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君行 第七章打脸

    这世间有时候哪里是让你选择，而是让你经历。比如你母亲和你妻子同时落水，你救谁？又比如你说仙无所不能，那么仙能否创造出他举不起来的东西？人怎么努力才能登上自己的头顶？

    人喜欢打脸，用千奇百怪的问题千方百计地折磨自己。当然，善意的谎言除外。

    “这世界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谎言。他不会成为变异版的杨过吧？”无道看着正在修炼死活不肯下休息的独孤，感叹道。

    “独孤，不要练了。有人来了。”无道大声提醒。他早已经感觉到树林一批从外一群人正快步向这里赶来。其中还掺杂了几头猛禽的健硕的生命气息。

    来者不善，准备开干！

    几头头角峥嵘的异兽迅速地越过几座小石山。路途的植物向两边散开，无数的树枝被压断。异兽上面几个男子凶神恶煞，后面十来个黑衣使者全部背着大刀，以毫不落下的速度跟着。不一会，这群带着杀气的人便来到无道和独孤面前。

    队伍左侧一个一字眉的大汉，看见无道和独孤两人的时候，瞳孔一缩，眼里闪过杀气，继续驱使着胯下的凶兽，撞向独孤。凭他的感觉，解决大的，还怕小的不说话吗？

    果然是来者不善，这是一群坏人。竟然上来就要把独孤撞死。人渣！

    “十恶不赦！”无道低吼，背着石剑，右手握拳，以迅速地速度冲了过去，轰向凶兽的头部。

    “找死，黑风，用你的角顶死他。”一字眉大汗看着提起拳头，看着在他眼中毛都还没长齐的少年，满眼的戏谑。而他座下的凶兽，会意，马上微低了一下头，用那黑色的巨角撞向冲它而来的无道。

    漫天的灰尘扬起，地上的一人一兽分别砸出一个深坑。倒下的自然是那头巨兽，它的整个头都烂掉了，只有暂时的喘气和挣扎，不一会儿便一动不动。而一字眉的汉子，嘴角已经开始流血。在地坑里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通红痛苦和想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无道。踢到铁板子上了！

    无道可不理会那么多，一脚踢飞那只倒在血泊中的凶兽，然后一步步地朝一字眉的汉子走过去。

    现场顿时无人敢出声，其他几只凶兽背上的男子更是互施眼神，看谁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这会儿，最前面的男子开口：“小兄弟请住手，我们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换他一命。”

    无道停下脚步，看着这位领头人，笑道：“我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我只是想揍他一顿。既然你既然开口，我们便按江湖规矩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其实，他心里在想对方究竟会拿出什么东西换取一字眉汉子的命。要不然，对于这样上来就想取人性命的恶徒，就算不一剑把他拍死，也要将他的双脚打残，以免他再次出去害人。

    领头男子伸手入怀，然后取出一瓶丹药扔给无道。无道伸手一抄，丹药便落入手中。无道二话不说，在瓶中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抛进口中。看得对方一群人甚是人神共愤，那喉结蠕动，自然是想尝一尝。这是哪家门派的子弟，千金难求的宝药就像吃糖一样放进嘴里，也不怕你的舌头进补得太多，闪瞎了市侩的眼睛？

    “嗯，纯天然，色香味俱全，无毒。独孤，这是你的。”无道盖上塞子，将这瓶宝药丢给独孤。

    独孤双手合十的接住，刚才无道打开瓶子的时候，他也闻到了神清气爽的气息，这下想不到全部都在自己手里，他心里甚是感激和欢喜。因祸得福呀！

    “我忽然一想。此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猜你口中肯定在想回去后如何的报复我。想我俩世间良民，不过心情烦闷，便来此山林，打算昂首阔步，聆听大自然最古朴的声音，以便能稍微陶冶一下落叶悲秋的小情绪。谁知道你们善恶不分，到处伤人！实属让人难过啊！”无道得了便宜并不卖乖，反而得寸进尺。

    领头人眼中神情一闪，是个狠茬子！江湖混迹经验丰富的他，又何曾没有做过如此顺手牵羊之事，因果循环，报应呀。

    “公子想多了。我等并非公子口中龌蹉之人。此番送给公子宝药后，还愿意交公子为朋友，当大摆筵席赔个不是。公子可愿意跟我走？”领头人面露笑意，与凶神恶煞的面相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我等要事在身。此地此城都不会久留。自然你愿意交朋友，不如赠与坐下异兽，送我们一程如何。”无道自然不会信领头人的鬼话，江湖险恶，羊入虎口，作不得！

    “好，那我就赠两头异兽给两位。就我坐下这头和你四弟那头如何。”领头人倒不矫情，很是爽快。说完更是从那只凶兽背上跳下，旁边他的四弟紧跟着他的动作。

    言语间的交谈，他哪里还会相信无道十个正常的少年，以他的猜测，无道怕早已是活成人精。队伍里他修为最高，也怕是不能一拳轰死坐下的猛兽。能当首领，自然得懂得一点的审时度势。头，能思考的才是头。

    人类固然极具智慧，但猛兽也是通灵的。见证了同伴的死亡，两只被送出的凶兽自然服服帖帖走在无道的身边。其中一只还懂得磨蹭无道的大腿。人会讨好，凶兽也自然会撒娇。看在领头人眼里，也只能在心里强者世界那么大，弱者只想活命！

    “走！”无道对独孤一招手，然后纵身一跃就到了那头形同犀牛的猛兽背上。

    独孤自然是艰难地爬上去的。

    烟尘滚起，树叶被撞得莎莎响，两人转眼消失在远方。

    “后会无期！”远远传来无道渐渐消失的声音。

    领头人开始带头收拾残局，众人知道领头人的脾气，不敢吭声一句。

    “谢谢当家救我一命！”人坑里的一字眉汉子，一擦嘴角的鲜血说道。

    四只腿自然比人的两只退的速度快几倍。速度过快，无道和独孤身上的衣服如在嘻戏的调皮小孩，毫无规则地抖动个不停。独孤转过脸看着和他并排的无道，那如白玉的头发，纹丝不动，如同垂直的瀑布。再一回想刚才的种种，眼里的无道又哪里像个少年。定是修道的缘故，想想儿时在父辈口中飞天遁地的神人，独孤心里一阵滚热，敬畏地眼神看着无道。

    “独孤，可知我刚才为何如此在意快点离开？”

    “不解。”独孤实在不解，明明看似处于上风，为何不一锅端了了那帮人渣？

    “打架要眼观四方。我方才瞥见他们后方有一个黑衣人快速地隐去。怕是不再快点抽身离开，你我都会成为敌人阶下囚，任人宰割。江湖果然是尔虞我诈，笑里藏刀！

    接下来也是我要和你要说的一个终究人生要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明敌暗，待我学有所成再战！”无道大义凛然。

    “打不过就跑！我知道。”独孤简洁明了，打破无道委婉的说辞。

    “此言差矣，那不是跑。顺势而为，修炼奥义。”无道为自己贴脸。

    “……”

    清风拂面，两人坐下的猛兽发出几声低吼。寓意，少年，我观乳脸皮，再观城墙，汝成就未来可期也。

    前方，一个黑衣男子正在山石间跳跃，无道微微一笑，大喊：“哪里逃！”

    黑衣男子一听，大吃一惊，险些栽倒在一乱草丛中，以前每次都逃脱报信成功，受赏连连，怎么这次就栽倒了。

    “该死的道士，竟然骗我今天是黄道吉日。若能回去，当拆了你的招牌，让你从我胯下钻过。”黑衣男子低声骂道。

    “大爷饶命啊！小人只是听从命令的虾兵蟹将罢了。我上有小，下有老。”黑衣人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对着无道跪了下来，口里紧张过度，语无伦次。黑衣人是个软柿子，是个不入流的软柿子。

    “啪！”黑衣人的脸上盖了一个红红的手印。出手的并不是无道，而是独孤。

    “是上有老，下有小！”说完独孤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黑衣人剩下的一边脸过不了关。只是欲哭无泪地说：“是，是，是。上有老，下有小。我说错了。”

    “是？”独孤又抽一巴掌。

    “你妈让你作恶？”又是一巴掌。

    “你爸让你作恶？”又是一巴掌。

    “你弟你妹让你作恶？”还是一巴掌。

    黑衣人嘴角已经血流不止，猜测独孤应该住手了吧！妈的，这小子用的是全力呀。不行，我自己来，这样下去岂不是被你活活抽死！可惜他的手把独孤一把捉住。

    “你的良心让你作恶？”独孤又是抽出一巴掌。

    “你祖宗在天之灵让你作恶？”又是一巴掌。

    “你……”

    独孤嘴里说个不停，黑衣人已经被抽晕过去了。但是独孤还是疯了似的往他脑袋抽。

    血留下来，分不清是独孤的，还是黑衣人的。

    那个一字眉的人差点要了他的命，眼前准备通风报信的人又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最怕的是语言激起一个人的自责，自责多了，人会疯。

    无道发觉了独孤的异样，跳下异兽去搖独孤，独孤毫无反应，还是像入了魔一样拍打黑衣人。

    “啪！”这次是独孤挨了一巴掌。

    他眼里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