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笔记 第三十章 伤疤

    我卧倒在床上,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目光转向光的来源,好似在追逐,只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最终我被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在烟雾弥漫当中,我渐渐的想起过往的日子来。有欢声,有笑言,也有过那么多的些许哀伤,至此到最后是一张微笑的美丽容颜,于是那么那么多的全都不见,就只剩下那个模糊的身影。

    心里蓦然间隐隐作痛,我弓着身用手按住胸前左上角的位置,我抽噎着,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了。

    我面目变得有些扭曲,似笑非笑,似泣非哭。

    原来想起你会是如此难过。

    我们在聊天,我们在吃饭,我们在做游戏,我们在稻草垛旁晒太阳。

    一根糖葫芦,一个充气的洋娃娃,一只会跳的铁皮青蛙。

    曾经的你是我心中一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小姑娘。

    我在听你讲故事。我在看你做围巾。

    你在我怀里撒娇,我在抱着你睡觉。

    我在决心一辈子跟你好——

    很多年前,我曾这么对她说,“你啊,你那么怕鬼。我老了都不死到这屋里,免得你怕。”

    只是,如今。我还没老去,你却死在了我心里边,风光厚葬。

    记忆之中是你微笑的脸,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

    于是你越发的模糊起来。

    我能想起的也就只是你微笑的脸。

    后来我睡了过去,且做了个梦。

    梦里我站在河边,目光呐呐眺望远处。

    听说,那边的风景很美,只是中间隔了一道很长很宽的河,这里没有小帆,我也不会游泳。

    然后,我看见对面伫立了一个人。

    她是谁?我不知道。

    我朝那边呐喊,可是河流的声音淹没了我。

    很久很久,然后我得走了。

    “去哪?去干嘛?”

    “有只懒懒的猫躲了起来,我得去找她。”

    “灰色的吗?”

    “是的。”

    “拉耸着耳朵吗?”

    “是的。”

    梦境骇然而至,我睁开了眼。

    时间是在四点三十五分四十八秒。

    好半响后,我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这人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半夜醒来之后就会毫无睡意。

    我脑袋之中满是梦中的情节,最终我晃晃悠悠的打开了房门。

    “猫?是王芷茹吗?”我带着这样的疑惑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还在亮着,只是沙发上的人已经消失了,空气之中弥漫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雅香味,可能是刚走没多久吧。我喃喃的想,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饥饿,胃咕咕的响了起来。

    于是我走向厨房,在前几天我也为冰箱补充了点货源,还是有些干粮的。

    “哐”的一声响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我的身形不由一缓。

    “你还没走吗?”我挠着头站在厨房门前看着顾媛。

    顾媛好像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停在空中,然后转过头看向了我。

    短暂的沉默之间,只有锅里的肉在滋啦滋啦的响。最终顾媛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忙活自己还没完成的工作。

    “等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她这么对我说,将肉翻炒了一下后便取过了一个盘子,将锅里的青椒炒肉倒了出来。

    我站在厨房门前,只感到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我的肚子也就更饿了。

    最终我什么话都没说,从橱柜里拿出碗筷,顺手将那盘青椒炒肉给端了出去。我坐在餐桌跟前,脑袋一时空空。

    紧接着顾媛就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电饭煲。

    也就是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我默默的接过了顾媛盛过来的米饭。

    “你怎么还没走。”我又对她问了一句。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吗?”顾媛平静地道,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在我的碗里。


    我对上了她那双深邃的黑眸,叹了口气。默默的吃起饭来,一碗饭很快见底。紧随而来的还是沉默。

    顾媛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一丝不苟,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显得十分淑女。

    “我知道你想脱离那里,我也知道你憎恨那个地方。”顾媛一边吃饭一边对我说道,“可是你就不知道你完全没有那个能力吗?你很任性——”

    “我任性?”我嗤之以鼻,冷笑的看着顾媛。

    顾媛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丝毫不避违我的目光直视着我道,“难道不是吗?你还想玩多久,两年多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害了许多人。”

    “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耸了耸肩从餐桌边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到柜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顾媛在我背后这么说着,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是你这样做有什么用?除了伤害到其他人——哪怕是现在的王芷茹也会因为你而受伤!”

    我陡然转身,目光冰冷的盯住了她,“谁敢伤害小茹我要她命,即便那人是你。”

    “呵,就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女人?伤害我?那那人是你父亲呢?”

    “父亲?”我冷笑一声,“你觉得,对一个亲手杀害了我的母亲的人。我会手下留情吗?”

    我这话一出,顾媛顿时表现出一个尤为吃惊的表情来,显然是不知晓其中的内情。

    事实上,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但是记忆之中很是明确的告诉我,那就是被我所谓的父亲给杀害的。

    我对着顾媛几乎是用吼地说了出来,“那年我才十岁,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不,你不知道!鲜血,满满的都是鲜血。那个人就站在那里,就只是站在那里!”话到最后,我已然歇里斯底,内心之中的伤疤,再一次被鲜血染红。

    有人说,时间是世界上最好的疗药。创伤,会在时间的长流之中慢慢被抹平,直至完全康复。可是,有些痛,是深入骨髓的,即便是刻意的去忘掉了,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揭露出来,而且会变得越来越痛。

    我吼完这话便无力的倒了下去,靠在了柜子边上,像廊檐上的雨一样成串的滴了下来。我无声的哭泣,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媛喃喃得说了一声,脑袋之中一片空白,她被我震撼得回不过神。

    顾媛走了过来,见我这般模样,内心之中满是疼惜。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媛伸出手环抱住我,想藉此来舒缓下我心中的疼痛。

    一会之后,我抬起了头,擦干脸角的泪。

    “我已经叫铁牛跟刀锋过来帮你了,其实在我来的时候就知道没有让你回去的希望。那么,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吧……”

    谈话到此而结束,好半响后,顾媛才无声的站了起来,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这里。

    好久之后,一丝曙光慢慢的透过云层从窗口射了进来,那样明亮。

    只是我心中一片阴霾。

    ——

    这章,写的有些压抑。

    带着我内心之中的情感。

    我将它分成三部分:追忆、憧憬,还有那丑恶不堪的现实。

    追忆是真的,那是我曾经的一段情感,情感很长很长,就跟那臭的不能再臭的流水账。事隔曾经过去得太久太久了,我最终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那钻心的痛一直都还在着。

    即便我感觉得到我现在很幸福,我有那只猫。

    可最终创伤始终是创伤,掩盖不了事实。

    我泯灭了,奈何。

    往昔一去不复。

    莫回首。

    空叹息。

    最伤的,莫是人心。

    情感一路,很是坎坷。

    最终,我一去不回头。

    记忆凋零宛若碎片,阳光射下,我双眸刺痛。

    怀着那样一丝对未来的憧憬,我惶惶碌碌的游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之间,现实,还是那般市侩。

    人生大多是不如意的,只是我没有失去希望。

    因为,我拥有着。

    就跟我书中的主角一样,过往丢失太多,多到甚至麻木。可是我一直坚信着,以后我能收获许多,好的,不好的。我都一概接受。

    唠叨就此结束,白天继续码字。

    还会有两更,这章补昨天落下的。

    ——

    最后,在讨要几张红票安慰下弱小的心灵。

    情绪很糟糕啊。



第三十章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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