捏抓抓。兄弟俩呲牙咧嘴,老道反而一副满意表情。夫妻俩有点后悔作出的决定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此时的逍遥子脸上的微笑表情稍稍带点不正经。
“道长,您在干什么?”
逍遥子看见小夫妻俩一脸诧异,放开了两个小家伙说道:“老道我正在给他们摸骨!这摸骨就是……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夫妻俩将信将疑,看到妻子递过来的眼神,丈夫硬着头皮说道:“道长,犬子能拜入您的门下我们求之不得,可就怕他们愚钝学不来您的本事,要不您看这样,道长您给我们小小的演示一番,也好让我夫妻二人落个心安。”
“有何不可?”逍遥子说道,“想看什么速速讲来!”
夫妻俩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胸口碎大石!”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逍遥子屁股下原本不怎么结实的椅子完全散了架,再看逍遥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一抽一抽,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夫妻二人。
……
所有人都已经移步到院子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扁平巨石随意摆放一侧。石头下是只露出脑袋和双脚的逍遥子。每个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盯在逍遥子那张老脸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逍遥子很受伤,想堂堂一个宗派宗主(虽然全宗上下只有他一人),或许百年间就可飞升仙界,可以说已经站在这世间顶峰的人物,如今为了收两个徒弟,却要表演胸口碎大石这一民间绝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逍遥子扫了一眼眼前这对极品夫妻,对他们的想法倒是了解一二,可就因为了解,逍遥子才更有一种吐血的冲动。难道老道我的徒弟还要沦落到去街头卖艺吗?罢了罢了,看两个小家伙确实根骨绝佳,况且依逍遥子的脾性也懒得再去找其他人选,他很认命的用双手扣住巨石边缘稍一使力,只听“啪”的一声,巨石已经一分为二。
“两位这下可是应了?”逍遥子看着骤然迸发出惊喜光芒的夫妻二人,再看看跃跃欲试的两个未来的徒弟,心里苦笑不已。
“应了,应了!”开心的夫妻二人顾不得逍遥子脸上古怪的表情,一个劲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还好没再要求看别的,逍遥子松了口气。若是夫妻二人一发神经非要看个口吐火龙的话,逍遥子弄不好还得去外面卖艺摊上顺点专业道具。要是真到了那份上,自己那无良师父知道以后估计的笑死。
“修真之路漫漫,你们一家以后团聚不知要到何时,老道虽是方外之人,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一个月后老道我再来带他们兄弟回返山门。”不待夫妻二人回话,逍遥子一闪身已经出了院门逃之夭夭,不对,应该是扬长而去!
……
“既然入我山门,世俗间的称呼不用也罢!”逍遥子正给两个弟子训话。如今已经回到了无极山的宗门,狗儿兄弟俩也正式拜过了师傅,属于兄弟二人的精彩人生也即将开启,可是逍遥子实在受不了大狗儿小狗儿这样有损师门形象的名字,遂决定改之,“我逍遥子一生羡慕的就是闲云野鹤的生活,现如今为了承继道统,只得窝在山门传授你二人技艺,想出去溜达溜达暂时是不可能了,”
逍遥子有些伤感,顿了顿说道,“如今给你二人分别取名,你就叫闲云,对,说的就是你,你呢就叫野鹤。”
“师傅,那我们谁是大师兄啊?”取名完毕的的逍遥子正打算开始传授宗门修炼的基础口诀,可不防快速进入角色的兄弟二人已经开始了长幼之争。
“恩,这样吧,”逍遥子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多做纠缠,想也不想的说道,“谁修炼的速度快,掌握的功法更纯熟,谁就是大师兄。”
“是,师傅!”
近百年过去了,每每回想起当初草率的决定,逍遥子都捶胸顿足!他显然低估了两个徒弟对于大师兄这一称谓的执念。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为了能当大师兄,兄弟二人把宗门当成了擂台,搞得原本宁静的山门鸡飞狗跳。唯一值得逍遥子欣慰的是自己从来不用担心兄弟二人修炼的积极性,再加上兄弟二人万中无一的绝佳根骨,现如今都已进入炼虚之境,距离自己也就是大乘期,渡劫期两个境界而已。宗门的功法无有一丝隐藏倾囊相授,剩下的无非就是时间的打磨,心境的提升罢了。
逍遥子再也不用饱受折磨,如今能教的都教了,对师傅有了交代,而且也不用再给他们兄弟俩当裁判了,逍遥子一身轻松。
这一日,逍遥子把兄弟二人叫到自己面前说道:“为师离渡劫不远了,以后你们兄弟二人的修炼也不需要我时时看着,”逍遥子满脸惬意,“飞升之前,为师我要再去看看这世间繁华诸般百态,去了仙界再想下来难上加难。你兄弟二人照看好宗门不得顽劣。好了,我走了!渡劫的时候我尽量赶回来!”说完不等俩徒弟反应过来已是绝尘而去。
“哦,对了!”逍遥子折返回来,“有时间带几个徒弟,别让我缥缈宗断了传承!”借口不错,但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逍遥子走了,兄弟俩再也无人管束,原本应该高兴的二人却高兴不起来。缘何?皆因兄弟二人争当大师兄的比赛没了裁判。兄弟俩苦思冥想,还真是找到了办法,于是无极山方圆千里之内的大大小小修仙门派苦不堪言。
缥缈宗也不知道修习的什么功法霸道无比,再加上和逍遥子主动被动的没少打交道,知道他极其护短所以无人愿意招惹。如今他的徒弟找上门来要求做个见证,各家宗派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兄弟俩打打停停的又是几十年过去了,总是难以分出高下,理所当然比试的方式要有所改变。最开始的比斗还和自家所修习的功法有所关联,最多也无非就是封了自身修为,像世俗界的武林高手一样比试拳脚。各家宗门都有演武场,每当兄弟二人比斗,全宗上下每人搬个小凳子围观,看能不能偷学个一招半式,就算是后来如武林高手般的打斗,也权当是看个热闹。可是兄弟二人天马行空的想法岂是他人可以参透。
今天兄弟二人来到了一个以炼丹为主的二流宗派,因为离自家山门不远所以以前没少来,该派上下已经很有经验,除了正在闭关炼丹的,所有人都已集中在演武场四周等着看耍猴,不是,是等着看比斗。
兄弟二人摩拳擦掌早已准备停当,只等裁判一声令下,今天就要分出个高低。
“我宣布,”高台上该派宗主有气无力的道,“闲云野鹤二位道长的比斗现在开始。”
兄弟二人霎时相对而立,鼓足全身气力大喝一声:“石头—剪刀—布!”
叮啉哐啷!一时间演武场人仰马翻,其中夹杂着该派宗主的怒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