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潮湿的风携着闷郁的气息充满了大街小巷。细小的树枝就被这一滴滴雨珠冲刷得越垂越低,在缓缓飘舞的斜风中显出一片凄凉,楚楚可怜。
我失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云层似被一池浓墨泼洒过,迅速铺陈,无边无垠。所有的景象都被雨幕染糊,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又遥远的无法触摸,仿佛是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眼前忽然笼罩了一片黑影,我无动于衷,依旧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一点放空。
“你还想这样继续用绝食的办法和我抗议多久?”方以恒微怒,声音阴沉,“你确定不要命了么?”
我屈膝环抱住自己,沉默不语。
“林默!”方以恒出其不意地伸手扼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抬头和他对视,眼底风狂云涌,“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用微弱的声音缓缓说道:“放我走。”
“放你走?从我告诉你李振楠翻身无望的消息以来,你每天就只和我说这三个字,”方以恒冷笑,那双狭长而妖魅的眼中无数嘲弄,“你想去哪里?去见易西睿么?你觉得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他还会要你么?”
我静静地抬眸,以一种破釜沉舟的绝然姿态说道:“即使你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呢?李霏说的没错,我只是想挑拨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只是在利用你,方以恒,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从来都不爱!如果你一定要强留我在身边,那还不如杀了我!”
“好!很好!”方以恒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一寸一寸慢慢收拢。
我唇角微弯,闭上了双眼,不怒不恨,不挣扎不反抗,默默承受。残存的精气神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逝而出,意识逐渐模糊……而方以恒却在我快要窒息的瞬间突然又猛地一下松开,薄唇邪娆上挑,无数魅光从细水般的明眸中齐齐射出,“我不会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呆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抓住我的肩膀,一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庞,声调阴柔,“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以恒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房间门口突如其来的响起了一道愠冷的声音,方以恒随之放手,我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猛烈地咳了起来,浑浑噩噩中似乎感觉那道声音的主人将方以恒拉了出去,两人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么,没多久就传来了摔门的声音,响彻云霄。
然后脚步声折回,有人将我搀扶了起来,“以恒年轻气盛,有时候做事难免冲动了些,还请你多包涵。”
我抬头看去,才发现是个雍容优雅的女人,华而不俗,清而不寒。她见我目露疑惑,微笑说道:“我姓华,是以恒的母亲。”
我勉强稍微缓过了劲,靠着华淑惠的搀扶慢慢走到了旁边的沙发坐下,只是一时间还是难受的说不出话。
华淑惠轻轻抚着我的背脊,稍后,她柔声问道:“觉得好些了么?”
我微微一点头,轻声应道:“谢谢!”
华淑惠顿了顿,忽然缓缓说道:“我听说林小姐手上也有公司的股份是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心底讶异,淡淡地半垂眼帘,“是。”
华淑惠温婉地笑了笑,说:“如果我让你用手上的股份交换你的自由,你愿意么?”
我心中微微一动,扬眸毫不掩饰迟疑地直视着她。
华淑惠却丝毫不以为忤,目光一如春晖般柔和,始终无可挑剔的微笑端庄,“虽然我是以恒的母亲,但这个孩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我能劝服他一次,未必能劝得了第二次,所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她说完这些话后就只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清透,淡然如菊,并不急于催促我答复,也全然没有要给我施加半分压力的意思。
我深深凝视她的眼眸,缄默沉思,而后淡然笃定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