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程辉努力的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康复速度也很快。但经常出现的眩晕和恶心时时相伴,让他苦不堪言。又过1个多月,他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四处望风,而这时离文儿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终于到了文儿回来的这天,程辉让母亲帮他整理了头发,净了面。从早晨他就坐在轮椅里在住院部的院子等着。银杏树下、秋叶泛黄,程辉坐在轮椅上正对着医院的门口,眼神一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挂着傻傻的微笑。刚子坐在他的旁边劝他回病房休息,但是他却说什么都不肯。
两个小时之后,门医院的大门走进一个人,这个人程辉认识却不是他期盼的文儿。
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束鲜花,正是文儿公司的总监吴秀涛。他的到来让程辉感到十分的吃惊,虽然这个吴总温文儒雅,但程辉见到他总是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安。
吴总走到程辉面前,递上了鲜花,然后依旧带着招牌似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因该早些过来看望,我来晚了。”
程辉有些疑虑的说:“谢谢吴总,文儿她……”
吴总:“哦,是这样的,文儿乘坐的飞机因为天气情况有一些延误,恐怕要明天上午才能抵达了。”
程辉这才释怀,他把花交给刚子,然后示意刚子回避一下。因为他知道这个吴总不可能因为文儿飞机延误而专程通知他,同样也不可能因为公司艺人的地下男朋友受伤而特意探望。
等刚子走后吴总关切的问到:“恢复的怎么样?”
程辉轻微点了点头:“还好,医生说比预计的好。”
吴总坐在刚子才坐过的石凳上说:“嗯,我对你的伤情有些了解,出这样的意外我也很痛心。我们都很难过,由其是文儿,看得出,她太伤心了。”
程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到:“怎么?会不会因为我耽误到她工作了?”
吴总笑着说:“哦,不会。本来因为演出违约,公司方面要付出很大一笔赔偿,但是因为后来的调解。演唱会推迟举行并且进行了加场,最后我们不仅没有损失而且还有收益,同时文儿的知名度在国外的华人圈内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程辉笑着说:“那就好。”
吴总说:“可是……文儿现在实在太拼了。这种高强度的赶场排练就是身体强壮的男艺人也会受不了,她现在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程辉紧张了起来:“什么问题?”
吴总:“她现在像发疯了一样工作,不断的催促公司给她加通告和商演。我怕这样会过早透支她的艺术生命。在洛杉矶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出现了短暂失声的情况。”
程辉听完陷入了沉默
吴总继续说道:“现在每天她的排练都加长时间,几乎只睡4~5个小时。她这不是在工作,是在拼命,如果长时间继续下去,恐怕身体就垮了。”
程辉转过头来气愤的质问:“为什么你们不制止她,难道她只是你们用来赚钱的工具吗?”
吴总摇了摇头:“程先生,你冷静点,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实际上对公司是不利的。至于她为什么现在这样拼命工作,我想原因你可能比我更清楚。”
程辉深深的低下了头去,沉默了。
吴总继续说:“公司是希望文儿越来越红,给公司带来效益,但我们希望获得的是一个长期收益。文儿这样消耗自己的艺术青春,对我们是不利的。我们给她制定了排练和演出的计划,但都被她自己疯狂的打乱了。她在逼着自己参加更多的活动,挣到更多的钱,我怕她的身体……”
程辉长长了出了口气,然后低低的说:“您来这里,是不是想让我彻底和文儿分手?”
吴总也同时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才回答:“我没有给你任何建议的权利,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一些实情。至于怎么做那都是你自己的权利,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恐怕帮不了你做决定。程先生,早日康复,保重。”
说完吴总转身离开了医院,留下沮丧的程辉独立坐在院落里面对着人来人往。一片黄色的银杏叶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腿上。他拿起这片银杏叶,对着阳光看来看去。阳光照在这把小扇上,透亮的叶片散发着光芒,非常漂亮。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来袭,程辉把银杏叶紧紧攥碎在手心里。
自从吴总走后,程辉像被霜打了一样整个人无精打彩。是啊,如果说他以前可以不管天高地厚去济南寻找文儿,但是现在呢。自己像个残障人士一样,而且更糟糕的是身体里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他以前的梦想就是娶文儿,死也要娶到文儿。但是如果娶到后死呢?这个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结合在一起,自己根本不能给文儿阳光的生活。而要时时刻刻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说不定哪天当文儿出去返回家中的时候自己已经……
程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夜里刚子陪护着他在另一张床上酣睡,他却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如何也睡不着。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不可以让文儿以后过着担心吊胆的生活,文儿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快乐幸福。但如果当他只能给她带来痛苦和悲伤的时候,他必须像个男人样,承担责任,做出一些痛苦的取舍。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爱她,他可做为她人生中的一段注脚,远远的祝福她,却不能承载她的幸福。如果是这样长痛不如短痛,所有的痛就让他来扛,而她……在经历短期的心伤后,该去重新开始,该去幸福的飞翔。
就这样程辉思考了一整夜,然后把自己的心包裹上重重的铠甲。直到天光微微发亮,他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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