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别传 八、寂寞楼高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看时,却对上了一双灼热的眼睛,仿佛里面正闪耀着最热忱的光芒,最深情的温柔。除了她爹,她从未和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脸色霎时绯红,仿佛体内的血液在缓缓燃烧。

    她疾速挣开他的手。

    这时,柳叶也追赶上来道:“小姐,您没事吧。”

    君梅也不理睬她的询问,更不敢看眼前的这名男子,便迅速离去了。

    眼望着远去的佳人,他心中油然滋生起一种难舍难离之感,犹如春风满怀般柔软舒爽,在不知不觉间却充满了他的身心。那是一种很神秘的感觉,美妙而不可言状。

    韩翠茹见来人是她侄儿韩凤轩,身穿磙金边绣花云锦白丝袍,腰缠丝织白玉带,头戴金镶紫玉宝簪,面如冠玉,眉长斜飞入鬓,眸清宛若深潭;鼻梁挺直,薄唇皓齿;笑时嘴角微微上翘,十分俊逸灵秀。他后面正跟着名仆人,手中捧着个礼盒。

    她诧异:“凤轩,怎么是你?”

    凤轩蓦然回头道:“姑妈。”

    韩翠茹疑惑道:“你不是到京城帮你爹办事去了吗?这还不到半个月的功夫,怎么就回来了?”

    凤轩调笑道:“孩儿这不是思念姑妈,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啦。”

    韩翠茹道:“你少花言巧语,你几时想过我来?哪回不是被你老子骂的时候才想起找姑妈解围?说吧,又有什么事?”

    凤轩打趣道:“是,多谢姑妈的大恩大德,孩儿感激不尽!所以,这次就是专程来孝敬您的。另外,给我的科弟弟带点小礼物来。”说着,在君科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韩翠茹粲然笑道:“亏你还有这份儿心思。好吧,到屋里叙谈。”

    于是,姑侄二人便到翠茹居里坐了。

    奉茶完毕,凤轩便命仆人打开礼盒,取出个雕工精美的盒子来,呈给她道:“孩儿知姑妈最爱美,所以特地从京里买回来一盒胭脂水粉孝敬您,名字叫‘半点妆’,听说皇宫里的嫔妃们都争抢着要呢,我好不容才得了一盒,请您笑纳。”

    韩翠茹接过一看,心甚欢喜道:“看起来的确很别致,只不知为何却叫‘半点妆’这么奇怪?”说时,打开盒盖,便飘飞出一道很独特的幽香味,似梅若桂,却又不局限其中,很难为这味道定名。

    风轩兴致勃勃道:“听说是取其‘徐妃半面妆’的典故。南朝梁元帝萧绎有位皇妃名叫徐昭珮,生得国色天香。有一次,元帝临幸时,她只梳妆半面,另一面未梳理。因元帝是独眼,见她如此着妆,分明是有意嘲笑自己,盛怒之下,指袖而去,一连几年不再理睬徐氏。晚唐诗人李商隐《南朝》诗曾有‘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之句,后世以‘妆半’来称赞其美貌。这里只是将‘面’字换作‘点’字,取其以点盖面的涵义。”

    凤轩见她穿了一身淡紫色金丝暗纹云缎衣裳,头戴紫金嵌绿玉串花宝钗,耳垂上戴一副绿宝石耳环,脖子上戴串淡紫色杂纹玛瑙项链,搭衬上她雪白的肌肤,道:“据说徐妃当时用的就是这种胭脂,姑妈今天这身打扮,配上这胭脂的颜色,一定像徐妃一样好看。”

    韩翠茹听了,格格笑道:“一盒胭脂还引出这许多典故,我看也只有你才这样花样百出。”

    风轩道:“只要姑妈喜欢就好。”

    韩翠茹好奇道:“你不是说也给你科弟带礼物来了?快拿出来瞧瞧,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凤轩微笑着取出对质如玉石般圆润光滑,约半寸长,一端暗黄,底部齐整,另一端尖白的器物。有条银丝窜连着,看起来十分古怪奇特。

    韩翠茹微皱着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器物,不解道:“这却是个什么物件儿?”

    凤轩不厌其烦道:“这是种驱邪避凶的饰物。来自边陲蛮族之地,名叫‘狼牙珮’。据说狼和犬一样有神眼,能见到人见不到的东西,但他看见时就会狂啸,邪灵之物闻风便逃,所以蛮族便将狼牙做成配饰,可做护身符用。”

    韩翠如将信将疑道:“真有那么灵效?”

    凤轩解疑道:“若不是有这效用,我怎会拿来赠给科弟?我是和姑妈一样心疼他的人啊。”

    韩翠茹道:“也好,科儿最近也比较晦气。这不,在花园里才遭人欺负,你这物件刚好派上用处。”说着,便叫旁边的丫鬟把君科找来。

    凤轩道:“有姑妈保护着,谁还敢欺负科弟?”

    韩翠如道:“除了咱们知府老爷的宝贝大小姐君梅,谁还有那胆量?”

    凤轩蓄意探问道:“就是刚刚在大花园里和我撞个正着的那位小姐么?”

    韩翠茹不以为然道:“莫非你还听说过这府衙里有另一个君梅吗?”

    不多时,丫鬟便领着君科来了。韩翠如给他戴上‘狼牙珮’。君科谢过凤轩后,立刻又跑去玩了。

    姑侄二人坐下又品茗一回。

    韩翠茹笑问道:“你到我这里来不会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吧?说吧,找姑妈到底有何事?”

    凤轩见被他看出来意,有些心虚,陪笑道:“姑妈真是独具慧眼,什么也瞒不过您。孩儿的确有一件事想劳烦您。”

    韩翠茹猜度道:“是不是又和你老子犟上了?你这小子,总是任意妄为,难怪惹他生气。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子女。你也该懂事了。”说着,端起茶来悠然饮了一口。

    凤轩唯唯诺诺道:“姑妈教训得是。只是这次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我啊。”

    韩翠茹见他满脸焦虑状,正色道:“你该不会是在外头闯祸了吧?”

    凤轩沉叹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爹不是派我去京中蓝尚清员外家核对一批苎麻织物的账务吗?原来核对账务是真,但也是要我去与那蓝员外的女儿相亲。那蓝员外在京城也是个大户,朝中有不少亲友。他女儿虽有几分姿色,但却不是孩儿心中所想之人。所以孩儿及早借故回乡,还没进家门便来求姑妈为我游说爹取消这门婚事。”

    韩翠茹听了,扑哧笑道:“也亏你爹想出这个法子来管束你。但是,你已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不如就勉强着答应了吧。”

    凤轩憋屈道:“他哪里是为了管束我。他是为了扩展咱们家的苎麻经营才说了这门亲事。”说着,便央求韩翠茹道:“姑妈,您也不想孩儿的婚姻不幸福吧。所以求您务必要帮我这个忙。”

    河南蔡州驻马店盛产苎麻织物,轻如蝉翼,薄如宣纸,平如水镜,细如罗绢,曾被历代列为贡布,成为皇室和达官贵族喜爱的珍品。

    韩梦川主要以生产经营苎麻织物为营生。此次命他去对账,一是想他已年臻弱冠,替他找个媳妇好锁住他的心,不然总像匹脱缰的野马,地阔天高的乱跑,不知收缰;虽不至于闯祸,但他总时常萌发些奇思怪想,作出和礼节相悖的言行举止来,思想,若他成了家便会有改变了;二来也想借机锻炼他,以后好将生意交由他打理。

    因韩梦川娶了两房夫人,只得两个儿子。正妻黄碧兰所生叫凤庭。凤轩是二夫人箫玉柔所生,兄弟二人相差两岁。

    长子韩凤庭,因黄夫人溺宠她,所以性格乖戾,游手好闲,还整天出入青楼赌坊,从不过问家中事务。黄夫人在怀着他时曾梦见一团黑云入腹,据解梦先生说,此子必定是来讨债之人,若教育不好,将来必生祸患。

    韩梦川夫妇听后虽半信半疑,但心想,只要自己留心教导便好,未料,生下来万般喜爱,逐渐忘了前事。两年前,凤庭刚臻弱冠之年,黄夫人便去世,至此他骄奢尤甚,虽十八岁时,已替她娶妻冯若云,乃山东一个员外郎的女儿,但性格柔软,劝不住凤庭。韩员外知他早已废去,所以只把一颗心指望在凤轩身上。

    韩翠茹斜脸看着凤轩,懵然道:“你这孩子,枉自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怎么净生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会不幸福了?难道你爹还会害你不成?”

    凤轩郁闷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点没错,但也要建立在两人互相喜欢的基础上啊。若勉强配婚,造成如戏曲中‘梁山伯与祝英台’般的悲剧,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吗?《诗经》有篇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也要君子所欣赏的淑女才愿与她结成伴侣啊。姑妈您设想一下,难道您嫁给姑父不也是因为喜欢他吗?倘若也要您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您是何感受呢?”

    韩翠茹蓦地凝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件奇怪的东西,道:“你的疯病又犯了是不是?不就是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又引经据典的说出一大篇歪理来,看来真得找个媳妇管住你了。”

    凤轩忙辩解道:“孩儿并不是反对成亲,我只是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

    韩翠茹问:“那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凤轩古灵精怪道:“有,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顿时,君梅在花园里时,那泪满香腮,楚楚动人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韩翠茹假意道:“你少在我面前打哑谜,你不说给我知道,这事可就难办啦。”边说边用右手上的丝绢,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戴在左手上的碧玉镯子。

    凤轩撒娇道:“我的好姑妈,这事儿才刚有些眉目,那姑娘还不知我的心意,等时机成熟了,我定会第一个告诉您。但您得先说服我爹才行啊。”

    见他一脸企求之意,她也不忍拒绝,便道:“好吧,这次我就依了你。但从今以后,你可不要再说那些疯话了。我听听还好,要是传到你老子耳朵里,看他不好好教训你!”说着,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算是告诫他。

    凤轩闻言,万分欣喜道:“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忘了您的叮嘱啊。”

    姑侄二人又说笑了一阵。

    一时,跟随凤轩的仆人来说,韩员外已知他回到汝南,正派人来接他回去。

    韩翠茹又叮嘱了他一番,说她会尽早游说他爹,他才移步出来。

    到了花园,眼见着园里姹紫嫣红,水皱风轻,鸳鸯双浴之境,他不禁又想起君梅来,心中怡然生起一段缠绵幽思的情怀;越过秋千架时,更忍不住顾望微笑,浮想联翩,竟不觉柳丝拂面,脚下藤刺勾衣,险些绊倒。

    他欣欣然出了府衙,上了轿子。仆人们挑了行李,抬着轿,便往员外府而去。


    路上,他思忖,爹那么快就知我回来了,想必是那蓝员外传信给他,肯定也将所有事都告知他了。看来回去又要被理骂一顿,也罢,反正横竖逃不过,不如这次装聋作哑,任他骂来。姑妈已答应帮我游说他,我就当他像往常一样,拿我出气就行。主意打定,心中一片畅快。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已到家门,下了轿,带上账本。仆人便引他往书房里来。

    才进门,便见韩梦川挺然站立在琐窗旁,背着手,面对窗外的小花园,纹丝不动。顿时,凤轩感觉房间里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爹。”他小心翼翼的叫道,声音有些干涩。

    韩梦川闻声,默然回过头,脸上仿佛罩了层寒霜,乜视了他一眼,却未作声,便走到书桌前的雕花木椅上坐了,顺手拿起桌面上的账本随意翻阅着。

    此时,凤轩的心如绷紧的弦,道:“这是蓝员外那批苎麻织物的账目,我已核对好了,请您审阅。”说着,将账本搁在韩梦川正对的桌面上。

    见他爹似乎视若无睹,他心里更加紧张,恨不得赶快消失。他道:“如果没别的事,孩儿先告退了。”

    刚走了两步,却听韩梦川道:“打哪儿去?”声音像一把利剑直抵他的背部,使他顿时背脊生凉。

    他缓缓回过身,挤出一张笑脸道:“孩儿准备去‘素心斋’看望娘亲。”

    韩梦川却对他的话不理不睬,肃然责问道:“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力,竟敢公然拒婚?!”

    他坦白道:“爹,我不喜欢那位蓝小姐。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韩梦川不以为然道:“你喜欢什么?成日不学无术,净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就是你喜欢的。真是不知所谓!”

    他本想辩驳,但突然想起和韩翠如的约定,怕和他争执起来,自己更没希望,只好默不作声。

    韩梦川训斥他道:“你以为自己是潘安在世,还是宋玉重生啊?读了几篇酸腐文章就装起清高来了?我告诉你,这门婚事是要定了,不容你再反抗。”

    他正欲回言,这时却见冯若云的贴身丫鬟雪茜,慌慌张张,泪流满面的跑进来,跪下哀求道:“老爷,二少爷,求求您们快去救救大少奶奶吧,大少爷正在打骂她呢。”

    凤轩焦急道:“大哥为何又打大嫂?” 他觉得凤庭简直就有一种奇怪的癖好,动不动就怒气冲天,胡乱打骂人。

    雪茜哭得眼睛红肿,道:“都是奴婢不好。刚刚奴婢去服侍大少爷午睡之时,大少爷突然抱住奴婢,想强迫我依从他。奴婢抵死不肯,正和他周旋,被大少奶奶撞见了,就劝说了他几句,他就对大少奶奶拳打脚踢的,奴婢才乘机逃出来向您们求救。”

    韩梦川愤慨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孝的东西,有哪件事是令我省心的!”

    于是,父子俩立刻和雪茜匆忙赶往‘锁梦楼’里来,正听见凤庭的打骂声和若云的哭声。

    上了阁楼,转右便到了凤庭和若云的卧室。

    见凤庭正拿着鸡毛掸子,在若云纤若的身躯上猛烈的抽打,仿佛眼前的女人是他恨彻入骨的仇人一般。

    韩梦川大怒道:“住手,她是你的媳妇还是你的仇人?你竟这样狠狠的往死里打?”

    凤庭这才停手,道:“是媳妇又怎样,谁教她不知轻重,敢过问我的事!”

    这时,雪茜才跑过去扶起满身伤痕的若云。

    凤轩见他竟理直气壮,毫无愧对之意,怒道:“我看不知轻重是你!你几时关心过大嫂?你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了吗?你不但不对他呵护关怀,反而拳脚相向,是何道理?人都是有尊严的,你这样对她于心何忍?”

    见他如此过激的教训自己,凤庭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偏房所生的孽种,竟敢编排起我来了?”

    “啪!”一声,韩梦川重重地打在凤庭脸上,声音在屋内回荡,骂道:“孽障!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来!他不是东西,那你又是什么?我看你是魔鬼附身了,才这样语无伦次。”

    凤庭从未被人打过,都是在黄碧兰的爱护下长大,更不曾被韩梦川如此严苛的责备过,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场,他顿时气急败坏,一把抓过若云,又准备拳打脚踢。

    凤轩见状,即刻冲过去,从他手中抢过若云,护在身后,道:“我看你真是被鬼附身了才在这里发疯打人。”

    凤庭暴跳如雷,冲过去一拳打在凤轩的脸上。

    凤轩忍痛,怒不可揭,捏紧拳头,打还给他。顷刻,两兄弟便拧作一处,任谁也劝不开。

    此刻,若云羞愤难禁,颓然觉得自己这五年来,只是凤庭用以发泄的一件会说会走的工具,如今还因自己使得兄弟父子针锋相对,以后的日子比现在就更加难过十倍,甚至百倍了,思及,她绝望地一把推开雪茜,冲到楼台上,倏然跳了下去。

    雪茜猝不及防,见她从楼台上跳下去,惊叫道:“不要啊!大少奶奶!”冲上去,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扯下了她的一片衣角。

    父子三人闻声而停,慌忙跑到楼台上,见她如飘花般坠落下去,皆惊恐万状,瞠目结舌。

    幸好,仆人平贵手中拿着一张请帖,正走到楼台下,猛然看见头顶上有人掉下来,不及闪避,被重重的压倒,幸好没压到头部,不然两人皆会没命。

    平贵茫然回过神来,全身疼痛,见若云正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昏厥,便立刻扶住她,欲将他唤醒。

    凤庭和若云所生的女儿胭雨,刚满五岁。她午睡起来去给凤轩的娘亲请安回来,刚进‘锁梦楼’便见到她娘从楼台上跳下来,被惊吓到了,哭喊着跑上去,来到已昏厥的若云身边,一双小手拼命的摇动她的手臂,道:“娘,您快醒醒,快醒醒啊!你不是告诉过雨儿楼台上危险吗?你为什么要从上面跳下来呢?娘,你快说话呀。”说着粉泪凄凄,痛哭流涕。

    韩梦川父子三人和雪茜都迅速奔下楼来。

    那时,箫玉柔正在家中佛堂念经,闻讯便立刻赶来了。

    见若云昏迷不醒,脸色微青,凤轩快速上前扶住她,微微将肩部和头部抬高,道:“你们大家都散开些,让气流通。”众人迅速散开,他急迫道,“雪茜,快去取些醋来。”雪茜立刻去取醋。

    霎时,醋取来了。

    凤轩便接过,靠近若云的鼻孔处,让她尽量的嗅到酸味,快速转醒。

    不多时,若云便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凤轩关切的眼神和周围众人担忧的神情。

    她缓缓动了动身体,觉着身上有些痛,皱眉轻叫。

    胭雨见她转醒,凄厉的叫了声:“娘!”立刻跑到她身边,泪如雨下道,“娘,您终于好了,都是雨儿不乖,惹娘生气,娘才会从楼台上跳下来。娘,雨儿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说着,扑进她怀里,伤心大哭,不经意间触碰到若云被打的伤痕,她疼得叫出声来。

    胭雨听到,连忙起身,见她手臂上被抽打破皮的血痕,叫道,“血,娘你的手臂上有血。不怕,雨儿帮您呼呼就不疼了。”说着便捧起她的手连连吹气,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疼痛。

    若云看着她,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搂她入怀,泪眼婆娑道:“好孩子,别哭了,是娘不好,不该这样莽撞,吓着你了。”说时,已哭抱在一处。

    众人都为他们母女的一番话伤感动容。

    箫玉柔关切道:“若云,你身上摔着了没?要不要找大夫给检查检查?”

    若云道:“谢谢二娘挂念,我没事。”

    箫玉柔捧手向天祷告道:“阿弥陀佛!总算佛祖保佑,平安无事,逢凶化吉!”

    凤庭冷横着道:“什么佛祖保佑啊?是她运气好,才没被摔死。没称你的心意,你心里失望了吧?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箫玉柔顿觉心里如同刀绞。

    韩梦川愤然指袖道:“你给我滚!”眼神如刀般冷冷的瞪视着他。

    凤庭一脸阴怒,甩袖而去。又不知欲往何处逍遥了。

    凤轩命仆人们送若云和胭雨母子上楼后,吩咐雪茜照顾好她们,便扶着玉柔,随同韩梦川以及平贵一起来到前厅。

    箫玉柔见韩梦川一脸萧瑟,劝慰道:“官人,您别太忧心了,当心自己的身子。凤庭他慢慢会懂事的。”

    闻言,韩梦川恻然摇头,神情沉郁,道不尽无限萧索情怀。

    凤轩见状道:“爹,我先送娘回去了。”

    韩梦川悻悻然挥手,示意他们自去。

    凤轩母子去后,平贵道:“老爷,这是知府大人送来的请帖,您请过目。”说着呈给他,便退下了。

    韩梦川接手,打开来看,见其意是说,今晚知府大人设宴,为新上任的教授秦观接风洗尘事宜。其上地点时间皆有明确标示。阅罢,他骤然想起白阿才一事,思想,我倒要看看这秦观到底有多大本事,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当下,把请帖推过一边,回书房静待饮宴时辰。



八、寂寞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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