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凤披拂将亦若发生的那些事告诉我之后,我便想回忘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亦若为我挡了天劫导致身体重创,又为了我被玉奚犹打回原形。
我可以说自己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离开的忘川,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忘川,但凤披拂和凤白羽一定是知道怎么回忘川的,可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们,或许,是我潜意识里不想回去,因为在我内心,其实是一个自私的人吧!回去定会被玉奚犹找到,所以,我索性就跟着凤白羽来了这凤栖宫以保平安。
只是,我没有想到,亦若竟然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再不回去,即使亦若不怪我,我也会寝食难安。我也不想日日活在痛苦之中。
我告诉凤白羽:“我要回忘川了。”
“你认得回去的路?”
我淡淡道:“就是因为不认得,所以想让你带我回忘川。”
凤白羽瞪着我,薄怒道:“是不是你如果知道怎么回去你就一声不吭地走了,然后至此再也不见我?”
“我……”见到凤白羽火气那么大,我也被吓到了,但不一会儿又缓过神来,“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我发过誓,不会再踏进忘川半步,我帮不了你。”说完,他不再理会我,扭头就走了。
我气极,这什么神嘛!不就让他带个路,整得他有多委屈似的。
不过,我也不是傻的,此路不通,我难道就不会另辟蹊径?又不是只有他知道怎么回忘川。
我来到凤披拂的屋子,不见凤披拂的影子,于是我四处寻找。不知不觉来到了凤白羽的院子。我想起刚刚凤白羽的表情,便不打算进去了。
正欲走,后边突然传来了凤披拂的声音,“锦鲤,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见到凤披拂,不禁一喜,“披拂,我正要找你呢?”
“来白羽的屋子,找我?”凤披拂似笑非笑,脸上却一副撞破奸情的样子。
我碎了凤披拂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偏偏凤披拂还继续不正经地说道: “说一句也说不得了?啧啧啧!果然是恃宠而骄呢!”
“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我羞恼。
“好好好!就听你的不说了。你找我何事?”
“你能……能不能……带……带……带我回……回忘川?”我回答,声音有些断续。
凤披拂神色一紧,严肃拒绝,“不行!”
“为何?”我不解。
“没有为何?不行就是不行!”凤披拂的声音不容质疑,她也跟凤白羽一样,不再理会我,扭头就走了。
我想着,这两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怪,不就让他们给我带个路,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找路回去,又不是非要他们。
凤栖宫的结界唯一的好处就是里面的人可以出去,外面的人若不知破解之法便进不来。
出了凤栖宫,便是一片梧桐林,我又想起了鸾河河畔的那两行字:
荣华栖鸾鸟,
鸾河沉锦鲤。
凤栖梧桐,鱼沉川河,所以凤白羽的凤栖宫在栽满了梧桐的凤山,而我生长的地方在忘川,逃难之时,也未想过要来山上,而是选择了鸾河。
我与凤白羽,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今离开,本就是命运,我竟会不舍。我不敢去想,我不敢探究自己内心真正地想法,我怕一经探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只是让自己更绝望罢了。
不知回忘川的路,我本来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想到我被冲出忘川然后就到了一个山涧,是否那个山涧可以连接忘川呢!
突然,一道白影簌簌落在我前面,我定晴一看,竟然是凤白羽。
他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望着他,久久不语。
终于,还是我先出了声音:“你怎么在这?”
“此途凶险,况且你又不识得回忘川的路,我也只能陪你走一程了。”凤白羽不以为意。
我疑惑地问:“你不是发誓再也不踏进忘川半步吗?”
“为了你,破了这誓言也未尝不可。”
“啊?”我半是不解,半是感动。
凤白羽突然又黑着脸话锋一转:“此次去忘川之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再离开凤栖宫。”
我连忙点点头。他才满意笑道:“过来。”
我走到凤白羽跟前,凤白羽顺势牵着我的手,我一惊,连忙挣扎,欲要挣脱,但他却拽得紧紧地,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也不再挣扎。他见我不再挣扎,轻扬起嘴角。
去忘川果然要经过那个山涧,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山涧竟然就在凤山。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里。”我指着旁边的那块大石头道吗
凤白羽眉头一紧,却没有说什么。
我继续说:“那时我以为你是玉奚犹派来抓我的,所以对你警惕了一些,后来在帝都的时候,不知为何又对你放下了警惕。对了,那时天上出现一道彩光,你就匆匆地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凤白羽淡淡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被我父王和老头子摆了一道。”
“老头子?”
“就是我外公,披拂的爷爷。”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片树林,这片树林种的却不是梧桐树,而是各种树木都桀然挺立。
凤白羽挺下脚步,道:“到了。”
“这就是忘川?”我问。
凤白羽点点头道:“亦若早先就在忘川设了幻境,只要忘川不干涸,幻境便不会消失。”
凤白羽手一挥,面前立即出现了一个漩涡。
“进了这个漩涡,便算真正到了忘川。”
也许是因为近乡情怯,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踌躇着,不敢再往里走。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听了凤白羽的话,我心里一定,安心了不少。
随着凤白羽走进了漩涡,果然到了忘川。
“亦若——”望着这一望无际而又平静的川水,我不由大喊了一句。而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声。
“不是说亦若只是被打回了原形吗?为什么她不应我呢?”我趴在忘川河畔,紧紧盯着河面,不容放过忘川意思波动。
“亦若——”我又朝着河面喊了一声句。
但忘川水面依旧平静。
“走吧!”凤白羽扶起我,温和说道。
“再等等,我有预感,她一定会出现,你相信我。”我凝视着凤白羽,期待着他的回答。
凤白羽拥着我,语气淡淡,听着却坚定,“我信你,无论何时,我都是信你的。”
我一徵,没想到凤白羽会这么说。
“怎么了?傻了?”凤白羽一笑。
我瞪了凤白羽一眼,正要发作,风白羽对我嘘了一声,然后轻声道:“她来了。”
我望着河面,果然一条蓝绿色的鲤鱼朝我们游来。
“亦若?她是亦若吗?”我惊呀!好像我从没有问过亦若的原形是什么。
“嗯!她就是亦若,忘川只有你们两个生灵。”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亦若的原形竟然和我一样,是条鲤鱼。只只不过她是蓝绿色的鲤鱼,而我是红色的鲤鱼,难怪我能感觉的到亦若!
“亦若!”我惊喜地叫了一句。
但亦若只是望着我,眼中充满了好奇。
凤白羽说:“她大概是不记得你了吧!鱼不是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
“可是我之前不是也记得住吗?”
凤白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受了伤。”
“那怎么办?”我焦急问道。
“或许能救她的只有忘川水玉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忘川水玉可能是被玉奚犹夺走了。我能力不及玉奚犹,我要去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