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回到蔣庆家里,众人悬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虽然蔣庆家住在他们村的村后,基本也没有什么人,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众人心里都是担惊受怕的,就怕别人撞见。
这时候蔣小威也早已清醒过来,众人刚进屋,蔣小威赶忙脱掉身上的外套就往房子里一丢,然后就坐在火灶旁不说话。
“你丫的刚刚不是很猛吗?这下怎么不说话了?”蔣庆将手中的死鸭向一个菜盆里面一丢,然后对蔣小威说道。
我能感觉,蔣庆有点生气了,于是对蔣庆说道:“庆,别说了好吗?”
见我说话,蔣庆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胖子,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他这样做,明天早上人家一下就发现了,本来他不在那里杀鸭的话,估计等别人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去上学了,也和我们无关了。”蔣庆其实说的也是有道理。
“管tmd,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是我干的就好了。”面对蔣庆的指责,蔣小威明显也生气了。
“你们两个能不闹不?还吃饭不?我可快要饿死了。”我说道。
于是他们都不说话了,蔣小威埋着头划着火柴开始生火,可划了几根火柴都没点着,最后还是蔣海波帮忙点着的。
不一会我们烧好一壶水,可是我们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只是看过大人将死鸭子放在开水里面烫,然后弄出来拔毛,结果就是鸭子被烫的太久,等到我们开始拔毛的时候发现,拔下来的不止是毛,还连着一块一块被烫熟了皮,结果几个人都没好气的笑了起来。
忙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等到了吃饭,可因为没有配料,做出来的鸭肉也并不好吃,但在那时我们农村,有肉吃就不错了,五个人围着桌子吃的很香。
第二天,大概六点左右,天还没亮,蔣庆怕他邻居发现我们昨晚干的好事,于是将我们纷纷叫醒来说道:“哥几个别睡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早点去学校吧,要不等会鸭子的主人发现了就惨,也许今天学也上不成。”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都纷纷起来几个人用一盆水胡乱洗了把脸就准备走,可蔣小威一时站在那就不动了,对我们说:“我衣服裤子昨晚弄脏了,没衣服穿。”
“哎!”蔣庆叹了口气,然后走到里屋拿了一套衣服出来丢给蔣小威说:“先穿我的吧。”
当蔣小威换好蔣庆的衣服以后,我们都笑了起来,因为明显看上去非常紧身显得小了,勒的紧紧的,但没办法,蔣小威还是穿着蔣庆的衣服和我们出门了。
因为走的比较早的原因,结果快到学校的时候天还还是蒙蒙亮,于是我们又爬到昨天我们下午待的学校附近的那座山上,早晨的天气有一点冷,几个人捡了些枯枝生了堆火,然后就坐在那抽着昨天没抽完的烟吹牛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总算露出了鱼肚白,然后大概再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一轮红色的太阳拖着一片彩霞慢慢的从东方升起,我们五个人看着日出,然后蔣小威感叹的说道:“想不到,我也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日出,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切!”我们四人都给他投去一道鄙视的目光,我对他问道:“不装x你会不会死?”
“呵呵!”大家开心的笑着。
“其实今天我不想去上学,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往年我老妈在家,都会给我做一碗鸡蛋面,还会煮两个鸡蛋,今天,我想她了。”蔣小威说完,看着天边的日出,可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也许很少人会懂得父母不在身边的心酸,可我们几个不是自己在家,就是跟爷爷奶奶在家的,虽然蔣小威是跟他爷爷奶奶在家,可他爷爷奶奶孙子孙女加起来都有十多个,而他又比较调皮,所以他爷爷奶奶并不待见他,气氛开始变得沉默伤感。
过了一会,蔣庆拍了拍蔣小威的肩膀说:“没事,等会我们今天不上学了,我们陪你过生日。”我们都点了点了,算是支持。
“没事,我只是一时感慨。等会我们还是去上学吧。”蔣小威对我们说。
“你们谁爱去上谁去上吧,反正我对读书没兴趣,而且今天我带伤,我不想去上学。”我肯定的说道。
见我这样说,他们几个也纷纷表示今天不想去上学。看我们已经这样决定了,蔣小威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们,那就这样吧,今天都不去上学了。”
于是我们几个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半路看见一些学生正陆陆续续的向学校方向走着,见我们往回走,都露出疑惑的目光,于是蔣小威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见一个就说一次:“今天放假,不用上课。”尽管别人不怎么相信还往学校走着。
路上碰到蔣庆村上别的班的两个学生,然后蔣庆对那两人说:“等会你去我们班给我们几个请一下假,就说我们有事。”见那两人露出为难的样子,蔣庆又补充道:“你只要把话带给我们班主任就好了,批不批随便他了。”说完告诉那两人我们五个人的名字。
不去上学我们也不知道去那,几个人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最后我们几个来到蔣庆村前不远的小卖部,由蔣庆去赊账,拿了一包两块的烟,一瓶大瓶的可乐,还有几包辣条,总共赊账十块钱。
我们来到蔣庆家后面不远的山上,然后五个人抽烟吃着辣条,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太阳已经照的人身上暖洋洋了。我们几个烟也抽了,辣条也吃了,可乐也喝了,顿时感觉索然无味起来,于是都躺在草地上用树叶遮住眼睛休息起来,偶尔说说话,但是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蔣庆一轱辘爬起来对我们说:“哥几个跟我来。”
我们也搞不懂他想干嘛,但反正闲来无事,于是跟着他下到了半山腰,然后他就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我们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土窑,我们那那时候盛产地瓜,每当冬天人们就会把挖出来的地瓜藏在土窑,这样不容易坏。那时候地瓜是我们农村人的主粮之一,不像现在基本农村都是用来喂家畜。
我们那边的土窑分横挖和上挖,上挖就是找个地方直接从上而下挖井一样挖个洞,横挖就是在山边的人家挨着山横着挖一个洞,有点类似于书里面的防空洞。
蔣庆指的那个土窑是横挖的,他带我们走到土窑前,然后用石头把锁砸开,那时候并没有原子锁的概念,锁多砸两次就开。
锁砸开以后,他让我们各进去挑了几个地瓜,然后我们回到山上用树枝生火烤地瓜。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地瓜熟了,外表都被烤的黑乎乎的,我们正想拿起吃,此时蔣庆说:“等等!”
于是他把七八个地瓜摆在地上,然后在地瓜上插着树枝,我们感到非常的疑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忙活了一会以后,见每个地瓜上插好树枝以后,蔣庆对蔣小威说:“哥们,许个愿望吧!”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学电视上面,只不过电视上是蛋糕和蜡烛,而我们是地瓜和树枝。
“你tm无聊不无聊?”蔣小威责骂道,但此时的他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见蔣庆学电视这样弄,我们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催促着蔣小威道:“快许个愿望吧!”见我们都一本正经的样子,蔣小威坐在地瓜前双手合好,然后闭眼说道:“我希望无论多少年以后,这辈子,下辈子,我们都是好兄弟。”说完睁开了眼睛,我们都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蔣庆说:“许愿是不能念出来的。”才打破了沉默,然后我们五个围着烤地瓜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当“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想起,蒋小威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而我们也没有笑他矫情,就那样重复着唱”祝你生日快乐......."
很多年后,我自己过了十多个生日,也参加过很多朋友的生日聚会,可这个地瓜式的生日却那样特别又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