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也要去吗?”当我说出这句话时老爹怪异地望了我一眼,我顿时后悔自己说话前不懂脑子。
按理来说皇宫宴会是长嫡子前往,我去自然是规矩摆在那,而皇甫清去才是撑面子的。
“这一次前去必要各位公子小姐献上才艺,清儿一上,一定会招惹一堆烂桃花。至于你本王根本没指望,想让一无名女子进我南宁王府的门,总要拿出一些本事来才对吧?”老爹意味深长地望了夏莫念一眼。夏莫念也没畏惧,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夏悠悠和郝冉明的选择是否正确,他们一顾认为自由的人生才是完整,而无视了自由所带来的坎坷与眼泪。
“夏姑娘对不起,连我们自己的事都要牵扯到你了。”事后,我只能歉意地对她笑了笑。
“别叫我夏姑娘,如果你愿意,你也和瑶姐姐一样叫我‘念儿’吧。反正现在我们是夫妻,这样叫也显得亲切许多。”她笑面如花,实际来讲,王府里的怒放鲜花与她相比也失色了许多,“宴会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毕竟我曾经也是日月楼的花魁。”
“对不起。”“嗯?为什么向我抱歉?”她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在我看来,你还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
“好歹,你也是天下第一神医郝冉明,曾经惊艳江湖夏悠悠的女儿。”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原谅我只能许你一个小妾的位置。这正妻的位置,如果有可能,我想留给我最爱的人。即使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聪慧,没有你善良,但如果我爱上了她,定是不会放手。牵着她的手看遍天下繁华,可能她会不愿意,大不了我用这正妻的位置来拘束她。”
“那那个女子,肯定很幸福吧?”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念儿倒也希望找到一个愿意爱自己的人,那的确是件人生喜事。”
我不再看向她,而是自己望着天空独自发呆。虽是这么说,但我从来没有企盼过能有机会实现。我随时都不会忘记南宁王府里的那个金笼子。每天,我亲眼看着五六只金丝雀为一粒粒米饭啄掉对方的羽毛,冷眼看着自己的伙伴满是伤痕地离开。它们的眼睛一直是瞄向在我们眼里并不值钱的饭粒,而忘记了古今人世一直赞美的自由。淡然,也是一种可怕的病。
“如果是我娶妻,今生今世只会娶一个人!”郝冉柏鼓着腮帮子突然打断我们的话,“念姐姐,以后柏儿娶你。”
我们都微微一愣,同时笑出声来。郝冉柏腮帮子更鼓了,狠狠地在我身上锤了几下。
这童言看似可笑,但是郝冉柏说出来时神色是多么的严肃。每一个可笑的诺言,其实都有一份天真的意味。
“大哥!”突然有一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那人自然是皇甫清。当他望向郝冉柏和夏莫念时不禁打趣道,“父王和我说你收了一小妾,果然生得花容月貌……这男孩,大哥你真不会要他当男宠吧,是不是太小了点?”
我斜瞟了皇甫清一眼,故作不满说道:“二弟,你知道大哥我是没有这个嗜好的。不过花容月貌的美人谁不爱呢?来,乖乖叫念儿声‘嫂子’。”说完,我还假装亲昵地环上夏莫念的腰,在这大冷天也打开扇子风流地扇了几下。
皇甫清的嘴角果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尴尬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大哥……不会那么与众不同。也更没妄想和大哥你比谁的脸皮厚,现在还是快带嫂子去锦衣轩挑几件去皇宫宴会的衣服吧。”为何我总感觉这句话哪里不对头?
“你小子真是打得好算盘,锦衣轩是你的地盘。大哥我娶了亲还没收你礼金眼睛却放在大哥这了。”我哭笑不得。
其实对锦衣轩这件事我一直不想再提,因为那是老爹从爷爷那接手的声音,传给皇甫清,等于默认了皇甫清。
“那我顺便给这个小弟弟做件新衣吧。”他摸着郝冉柏的头儒雅地笑道,和外人传的模样没有丝毫误差。
不过我又不得不佩服皇甫清的经商头脑,几年来,锦衣轩自他接手之后更多的贵族公子小姐来订制我们的衣服。
“嫂子,你看这件怎么样?”“太艳了。”“那这件呢?”“太素了。”“这件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像是大嫂穿的似的。”……
渐渐的,皇甫清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忍着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咬牙说道:“那嫂子想要怎样的呢?”
“念姐姐,你看这件如何?”郝冉柏从那堆华丽的衣服里拿出一款看起来高贵神秘的紫纱。
“诶,柏儿的眼光真是不错。”“嫂子,那就是我第一次选的。”皇甫清的脸有点扭曲了,夏莫念笑容依旧。
“要不,夫君帮我选一件吧。”她歪着头望向我,带着小女孩的调皮单纯,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曾经在那风月之地呆过。
本来我就不太讲究,平日里都是娘叫逐月一大早来我房间帮我梳头选衣,穿的样式也是无比的单调简单。现在夏莫念突然叫我帮她选衣,倒实在是为难我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严肃望向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皇甫清幸灾乐祸地盯着我。
“这件如何?”终于我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件自认为还不错的舞裙。那舞裙是浅浅的蓝色,上面若不自信看根本看不出上面的所绣出的图案,那是一朵莲花,甚是淡雅。不过皇甫清看到那件舞裙时却是带着满满的嫌弃说道:“那是很久以前流行的款式,如果不是大哥你现在拿出来,也许店里的掌柜早就忘了它了。”
“可我觉得这衣服挺好看的,至少比我选的那件好看多了。”郝冉柏抚上那蓝色的舞裙,“念姐姐传上去一定很漂亮。”
皇甫清在一旁没有说话,我略带玩意地望向他,郝冉柏选的那件似乎就是他说的镇定之宝。
“不过这样穿还是略显单调,妾身还是在上面做一副画吧。”皇甫清刚想阻拦,夏莫念已拿出毛笔粘上彩墨在舞裙上画了起来。她落笔如云烟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在我们一片痴愣的目光下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副“百鸟争鸣”图。
画中画的许多是我们叫不出名的鸟,也不知道是夏莫念在江湖中见过还是凭她自行想象。画虽美且透露着一股灵动,但我总感觉差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