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色,丝丝微弱皎洁的月光从天际倾洒而下。
马连坡驿站中,一道身影像猫一般轻盈落在庭院中风,脚尖轻点树枝,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道身影正是慕琼。
她刚想踏步向前走,腿边的束缚让她不由得踉跄一下,差点倒在地上。
暗唾一声秦挚的无耻,居然逼她穿女装,是怕她半夜跑出来做贼么?
不好意思,就算是穿着裙子,她照样能飞檐走壁。
慕琼撇了撇嘴角,但是这个裙子的确是太碍事了。
她挑挑眉毛,两手在小腿边一扯。
立刻,束缚住她行动的裙子被撕扯开一个大口子。
两手勾住那缺口,手指一挽,完美地打出一个结。
ok!
现在的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关押迦叶的地方。
她白天的时候特意在把整个园子都转了一圈,这地方虽然华贵,但应该只是秦挚暂时停留的地方,所以并没有许多房间。
西面是侍卫下人住的地方,秦挚住在东边,她的房间也被安排在东面。
但是跟秦挚隔着一大段距离。
秦挚的隔壁房间都没有住人,晚上甚至连侍卫都不敢从他门口走过。
她猜着,秦挚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声音,所以差不多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园子里就没声儿了。
不过,这正好方便了她。
慕琼屏住呼吸,轻身一跃,跳到房顶上,悄无声息地快速跑到中央的房间上边。
经过白日里跟秦挚的几番对话,她能看出他内心事实上是十分冷傲自负的。
迦叶在他手上,肯定会被他监禁在身边看守。
而此处,对他来说是最方便的关押地。
慕琼半蹲下,轻手轻脚地掀起瓦片,低头往房中看去。
简陋的柴房,只有木柴堆在角落里,空无一人。
慕琼眉心锁住,接着撬下另一个房间,继续查找。
一连翻了三个房间,都没找到。
慕琼动作很快,直接掀开最后一个房间的屋顶瓦片,目光望房中扫去。
混乱黑暗的房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在一旁。
慕琼皱着眉头,目光细细地在房中看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
她不由得急了起来,眼底闪过沉思,难道是她想错了,迦叶根本不在这里?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被布遮盖住的一团。
她心中一喜,房中昏暗没有灯光,黑布前面又有木柴挡住,这才导致她忽略了过去。
慕琼握紧拳头,仔细看过去,还隐约能看到黑布在小幅度地动着。
可能是因为迦叶还小,房中也没有侍卫守着他。
慕琼心想迦叶应该是被绑住了。
黑色纯粹的眸子里闪过沉怒,居然连小孩子都这么粗鲁地对待,这个秦挚果真不是好东西。
“迦叶……”
她匍匐在屋顶上,轻声唤着,想要把他叫醒。
迦叶没有一点反应。
这臭小子,怎么睡的这么沉!
平日里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慕琼正要开口再叫,忽然听到吱呀地开门声。
她身体一僵,整个身体猛地压下,毫无缝隙地贴在冰冷的房顶上,转头看过去。
夜空下,那抹华贵的紫色在此时饿慕琼看来甚是刺眼。
她懊恼地皱眉,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非得这时候出来,秦挚还真会挑个好时候!
慕琼努力屏住呼吸,把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
在秦挚这种高手面前,任何差错都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这时候趴着不动是最好的选择,正常人都不会往她这里看的吧……
秦挚跟她之间还隔了一道院墙,她的处境并不是很糟。
但是,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秦挚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居然慢悠悠地往慕琼这边走来。
该死的!
慕琼瞬时被吓出了满身冷汗,按在屋檐上的手颤颤发抖,明媚的眸子里目光剧烈闪动着。
虽然她的内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很少有人能听出她的存在。
但她还记得,之前夜闯凤景穹的书房,不到一秒就被他察觉到了。
秦挚既然能被他当成对手,肯定不会是好糊弄的!
慕琼并不知道秦挚的武功如何,但对危险的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能知道她的存在。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旦被秦挚发现,别说救迦叶了,就连她自己也得挂在这里!
慕琼目光死死盯住那边一步步靠近的男人,他悠闲地模样像是在度假,却给她带来了无边的压力!
冷汗从额头上滴落,沾到她细密的眼睫毛上。
扑通,扑通!
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加快了一倍的速度让慕琼紧张地攥起拳头。
秦挚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边的院子,眼看就要走过来了。
慕琼狠狠一咬牙,不管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微凉的夜风吹过,地上的海棠花瓣随风而起,似是在舞蹈着。
秦挚右手持与胸前,走在微弱的月光下,玉质的面具泛着冰冷的色泽,于艳丽中多了一丝凛然贵气。
他悠悠走着,凤眸流转出艳丽潋滟的光泽,目光似是无意地在周围扫过,敛眸时眸底隐隐透出凌厉的威压。
四下无人,只能听到他一人的脚步声。
秦挚薄唇敛起,眸中有疑光闪过。
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但是一走过来,那股气息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周围只有微风和树枝的沙沙作响声,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是他感觉错了。
秦挚又转过身,艳丽的凤眸眯起,再一次探查过去,不放过每一处地方。
夜风中,华紫的袖袍被风鼓起,他一双凤眸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像是冷艳却危险至极的彼岸花。
就在气氛死寂一片的时候,房顶上突然咕噜噜滚下来一个人影,直直地掉进海棠树上,又穿过树杈子摔到地上。
“砰!”
重重地一下子,只听声音就能想象那人摔得有多惨。
秦挚几近在那道移动的时候就飘纵远去,他眼中带煞,动作却极致地优雅贵气,两指按在慕琼脖子动脉处。
见到慕琼,他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唇角轻勾,声音带着魅惑,苍白的唇只跟慕琼隔了半寸的距离。
“深寒露重,慕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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