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浮沉 第四十一章寂灭神枪

    一

    陆涟清略怔，有些诧异道，“你说什么？”狐神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向天际，清风撩起他的白发，让他的颜容更显沧桑，良久他轻叹了一声，“一晃都过去三百年了啊……当初他们把这些东西给我的时候，还不知道还有再现天日的一天……”说话的时候，一只凌雀飞了过来，狐神伸出手去，凌雀停在了他的手指上，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你随它去吧，它会指引你方向。”狐神手指一弹，凌雀就飞了出去，陆涟清猜不透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好跟着凌雀去了。

    狐神转身看向斯图尔特，递给他一个长颈瓶子，里面有光亮闪烁，“你就跟着这个去吧。”斯图尔特道了谢，方才离去。

    二

    凌雀在枝头跳跃，终于停了下来。陆涟清远望过去，只见森林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陆涟清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灵力波动。毋庸置疑，这里一定有一个阵法在干扰陆涟清的行动。

    陆涟清抬眼看去，林地中央斜插着一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杆长枪。寂灭！陆涟清心里一阵激动，当年陆廉疏就是凭借这把枪横扫了整个赤县，所当者皆亡。然而在陆廉疏驾崩之后，这杆传奇之枪也就随之不见踪影。在大夏的史书里并没有记载它的来龙去脉，甚至有人怀疑过它的存在，毕竟寂灭一直都只在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的口里出现。

    陆涟清正准备过去，却感到一股重量朝自己压来，越是想要到寂灭附近那股压力就越大，而往反方向走那股压力就会相应减少。陆涟清本来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这样反而激发了他拿下寂灭的信心。

    既然陆廉疏可以做到，我又凭什么不可以？！

    陆涟清把灵力聚集在一起，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圈防御盾用来支撑住阵法的威压，然后拨出炎燚剑握在左手，符笔“青烟”攥在右手，屡屡使出“卸重符”来减轻重量。但是，他还是低估了阵法的威力，才离开林地，进入空地，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被威压给被迫跪在了地上。

    陆涟清哪里肯低头，更不会想要下跪，所以他把炎燚剑插进泥土里，想要借力来站起身来，但是他才刚刚站起，就又被这股重压给压了下去，这回连从不离手的炎燚剑也被重压给弹飞了。

    陆涟清能够倚仗的东西又少了一样，他用灵力制造出来的防御早就被威压撕裂，强大的阵法直接压在陆涟清身上，才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他就觉得自己的护体炽焰都撑不住多久了，也许他会死在这个地方。

    他从来不会畏惧死亡，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和陆廉疏差距这么多！陆涟清猛地一挣，却听见“噗”的一声轻响，再一看他的左肩上出现一道深约二指的伤痕，“何人敢打扰我的休息？”一声龙吟从中间想起，威压更重，“就是你这个小东西？”

    陆涟清在重压之下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是来……”就这三个字还没说完，陆涟清就觉得内脏一阵痉挛，“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这么点能力都没有，还敢打扰我的休息？”龙吟里满是不屑。

    陆涟清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只有把最后一点力量集聚在眼睛上，天瞳威力暴涨，直直盯着空地中间的寂灭长枪。寂灭被他的目光扰动，左右晃了一晃，但也只是晃了两下，就在没有动静了。

    但是陆涟清分明看到有两股能量波动把他包裹起来，眼睛里有一股刺痛传来，然后陆涟清就只看到一片漆黑，他的天瞳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被威压给碾碎，陆涟清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他骨头破碎的声音。

    内脏早已被挤压变形，陆涟清的呼吸里都满是血沫的味道。“这么懦弱，”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想要掌握寂灭？！”不……陆涟清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挣扎，这不还不是我的能力的全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涟清突然抱着头大喊起来，一股钻心的刺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出声呐喊了。随着他的叫喊，原本成片的骨骼全部重新粘合起来，血液回流到体脉里，伤口渐渐愈合，天瞳里竟然出现了诡异的紫色。最后，陆涟清左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这一次，好像不再抗拒那股威压，重压在他身上好像有如流水漱石，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才有点本事啊，”长枪从土里弹了出来，朝陆涟清冲来，“难怪敢……”陆涟清稍稍侧身，避过这一击，反手握住了寂灭长枪。长枪震动起来，想要从陆涟清的手里挣脱出去。陆涟清死死握住不放，寂灭震动得更加厉害，把陆涟清的虎口都震裂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伤口转眼间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寂灭，”陆涟清冷冷开口，“你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现在，你归我接手了。”“休想……”长枪仍在震动，但是它的话语很快就被陆涟清的动作打断，陆涟清猛地耍了个枪花，枪尖虚空刺出，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有风声。

    陆涟清的手腕开裂，鲜血顺着枪杆滑落下去，染红了枪头的乌金盘龙，然后枪头突然绽放出绚烂的光彩把陆涟清团团围住。陆涟清好似对此浑然不知，仍然在不断地舞枪。寂灭上的龙吟随着他的枪舞越来越弱，最后慢慢的、慢慢的听不见了。

    震动最后消失了，寂灭安妥地躺在陆涟清的手中，枪头的盘龙反射着月光，熠熠发亮。陆涟清垂头看着手上的长枪，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看着，眼瞳的颜色也渐渐成为正常的深黑。最后，他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三

    斯图尔特拿着那个长颈瓶子，沿着它发出的光亮走去，最后却进入了一个幽深的山洞。山洞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