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大陆 第五十二章:村与河

    “咕！咕~咕！”村长家的雄鸡是村中唯一的报晓鸡。全村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女人起灶做饭喂养孩子。男人吃过早饭，动身出早渔。按村中的规矩，这第一网中的鱼，都是要送村长家的。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啊！”村长迈着他那双瘦弱的腿，端着一个煲，往山边奔去。煲中还散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引得路上嬉闹的儿童都舔起了嘴唇。村长一路小跑，虽然速度不快，但对他来说已是很不容易。

    村长跑至欧德尔的小木屋，将手中的煲搁在门前的方桌上，腾出手去叩门。“咚！咚！咚！起床了没有啊？”村长小声的问道。

    艾伦睡的很轻，听到敲门声便醒了过来。慌忙穿上衣服，就去开门。“吱~”村长笑着脸迎上去：“是艾伦啊！昨晚睡的还好吗？”

    艾伦见是村长，也笑着说：“挺好的！睡的很舒服。”

    村长又问：“还没吃早饭吧，肚子饿不饿啊？”

    艾伦摸一下肚子：“被您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得挺饿的。”

    村长赶紧将饭煲端过来，一把拿掉上面的盖子。香味瞬间就把艾伦给包围了，一股鲜美甘醇的气味，惹得艾伦肚子更是发饿。村长说；“今天的头网，我选里面最大的三尾煲的鲜鱼汤，你端回去，给欧德尔醒醒酒。家中老妇手拙，就凑合吃一吃吧。”

    艾伦连声道谢，正要转身进屋，却被村长叫住。只见村长从怀中掏出四个小田薯，递给艾伦：“我们这里穷乡僻壤，也无田可耕。就这四个小田薯，也是我找了整个村子才找到的。怕它凉了，就揣在了怀里，你们不介意吧？”

    一个田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珍贵。艾伦怎么能收，便向村长推让。可是却怎么也拗不过村长，最后只能收下了。看着村长远去的身影，不禁让艾伦想起了自己的养父。尽管没有血脉相连，但父亲对他却是百般疼爱。

    记得第一次吃田薯，是在冬天。艾伦、乔治和玛莎，围坐在火炉旁边。炉火烧得很旺，乔治便从怀中拿出了几个田薯来烤。玛莎见了田薯，非常的高兴。艾伦知道那是他在镇子中买来的，但是他却说是在地里挖到的。很久之后，偶然提起这件事，他就偷偷告诉艾伦，玛莎年轻时就很喜欢吃田薯，但是她怕乱花费钱，便一直不让乔治给她买，所以才说是在地里挖到的。

    艾伦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的父亲为了攒够买田薯的钱，为人抗了一整天的沙袋的。

    想的太入神，手指也被鱼汤煲给烫红也没发觉。赶紧将鱼汤端到屋中的桌子上，享用了起来。

    “呦！你醒了？胡子和头发这样一剃，显得比我还年轻啊！根本不想是三百岁的人啊！”欧德尔刚睁开眼，便听到艾伦的声音。

    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看到艾伦正坐在板凳上，啃着一尾鱼，喝着鱼汤。就连小迷也趴在地上，喝着鱼汤。欧德尔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昨天喝酒喝的有点多，起的晚了些。哪里弄来的鱼汤啊？”

    “村长来送的。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一共有三尾鱼，我吃两尾，小迷吃一尾。还剩下两个田薯和一碗鱼汤，你吃不吃？”

    “拿过来！我快饿死了！”欧德尔往凳子上一座，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过早饭，艾伦便问：“去问一下关于你祖父的事情吧？”

    欧德尔剔着牙说：“嗯！我觉得应该去问村长，他是这个村子中资历最老的一位。”

    说完，二人收拾一下行装，带着小迷，起身前往村会。

    欧德尔刚跨进村会门槛便喊：“请问村长在吗？”

    村长听有人喊叫自己，便赶紧出来相迎：“是谁啊？呀！欧德尔啊！快屋里进！屋里进！”村长拉着欧德尔就冲进了村会小屋。

    “怎么样？鱼汤好吃吗？”村长坐在椅子上，点起烟枪，笑嘻嘻的问。

    “嗯！确实很鲜美。”欧德尔坐在村长的对面。

    “找我什么事啊？欧德尔。”

    “是这样的，我听说贵村的河中，曾经出现过渔民诡异消失的事情。既然以后要长期贸易，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件事。这也是为我的商队的安全所考虑啊。”

    村长深吸一大口的烟，神情哀愁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算下来，已经三百多年了。原来有户人家，就是码头旁边的哪一家，现在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那家人都是戏水好手，但是在一次事故中，他家男人意外失踪了。只留下妻子和五岁的孩子。自那以后，每年河面上就会起一次大雾，而每次大雾过后，就会有一个壮丁失踪。几年前，那一家人的子嗣，也搬离这里了。我们都以为是触犯了河神，年年都向河里纳贡，但是也于事无补啊。”

    欧德尔更加觉得奇怪：“是年年都有人消失吗？”

    村长有些哽咽：“年年都会消失。那一年，我的儿子……他头天晚上还……还和我们吃饭，第二天就没了！”

    艾伦赶紧上去安慰村长。欧德尔接着问：“那您听过‘神使斩河恶’这句话吗？”

    村长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这是村里流传的一个故事，孩童都会讲。”

    欧德尔问：“哦？什么故事？”

    村长道：“曾经有一个外乡老人来过这里。他看到我们的河，就说这里面活着一个怪物，生性作恶的怪物。我们一听，都吓的不得了，便问他解救方法。他却说要让我们等，说有一天有神使回来解救我们的。这些都是我爷爷那个辈分的人经历的事情，我也只是听他们讲述的。不过年年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件事倒是真的。”

    欧德尔问：“大概都是什么时候有人消失？”

    村长看了一下墙上的日历：“都是起大雾的时候。我看看……初五……初五。都是初五左右的时候开始有人消失，今天是初三了！估计明天就开是起大雾了！”村长大惊失色，夺门而出，还撂下一句话：“我得赶紧去通知村民，都做好准备！”

    欧德尔站起神，对艾伦说：“咱们去河边看一看！既然明日就要起雾，那么今天应该也会有什么异常之处。”

    艾伦抱起小迷，跟着欧德尔一起走到码头。

    尽管村长已经告诉了村民明天就会起雾，但这里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显现出异常。这一点让欧德尔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远远的避开的。只要有能力，就会逃到别的村落去的。这里的人，好像都已经习惯每年都会有一个亲人或是朋友离自己而去的生活了。

    欧德尔看了看河面，异常平静，甚至是连平日里的小波浪也没有。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水下十米深。而且今天的收获格外的丰富，大小鱼几乎就上万尾，螃蟹虾子不计其数。欧德尔把手伸进了水中，可这一伸，完全出乎预料。

    这河水，竟然是温水！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秋转冬之际，天气异常的寒冷，水温也降了下去。而这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欧德尔满脸的惊讶：“艾伦！明天，我要亲自出渔！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作恶！”

    艾伦大吼一声：“你疯了吗？万一你也消失呢！”

    欧德尔道：“要是我消失了，你就一个人回自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