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个序章不要漏看喽——
黄昏近夜幕,天际依旧将被漆黑笼罩,星辰逐渐洒满漂流的河畔。
“别再让百姓受苦了···”
一名书生正仰望着无尽的苍穹之上,脑海中浮现昔日的种种,冷峻的眉尾忽然下皱,谓语轻轻哀叹起来。
“妙杰,还在为那件事情自责吗?”
身后一名身穿青墨色长衫的男子,迎着轻抚发髻的微风,低头见同伴一脸忧伤的模样,慰问道。
云襄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回答男子的问话,将手中的折扇稍稍合拢,将近来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那村庄一具具干枯的死尸,那几近真实却又梦幻般坐落于马鞍上的老者,不论是梦境虚幻还是眼睁睁的场面,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他们穿越了,自己连同身旁两名堂弟以及同学一同穿越了,穿越到中国历史上英雄辈出的乱世—东汉末年,而当自己反应过来时,他们四人便已然莫名其妙地从天而降。
从天而降于那座后来成为废墟的村庄,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四人降落之地正巧是村庄村民设计用来擒山贼的器械上,后果可想而知,器械被毁,而四人并不知其被困陷阱中是何人,便将其随手放过,造成山贼逃窜,村民赶来时见他们身穿奇装异服欲将四人捉拿,四人无奈之下只能逃入树林深处,却在哪里遇到宿命的安排。
一名神秘老者为四人解答了穿越的缘由,并嘱咐了许多,当时还处在凌乱的四人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老者已然消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留下的四人也已不再是穿越过来时怪异打扮,以及各自手中的兵器。
“待三国统一,诸位便可回归本位···”
在消失前,老者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令人猜不到也想不通。
就这样,四人改头换面满是不解的疑惑,准备回到先前的村庄一问究竟时,发现那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那一幕幕也许此生他们都永记于心。大火着魔般吞噬着村庄,上下灰烬缭绕乌烟滚滚扑鼻而来,接下去的一幕便是回忆中惨死在自己怀中的老者。
直到那一刻,他们才有所醒悟先前所救之人绝非善类,只怕是无心做了坏事,四人满腔怒火为村庄上下枉死百姓报了仇,正当准备为百姓们立碑祷告时,附近的官员率领大批人马赶到,为了避免误会他们只好躲入深林之中,这一躲便是夜色将至。
云襄垂下眼帘默默念叨起来:“待到三国统一,便可回归本位?”
身后那名同伴见云襄囔囔自语着谜一般老者的话,愕然道:“妙杰,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名随之穿越而来的同伴原名姓董名言,一时间仓促为自己改了姓氏,复姓司马单名言,身旁两名年纪稍小的少年便是云襄的堂弟,皆随他改了姓氏一个唤云福,字勇德,另一个唤云振,字猛元。
“想必那位老者所说的三国统一,怕就是一百多年后司马炎一统三国建立东晋吧。”云襄喟叹道。
“什么!要等一百多年?等那个司马什么的统一三国,我们才能回到未来?”司马言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等到一百多年司马懿的子孙司马炎一统三国,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已然是沧桑老头的模样,他不免激动道;“那时候,我们都多少岁啦。”
“哥,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云福听得一脸茫然,愣愣地望着云襄,多么希望他下一刻唇语间只是一句玩笑话。
云襄淡然地摇了摇头,释怀道:“如果真是命运安排,让我等来此一遭,何不到处闯闯,倘若真要等司马炎一统天下,恐怕是无望了,倒不如又我等促使三国早日统一,你们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司马言眯眼凝视道。“要一统三国?”
云襄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国迷,对于三国历史不敢说透彻,却也算得上是对答如流,在这个枭雄辈出的时代里,要想一统三国,不是依附一方势力做帐下一兵一卒,也绝非成为那迟早灭亡的汉朝朝臣,唯当枭雄不可。
“不错,想必老者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此。”云襄坚定道。“当一方枭雄,驰骋于乱世之中,谋定而动。”
三国时代不乏枭雄,却没几个能站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独占鳌头多年却也苦于赤壁兵败,刘玄德三请诸葛谋得荆襄九郡,占据巴蜀却也只能窝在寸地难以翻身,孙仲谋东吴大帝,江东独有六郡却也北上不得,西进遇阻。
而三人最大的局限就在于不谋而动,云襄身是未来人对于三国众人的未来生死了如指掌,只要稍加掌控他们的前尘自己断然不会踏足,又何愁三国不能早日统一呢?
云襄放眼抬望高中点点难触的星辰,像是象征着三国诸位名宿,曹孟德,诸葛亮,贾诩,荀彧,郭嘉,这一个个脍炙人口的人物名字,即将从史书变成现实,随后面临的一场场考验可想而知,云襄咽喉间不免缓缓咽下由胸中萌发出的一丝闷气。
别再让百姓受苦了···
那名老人家临终的善言恍然又在云襄耳畔响起,他低下眉头深眸珠里看不到底,嘴角微微扬起些许温柔的微笑,像是在对着何人成诺道:“放心,云襄定然不会再让百姓受苦了。”
“啥?”司马言全然听不到云襄所言之意,目光诧异地注视着云襄渐渐转过身来的脸庞,用他家乡固有东北腔,说道:“妙杰你说啥子啊?”
云襄俊眉一跳,淡然道:“去前面村庄打听涿县所在。”
“涿县?打听涿县作何?”
“找刘关张三兄弟,相信他们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云襄心头一顿,也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否会有结果,一切尚为未知数。
刘备乱世枭雄也,汉室宗亲汉中王,一生苦苦效忠于早已名存实亡的汉朝,他是否能加入自己的队伍中皆是难测,但只要拉拢了刘备,就等于得了关张二位虎将,三人在这个乱世中可谓是最为忠义之士,得他们三人相助想必成功统一三国之事,将会又多出几分机会来。
黑夜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也不知从何忽然刮来一阵寒风,沙沙带响不远处漆黑的草丛。
“谁?”
云襄神经敏锐,瞳孔略发寒意般朝草丛间扫射过去,只见那阵骚动越发的响,紧接着一老两壮年男子窜出丛中,司马言等人倏然警惕起来。
“站住,老头,”
“呼···”
显然是追杀,两名壮年男子手持兵器大步飞迈,仅仅于老者相差几步之余,老者神色慌张四望,恍然间才发现前方正站立着四名少年模样的男子,深眸骤然剧颤,沧桑的声色随着狂舞而起手喊道:“快逃,快逃···”
“噗···”
黑暗中为能故其左右的老者,很快就被拦在路中的石子绊了脚,身躯失重后轰然扑倒向前,老者却未急着爬起来,而是朝云襄等人继续示意道:“快逃,有危险,快逃···”
“老头,自己死到临头,还有时间顾他们,害的我们兄弟二人跑了几里路,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恶汉见老者摔倒在地,便缓下脚步,阴冷地脸颊提起显然还有些凌乱的气息,愤愤道。
只一听四人便知道二人恶意腾腾的话语,绝不是什么好鸟,急忙赶到老者身边。
云襄搀扶起老者,却反被老者厉声呵斥道:“不是让你们快逃了,你们怎么,怎么···哎···”
两名恶汉见围过来的不过是四名年纪尚幼的少年,浑然不把四人当回事,其中一名恶汉趾高气昂道:“喂,哪里来的小鬼,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见了我们黄巾贼还不绕的远远的,居然还撞上来,不想活了吗?”
黄巾贼?那臭名远昭的黄巾贼,云襄岂会不知呢?
“黄巾贼,又如何?”云襄略带讽刺的语气,冷冷地回了一句。
“什么?”
两名恶汉不敢相信地对视了一眼,面部肌肉也不知是被冷风吹得抽搐了一下,还是叫云襄这番如寒芒刺骨的冷语给吓到。
一名恶汉一咬牙,甩了甩手中越发的生疏的朴刀,毫不客气道:“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也罢就让你们同这老头一同见阎王吧。”
老者听言后下意识敞开臂膀护在云襄等人身前,徐徐要将四人推后,一边大吼道:“快逃,你们快逃,我来挡着。”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老者越是用力推他们,越发现身后有一股比自己强横百倍的阻力在抵触着自己,他晃得回头一眼,那眼角的视线范围仿佛只有一个身影,书生模样的云襄而已,其余三人竟不知在何时,已然站在自己左右。
“你们这是作何,快··走·啊。”老者怔怔地看着云襄那怀着柔光的眸子,原本急促的话语渐渐迟钝下来,仿佛被什么所征服了一样,心中的恐惧莫名般的消散开。
“杀···”
云襄唇齿间迸出一声清脆而又沉稳的字来,如同深山的古钟稳稳响起,久久余音难消,却重重地在两名恶汉的心头上敲击了一下,两名恶汉不解的蹙着眉头,眼前的四名少年竟然口出狂言,正欲挥刀冷指对方时,霍然间司马言与云振已相继冲向两人,在那皱缩着括约肌的瞳孔里二人身影如影似魅,闪动之余寒芒接踵而至。
司马言长剑出格顿时流淌出比恶汉朴刀更加令人寒蝉的寒芒,云振移步换形竖起臂膀,腕间骤然掠过一丝凌厉,昏暗之中很难发现,那一丝凌厉之间竟是一对铁刺弯刀。
两名恶汉呆滞地眼神直至那寒芒一扫而过,滴沥坠下一粒粒如泪般大小的血滴后,方才体会到骨子里渗出的疼痛,那一招抹喉的剧痛,这一招凌厉且又十分迅速,以至于死者倒地后喉间的血液并未像想象中流淌不止,不过稍稍流出一滴而已。
老者哑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前这帮相貌少年的男子,心中巍然起敬。
噗···”
等云襄四人回过神来,老者已经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看着地上那两具死尸,嘴里开始抽搐着。
“起来,老人家。”云襄连忙扶起他,“你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我们能帮一定帮。”
男子一边擦拭已经沾湿头发的眼泪,强加抑制的悲伤,全在他沧桑的说话声中表明:“老奴,姓符,家本离涿县不远的村庄里,一家老小生活非常和谐,可···可可!”讲到这里,男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十分激动的捂住嘴,悲痛万分,“可没想到一夜间让黄巾贼血洗了村庄,我的妻儿都死在他们手上,我拼命逃出,却不想被这两个恶汉追杀至此,险些连累你们。”
“公子!”男子说着又要向云霞下跪。
云襄立刻稳住他的身体,“你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就说,莫要再下跪。”
“老奴,妻儿村民都已死,留下我孤寡一人,老奴蒙公子们相救,希望能追随公子,做牛做马。”男子拱手道。
“这···”云襄原本平静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忧虑起来。
“妙杰,我看你就答应老伯吧,他那么可怜,就让他随我们一起也无妨。”司马言开口求情道。
“是啊,哥!”云福和云振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哎!我也很同情他的遭遇,可是日后我们要面临的可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我不想他快要六旬的人陪我们过这样的生活。”
“老奴能自保的,老奴不怕死。”男子为消除云襄的顾虑,立刻辩解道:“老奴会些武功,虽然只是些皮毛,但遇到事情觉绝对不会成为公子们的包袱,求公子就收下我。”
云襄犹豫不决,“唉!”终于在一声长叹后,他无法抗拒众人的善良,和自己过意不去的内心,开口道:“既然老伯愿意,那好吧。”
听着云襄开口同意,司马言等人皆流露出惬意的笑容,男子感激地又要向云襄等人行下跪之礼,却又让云襄给拦住:“怎么,都是自己人了还要行此大礼?符伯!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切莫有主仆之礼,以后我们就这样称呼你,可否?”
“是,公子。”符伯热泪盈眶的应道。
“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往涿县,大伙各自休息。”
“是。”
说着司马言三人纷纷跃上树梢,落脚休息,地上独剩云襄和符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