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九鼎战争 22/

    知道飞矢不动的悖论吗？

    详细的科学理论就别提了，简单的用文字描述，就是认为每一个运动的过程，均可被无限分割成静止的状态。

    是以，运动在”事实”上不存在。

    当然，这情况在现实世界并不存在，然而，作为理论来说他仍然存在，而且非常知名。

    眼前的情况，就正如”飞矢不动”的状况——

    在剑客这边战场一侧中的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动了。

    不对，不单是流动，而是”无法察知时间”这件事。

    人类这种生物，基本上就是一种时间性的存在，当生命的过程不单单是向前一直不停滞的前进时，时间就只能回归成一种幻想。

    因果的建立在于宏观时间的前后关系，若时间不存在，那么一切均无意义。

    死亡可以先于诞生存在——

    反击可以先于先攻存在——

    因此，无法察觉何为最后。

    时间化为了片段。

    一切的空气、动作全部都被停顿成一帧又一帧长度不一的”时间片段”。

    一、

    他们看见了archer的消失。

    他在诛仙四剑到达身前时，仍在面不改色的发出接连着兴许是第七枝、第八枝宝具，然后就消失于这个世上。

    没有任何特殊的光影，就如同从不曾存在一样。

    他就这样消散了？

    但是，在意见于心头上浮现前，他们又发现自己所见证的事物并不正确。

    二、

    他们看见archer蓦然出现在原本的位置，就如同没有消失过一样。难道刚刚的archer是幻影吗？

    现在正在发出的是第九枝、还是第一枝箭？没法得到证实的疑问浮现。

    archer仍只是笑着放松了手中的弓弦。

    相对的，saber面前却出现了超过九枝的箭矢——看到他脸上诧异的表情，大概他也想不明白为何本应只有九枝的宝具为何会出现远超于此的数字吧。

    眼前的箭雨，没有任何一滴”雨点”是虚幻的。

    作为最优秀的术者之一的他，是最能确切做出这个判断的人。若是打算用幻影、化身等手段来做出大量的假象欺骗他，那只是班门弄斧而已，只怕在瞬间就会被他识破然后反过来找出破绽吧。

    但眼前的是一片完整的宝具。

    而且，是由宝具构成的”网”——

    在整次九鼎战争中，他首次感觉到会有败北的预感。

    「…」他张开嘴，却没法说出话来。

    既然说不出，就不必说。

    长袖挥舞，快速地凭空画着符咒，他开始制作术式…

    这次，他们看见了——

    刺入saber身中发动了概念的宝具产生效用的一瞬，刺目的光芒如同太阳的光辉覆盖了整个竞技场。

    三、

    ”世界”又产生了变化。

    四、

    又如同”甚么也没发生过”一样，archer和saber回到了宝具解放的那一瞬。

    任由手中箭矢掉落，「困惑吗？」archer在剑之圆环穿过自己后平静的问着。

    「汝…」saber环视了一下四周，再看看被剑之圆环穿过的archer，终于震惊的开口。

    「不用惊讶。」archer回答「不是我能够抵挡诛仙四剑的概念…」

    他抬起右手，众人才发现他正逐渐变得透明…这，大慨是他正在消散的意思吧？那么，真正的过程，是第一幕中的时间片段吗？

    彷佛明白他们的疑惑，「大概没有所谓的正确时间线吧。」archer苦笑着「我的技能被定名为定矢…飞矢不动中那枝停顿下来的箭矢，也就是”连续性的调整”，这就是我可持有的最大”意义”的箭技，可惜，即使如此，加上射日九箭也无法逆转因果啊…」

    「不，不是逆转因果。应该说，我所对抗的正是名为因和果的必然关系…取消由起点到终点中运动的因果，这才是我在做的事。」

    「…结果到头来，还是终止不了诛仙四剑飞出——我消失的结果就是。」他有点遗憾的叹道。

    「不过啊——」

    「名为弱者的存在，真的就只能等待他人的施舍吗？saber。」archer询问。

    正因为和saber如此的相反，所以他才比谁都更轻易地透过交战察觉到了吧。

    眼前名为saber之人是如此的令人可恨、又如此的另人无法责备。

    他正是祸乱的根源，但这份混乱，却正是因为众人「舍弃弱者」的恶意而生。

    追根究底，他正是”符合世人期待”的强者。

    与archer这种”以下克上”的弱者完全相反的存在。

    但是，这种关系不代表一切。即使现在所能残留在这里思考的archer，只不过是因果律正在平复刚刚的冲突而得以存续一段短时间，但他所做的并非全无意义。

    作为证据，正是随着archer的消散，突然消失的saber右脚。

    「刚刚所中的箭伤的一部份吗…不得不赞扬汝，」因突然的剧痛而皱起眉头的saber轻声对着已不存在的对手说。

    在消失之前，看不见自己所做就的成果，因此也无法确认自己的挣扎有没有意义吗？

    不对，这个人的话，应该会觉得只要自己有尽全身全灵去做过，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的行为了吧…不知怎的，saber有着这种确信。

    「汝是”弱者”——但汝确实，把汝之献祭传达到吾之身上了。」

    「汝是想说，”并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的拯救”吧？」

    「或许，让弱者作为”弱者”行动，才是真正的做法。」想陷入沉思。

    不过，没有时间作出感叹了——

    要是能停下来思考的话，大概会因此次战斗而有所得着吧。

    带着对这场”强者与弱者的对战”，开始思考”自己行为的意义”的强者，转过身来看向另一方…

    那里，正有一个金瞳的男子，手持长棍地笑着看向他。

    对方身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上，而那个散发着可能比自己更悠久气息的lancer却已经无影无踪。

    感受着右脚的缺失感，saber从心灵深处，有着一种战栗…

    这个人，与刚刚不同，正是”真正的强者”。

    明明连心中对自己和强者的定义也没能理清，看似很强的”弱者”却觉得自己总能察觉到这点。

    但是，在想及原因前，下一场战斗已经追上了他了。

    金瞳的斗神，已经在一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带着轻松获胜的从容，berserker淡淡的说「唷，你看起来真狼狈呢。」

    面对对手的挑衅，saber微哂，轻轻一挥剑指，诛仙四剑就如同一直存在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回复到一开始围绕他转圈的姿态。

    轻画符咒，下一瞬，一只如同牛一样但无角的苍色怪物浮现在他的脚下。

    伴着着坐骑「轰轰」作响的叫声轻轻坐下后，saber也淡然的回道「多说无益，来吧，修行者。」

    狂妄的斗神一舞手中的长棍摆出预备的姿态「我正在打算不使用”觔斗云”占你便宜呢，这样子正好。」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有如化为实质，当中的战意鼎沸。

    「那就战吧。」

    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剩下的胜者互相道出对方的真名。

    「真名解放．孙行者。」

    「真名解放．通天教主。」

    其后，神州的两名最强英雄一改之前的平静，发出了怒吼声对碰在一起——

    ******

    正因为没有任何作为，所以徐木萱比谁都有空可以观察四周。

    她一直目睹着战场上发生的事，包括archer与佐佐木赖音的互动，也包括了archer所说的话——

    他一直想传达的就只有一件事。

    弱者即使无需强者的赠予、施舍和怜悯，也能战胜强者。

    即使无人教导，无人拯救，也可以自救。

    感觉到自身的内侧某种坚壳被撼动，徐木萱头一次…

    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点甚么。

    或许是带着对同为女性召唤师的好奇吧，她忍不住关注着archer消散后佐佐木赖音的反应。

    在这场战争中，她毫无疑问也是一名弱者，而且，她与archer的关系十分良好，这是连甚么都不懂的徐木萱也可以看出来的事。

    她差点以为佐佐木赖音在一瞬间露出了脆弱的神情。

    可是，并没有。

    就好像与archer坚信自己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一样，呼应着他的召唤师一侧也没有停下脚步。

    佐佐木赖音依然在”燃烧”，她会继续寻找可以达成自己愿望的方法。她或许从这场战争中得到甚么、也有可能只是得到一次奇特的经历，但这个给人如冰之感的女性，直到被强制性推出战场时，仍然是坚强地面对一切。

    目送着佐佐木赖音从竞技场中消失，徐木萱感觉到自己很仰慕她。

    正因为自身的脆弱，所以才会比谁都更憧憬强者的影子。

    …而这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份仰慕和追寻，正是使弱者成为强者的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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