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杜宇 第四十五章夺金口虎口硬拔牙

    陆庞在金口大寨驻防经营了十个月，已把金口大寨的防御力量建成了一支35000人的精锐部队。战车队也建成一支250乘的大军。军需供给从北方和附近三个部落源源不断运来，很是充分。一旦开战，坚持一年也不成问题。陆庞眼见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很想主动向甘洛大寨的曲古措西路军发动攻击，收复甘洛、五木两大部落，把西路军赶出蜀国。但通过几次侦察看到曲古措已把甘洛、五木部落建成了巩固的根据地，曲古措的西路军也是一支强大的劲旅，才打消主动进攻的念头，实实在在加强金口大寨的防御。

    金屏山金口谷由吴立、樊胜二人防守，兵力达到7000人。利用东西140多里长的南面险峻挺拔的山峰，垒断豁口、劈直山岩、挖断斜坡建成面对甘洛大寨近100里长的天然屏障。几乎笔直的岩坎都有3丈以上高，坎上都堆放着足移的滚石、雷木。山上修通了可通二人并行的往来小道，无论哪里发生战事，山上守军都可以随时到达支援。金口谷北端有一条近100丈宽3里长的大道与金口大寨南寨门相连。

    金口大寨，40里周长的椭圆形寨墙（东西长约12里，南北宽约8里），都筑成3丈5尺高，顶瑞八尺宽，每隔10丈建一个一丈二见方的垛口，每个垛口楼内都存放着上万只利箭。长长的寨墙顶端外侧，密密地竖着有半人高的厚墩墩的防箭板，寨墙靠寨内的一边，每隔15丈就有一个八字形的上下寨墙宽大阶梯。东南西北四大寨门，都是直径一尺的铁木穿成，关闭闩锁后，千钧撞杆也撞不开。除换班常守寨墙的5000军队外，寨内兵营里的20000多军队可通过向四门的专用道快速输送到任何一个需要的寨门。难怪陆庞给梁汶元帅的禀帖中说：“十万天兵也休想攻进我金口大寨。”

    金口大寨和金屏山的兵力布署和防御措施，都被曲古措派遣化装侦察员摸得清清楚楚。汤古通过侦察人员的口述，画了一幅金口大寨的防御布署草图，经酋长甘霸和周济的帮助作了校正。最后又通过甘洛寨内常到金屏山打猎，或到过金口大寨、冷水碗大寨、峪固大寨交换物资的寨民作了地形补充。成了一幅详实可信的《金山敌军防御布署图》。曲古措召集所有将领在酋长大厅挂上防布图，让大家讨论攻打金口大寨的策略。将领们热烈地讨论了两天，曲古措和汤古细细思量商议了一夜，最后定下了正面强攻，东西分进合击的连环进攻策略。

    三月十五日卯时，汤古、周济率10000士兵从甘洛大寨向东出发，他们要到距金口谷东100里的东山坳登上金屏山东西山峰，再从东山峰西折向金口谷。朱帮、木立、木固率10000军向西出发，也要行军到金口谷西面80里的西箐沟，从那里翻上金屏山西峰，再从西峰东折金口谷。那两处登山之处已距金口谷百里之遙，又坡陡岩大难行，无蜀军把守。曲古措率洛瓦、维古、曲拔、魏通、俄措、呷嘎六员战将，21000精兵从甘洛大寨出发，午时到达金口谷。曲古措在金口谷正中，浴瓦、维古、曲拔在谷口西边，魏通、俄措、呷嘎在谷口东边各带3000兵士，同时在30里宽的战线上向金屏山发动攻势猛烈的进攻。

    吴立、樊胜闻报迅速率领7000士兵分布于30里宽的岩坎防线上居高临下雷木、滚石、硬箭向下招呼。西路军则以硬弓手、炮石手分批轮流向上攻击。时有刀剑步兵乘虚攻到岩边，但岩坎又高又陡，无法攀上。架上梯子，又被坎上蜀兵雷木滚石打翻。

    上下喊声震天，足攻打了三个多时辰，看看天晚，曲古措军方才在离山一里多路的草坪上扎营歇息。沿山大营有30多里长，灯火明亮甚是壮观。

    山上蜀怕曲古措夜间偷袭，也在30多里长的战线上烧上篝火小心异异地观察防范。大部分蜀军搬运准备滚石雷木，一夜未眠。

    第二天辰时，养足精神、饭饱食足的曲古措西路军又开始了换班攻击。攻击到未时，蜀军已疲惫不堪，有好几个防点差点被曲古措西路军攻上岩坎。吴立、樊胜见状，一边监督、指挥蜀军拼命坚守抵抗，一边派人将战情急报陆庞。在报告中把曲古措西路军报为45000多人，一日分三批轮换进攻，蜀军疲惫已难于坚持，请求援助。

    陆庞接报，派将军陆豪带3000士兵支援，并告诉陆豪将金屏山10000守军分两批轮流休息防守，凭金屏山的天然之险，居高防守任曲古措怎样进攻也攻不上来。只要金屏山守军抵抗上5天，曲古措西路军将不战自退。

    3000蜀军生力军的到来，替换下6000蜀军休息，陆豪指挥4000在阵地上的蜀军灵活使用滚石雷木，机动调动部队，竞也抵挡住曲古措军的凶狠进攻。待到天黑曲古措又收兵回帐。

    夜间子时，陆豪、吴立、樊胜估计曲古措西路军也可能像昨夜一样，不会发动进攻，准备只用3000人值班防守，调下大部分蜀军休息准备天明大战。不料调下的人刚入睡，值班防守军也有一半去搬运滚石雷木，寅时刚过，山下喊声震天，曲古措军队发动了规模浩大的夜间进攻。炮石、硬箭密集，火把映红了天空。陆豪、吴立只得将正在歇息的军队急调到防线上参战。打到辰时，东、西、中段各有几个防守点的滚石雷木用完了，防守蜀兵只能用弓箭远射。不大一会，西路军攻到岩脚下，架上长梯不要命的往上翻爬。陆豪立即调人填补防守。占了以上制下的地势之利，曲古措军没有攻上来。

    让陆豪、吴立、樊胜没有想到的是，战情正在危急之中，他们防守的岩坎上边山峰上，突然涌下成千上万的西路军，呐喊着冲向岩坎上防守的蜀军。这些犹如天降的西路军是从哪里来的？容不得多想，蜀军只能放下对岩坎下的防守，转身和山上冲下西路军拼杀。一会儿，山下进攻的曲古措军队就架上长梯，冲上了许多人参加战斗。本来山上冲下的曲古措军，人数上就比蜀军多了一倍，又都精力旺盛，战斗力极强，再加上山下不断上来的西路军，守金屏山的10000蜀军被分割成无数小坨，让西路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围歼了。守将吴立、樊胜也双双战死。

    10000蜀军中只有1400人随着陆豪杀出几道包围翻山冲向金口大寨。拼死逃出的蜀军后面有大批西路军喊叫着追杀。

    西路军将领魏通在追杀蜀兵时，误踩上一个不稳定的岩石，随石滚下七丈多深的穴沟身亡。

    金屏山北麓坡势较缓，草深木疏。缓坡下只有3里多路就到金口大寨。陆豪领着1000多蜀军飞快冲到寨门前，却见厚厚的寨门紧紧地闭着，任陆豪和蜀军如何叫喊，守将就是不令开门。陆豪大怒，大骂守将，守将道：“陆豪将军，你看你们后面漫山遍野的西路军，我们能开寨门么？快快带兵让开，我们要放雷石了。”

    看着后面扑上来的西路军已经和突围出来的蜀军展开了凌利的厮杀，一个千总见只有投降才有生路，忍不住大叫：“兄弟们，陆庞将军不顾我们生死，抛弃我们，我们降了罢！”蜀军听到喊话纷纷跪降，陆豪尽力阻挡，但无济于事。陆豪不禁大怒，挥刀斩杀几个跪降士兵。不提防被身旁一个百总一斧将陆豪砍倒在地，带兵向西路军投降。

    寨墙上蜀兵见状急将大滚石、粗擂木抽滚下墙，乱箭跟着射下，跪降蜀军和西路军急急后退到滚石、乱箭伤不到的地方。

    不到三柱香功夫，西路军已将金口大寨南面12里长的寨墙围了个水泄不通。曲古措左边是巴洞、木固，右边是维古、古罗，后面是150乘战车在南寨门前50丈远处向陆庞叫战。

    陆庞、金央、纪信、都灵、黄吉等站在南寨门楼前，观看声势浩大的曲古措西路军。战车队总管副将都灵手提大棍，胀红着脸，鼻孔一扇一扇地出着粗气，粗门大嗓地向陆庞请战：“主帅，我的200乘战车不是吃素的！让我出寨杀他个人仰车翻！”

    金央谏道：“主帅，如今曲古措攻下金屏山，士气正旺，我们应当避开他的锐气，待他懈怠之时再出寨厮杀。”

    陆庞赞道：“金副帅说得对，都将军，暂时忍着点。打仗厮杀嘛，士兵都是打第一次进军鼓时，士气最旺，我们要避开他们的旺气。到打第二次进军鼓时，士气就开始下降了，我们不必理他们。打第三次进军鼓时，士气就消磨得差不多，开始倦怠了。我们这时憋足劲出寨杀敌才能大获全胜。”

    都灵夹着大刀，搓了搓手说：“唔，那我就回战车队等着吧。”

    曲古措叫阵一个下午，陆庞只是闭门防御，只要西路军一攻到墙下，不是滚石雷木就乱箭射下，西路军也只能望墙兴叹。暮色笼罩，曲古措只得收兵回寨。

    曲古措的兵寨就扎在金屏山北面缓缓的斜坡上，距金口大寨仅五里之遥。中军大帐正在金口谷到金口大寨南寨门的大道上。兵寨绵延数里，炊烟甚密。陆庞在寨楼上观看良久，心中默默记数，曲古措军确有4万之众。心中盘定只能坚守大寨，让曲古措粮尽撤兵，蜀军趁势追杀之策。

    夜间，两军都十分警惕。一方怕趁月夜爬墙攻寨，一方怕遭夜间偷袭营寨。曲古措还在东、西面各3里之外放出数支游动哨，深恐陆庞从东、西寨门偷出军队袭营。

    卯时天明，曲古措又开始了挥军攻寨，显然他只用了一半兵力。军营里浓浓的炊烟处处升腾。金央对陆庞说：“主帅，曲古措是采用轮换攻寨，休兵长战的策略。”

    陆庞说：“是的。他仗着兵多将广，采用了这个策略。但我们寨内兵精粮足，是不怕他围困的。到最后看谁拖死谁。”

    都灵急道：“我们两万多大军，五万多寨民就怕他不成？趁他分兵之机正好出寨一战。主帅，你就让我带兵出寨厮杀吧。”

    黄吉也说：“主帅，曲古措军有什么可怕的。五年前他不是被我们打得夹着尾巴逃么？我和都灵将军出寨会他，挫一挫他的锐气。不打，怎么知道他的战斗力呢？”

    陆庞也觉得黄吉的话有道理，便说：“你和都灵将军以战车开道，带5000军出寨迎战，纪信将军再备5000军接应。你们先去准备好，我和金央副帅在这里观查时机。趁曲古措换军之时你们奋力出击，给曲古措一个措手不及，不求一战击溃，也让他尝尝我的铁拳。但不可恋战苦斗，若感觉不谐，即时撤退回寨。”

    都灵、黄吉将200乘战车，5000兵士带到南寨门边排好，一个个饱食神足，摩拳擦掌，只待出寨厮杀。

    午时将近，寨下曲古措攻寨之军都已显出疲乏之态，喊杀声低弱，行动显慢。远处曲古措军营在挥旗调动集聚人马，似有换军的迹象。

    陆庞抓住时机，向都灵、黄吉下达出击命令。

    寨门猛然大开，都灵执大刀站在第一乘战车上，驭手一抖缰绳，强壮的战马拉着战车，风驰电掣般的冲出寨门。后面战车两乘一排跟着都灵急骋而出。左右两边步兵成单列随战车冲出。

    刹时，都灵战车驰抵攻寨盟军，瞬间冲翻数人。后面跟来的战车向都灵左右方冲去。

    曲古措攻寨军却不慌乱，前后一致地有序向左右让开一条五、六十丈宽的地带。军营里，军队未出，却是150乘战车4车一列急驰迎向都灵战车。两军战车在步兵让出的宽阔大道上展开激烈战斗。

    步兵继续向左右撒让，车战战场越来越宽。待都灵的200乘战车出完，大队步兵从寨门涌出一半时，曲古措左右撤开的步兵凶猛地围向战车和蜀军步兵。

    曲古措手持他贯用武器熟铜大棍杀向战车战场。一棍砸向一乘战车，连马带车砸个稀烂。跨步绕向另一乘线车后面，一棍将战手、驭手一齐扫下。再横跃数步一棍将战车连人带车挑起砸向另辆战车。蜀军战车见曲古措犹如天神临凡，勇不可挡，纷纷退让。都灵在阵中看见，心中大怒，驾车冲向曲古措。曲古措见蜀军战车队头领杀来，心中大喜，不尽叫道：“老子正找你呢，快来领死！”都灵也叫道：“贼子，看谁死谁手！”话未完已冲到曲古措身前。曲古措一棒扫去，都灵驭手猛勒缰绳，战马一双后腿蹬地，人立而起，一双前腿在空中踏晃，咴咴大叫。那战马虽然躲过了曲古措扫来的一棒，却也被棒风伤了皮薄的腹部。战车上的都灵却被猛然骤停的战车推扑向前，他灵活地借力跃起空中，就势举刀劈向曲古措。曲古措见都灵从空中扑来，急将扫势未尽的大棒上滑为挑，荡开都灵大刀。曲古措铜棒力量太大，将都灵大刀震得脱手飞出，插在两丈多远的一辆蜀军战车上，人也被震摔在地。曲古措一跃上前踏住，指着口吐鲜血的都灵令周围军士绑了。一个千总带两士兵用战车缰绳将都灵捆实押回大营。

    木固、巴洞指挥着西路军战车与蜀军战车拼杀，渐渐起得忧势，待到曲古措连毁蜀军五辆战车，活捉战车首领都灵后，蜀军战车队彻底崩溃。非毁伤即投降。

    维古、古罗带领西路军步兵左右两边围向蜀军寨门涌出的步兵。激战未到半个时辰即将蜀军围困到寨门前100丈见方的小小范围之内。寨门楼上观战的陆庞，见大势已去急令鸣锣收兵回寨。蜀军听见收兵锣声，忙不迭地奔到寨门进寨。西路军趁势追杀，渐到寨门。黄吉见事急，急率300多蜀军在后拼死抵挡西路军，大叫陆庞：“元帅，事急，速将寨门关了！”。陆庞流着眼泪命军士将寨门关上。这时，西路军已杀到距寨门不足一箭之地。黄吉率领的300断后军，剩下已不足100人。黄吉满身是血，一把大斧左掀右砍拼死抵住西路军。陆庞眼见西路军即将杀到寨门，顾不得寨门外的黄吉和100多个蜀军，大叫一声：“黄将军，对不住了！”令寨墙上蜀军放箭放滚石。黄吉和100多个蜀军尽死于滚石乱箭之中，涌到寨门边的西路军也被滚石擂木打退。

    曲古措令前面军队加紧攻寨。但是，只用炮石、弓箭进攻，并不搭梯爬墙。后面军队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这一仗，是曲古措早安排下的骄兵引蛇出洞歼敌之计。直让陆庞损失了两员战将，200乘战车，近4000兵士。

    晚间曲古措收兵回寨后，陆庞在大堂拔剑砍下帅案右角，大声对众将吼道：“再有言出寨迎战者，同此案角！”

    金央见守寨军队经西路军破金屏山、歼出寨军，两战已损失12000多人，目前金口大寨内军队加上寨兵仅23000人，抵御曲古措40000多大军力量不够，便传令所有青壮寨民，都要武装起来参战，保卫自己的寨子。寨民拥跃参加，这一下，守寨人员又一下猛增到了35000多人。作为防守，已足够和曲古措作持久抗衡。

    陆庞思虑这一万多寨民未经军事训练是乌合之众，战斗力不强。为防万一，求稳固保险，又派出三个使者分别到东边峪固大寨，西边冷水碗大寨，北边黄龙大寨传令，要各寨派3000寨兵五日之内到金口大寨。使者飞马出寨赶去传令。曲古描军在南面作战，东、西、北三面寨门下均无曲古措军。

    曲古措每日轮番攻寨，因寨墙高大坚固，就是攻不破。曲古措和几个将领围着寨墙转，百思奇计还是找不出破墙之策。就这样你攻我守地又耗了七日。

    陆庞盼望曲古措粮草不济退兵，却看见曲古措粮草从金口谷源源不断运来，曲古措绝不会因粮草不济而退兵。陆庞、金央深恨蜀方失策让曲古措西路军占领甘洛、五木两大部落，建立起了巩固的根据地。

    第八日（曲古措拿下金屏山进攻金口大寨的第十一日）午时，曲古措大军加强了进攻，大有要一举攻下南寨门的气势。陆庞、金央、纪信、韩立等都到南寨墙指挥作战。陆庞猛然感到曲古措这次进攻异于往日，而战术上又没有什么变化，大寨东、西、北部却像往日一样静静地没有战事。深恐曲古措强攻南寨门为虚，分兵攻打东西寨门，急令纪信去东寨门，韩立去西寨门指挥战斗。

    纪信、韩立赶到东、西寨门，见无曲古措分兵进攻的迹象，都道陆元帅多虑了。不到一柱香时，韩立看到远处一队人马向寨门走来，急令守军：“准备战斗！”但见那队人马缓缓走近，却是打着峪固大寨旗号的援军。待到近寨门，峪固大寨副酋长楚图上前道：“我是峪固部落副酋长楚图，奉命带3000人到金口大寨听陆庞元帅调遣！”随军到来的使者也上前道：“纪信将军，我是陆元帅派到峪固大寨催取援兵的使者！”纪信认识这使者，大喜道：“来得正是时候。”便令军士开寨门让楚图援军进寨。并令东寨门守将乎突下楼迎接，将峪固军带到军营。

    乎突带着楚图及峪固军未行到军营，突见后面军队大乱，减杀声震天，乎穾惊问楚图“何事？”楚图尚未回答，后面闪出一人一棒将乎穾打翻，踏住乎突胸口大声说：“我是曲古措元帅帐下大将俄措，特来取你金口大寨！”呼突大骂，双手挣扎，被俄措复一棒打碎脑袋。楚图将手中长戈一挥，和俄措一道带着军队呐喊着杀向军营。

    原来，后边伪装的“峪固大寨援军”缓缓进了两千人后，西路军大将朱帮、木立统兵大批西路军跟上“援军”随进。进得寨门即分头带人从门两旁登墙阶梯登上寨墙。朱帮从左边阶梯上墙，正遇上惊惶不已提刀杀来的纪信，两人都不言语，一刀一斧杀在一起。两人都是猛将，杀得难分难解。也是天助朱帮，两人你来我往战到寨门楼角处，纪信举刀斜劈下来时，被大风吹了飘来的楼角大铜铃穗子搅住，刀劈不下来。朱帮一斧横扫过来砍在纪信腰上，将纪信肠肚都带出来。纪信大叫一声，死于非命。朱帮带着涌上寨墙的西路军赶杀墙上守军。

    从东门杀进金口大寨的西路军有8000余人，虽然声势不小，但遭到金口大寨内军民的顽强抵抗，也只能缓慢艰难地向前推进。一些地方不能推进，反而向后退。寨内军民不要命地涌向东边。

    正在这时，西寨门因东寨门被西路军诈开的信息，只飞报给在南寨门的陆庞和金央，陆庞怕影响军心也只下达由金央带10000军迅速扑向东寨门，将西路军围歼于寨内或赶出东寨门的命令。对西寨门、北寨门守将只传令紧闭寨门，加强防守，不知有西路军称援军赚开寨门的事。西寨门守将也中了汤古和冷水碗大寨酋长明兴禄的诈援之计，被赚开寨门。汤古和明兴祿带8000军杀进西寨门。赶来助西门的大将韩立被汤古一刀砍死，守将罗罗被明兴祿执手互问时一剑杀翻。汤古、明兴祿很快占领了西寨门。进寨不久，汤古将人马分成三股，自已和明兴祿带3000人向南攻打，曲拔带2000人向北攻打，呷嘎带3000人向中攻打。

    陆庞将金口大寨防御力量主要放在南寨门，北寨门及北边军力部署最弱，曲拔一路向北扫去，基本上只是寨民抵抗，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就攻到北寨门。北门守将齐宁带300兵杀下寨墙，曲拔引军围住大声劝降。齐宁宁死不降，挥动大斧砍向曲拔。一下砍翻七、八个西路军。曲拔挥刀与齐宁大战，其余随齐宁杀下来的300人，快就被围上的西路军歼灭了。齐宁见不能取胜曲拔，收住大斧让曲拔一刀砍死。曲拔遂占领了北寨门，分兵把守。正准备带人回身杀向寨内，守门百夫长来报：远处一队人马向北寨门走来。曲拔盘算应是攻打北边黄龙大寨的周济带人来了。登楼一看正是周济人马，忙令开寨门迎进。周济和曲拔留下500人守北寨门，带着6000大军杀入寨内，直取南寨门。

    呷嘎带3000人向寨中杀去，处处遭到寨民和寨兵的阻击。寨民、寨兵利用寨内的房屋、墙壁、树木、石坎等地物或正面阻击，或侧面偷袭。呷嘎的3000人损失惨重，进展不快。在一外墙拐角处，呷嘎被躲在暗处的一个老年寨民一棍击在头上身亡。周济和曲拔的6000人杀到和呷嘎剩下的近1000人汇合才扭转局面。不多时，木立带着2000多人也从东面杀到。三路人马合为一处成为一股不可摧的势力向南横扫而进。

    在寨中心的酋长府，发生了惨烈的攻坚战。曲拔在与酋长府总管金路大战时，被一酋长亲兵偷发一箭射中背心扑倒，金路就势一刀将曲拔砍死。周济大怒，和木立重兵将酋长府围住，喝令金路归降，否则将火烧酋长府。金路宁死不降，周济令军士四处放火将偌大一个酋长府和府内300多口人烧个一干二净。

    烈焰冲天的大火将南寨内陆庞的守军军心彻底烧毁，陆庞也见东、西、北面寨门俱失，大半个寨子已被占领，便毅然放弃守寨，指挥着南寨门近万守军杀向寨内。人人抱定做鬼的打算，个个下定必死的决心，——死也先拉个垫背的。陆庞军队很快和金央汇合，金央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对陆庞说：“我的酋长府、我的两个夫人和四个子女都被西路军烧了。我的寨民也被西路军杀死了大半。元帅，这深仇大恨，你叫我怎么报啊！”陆庞将手中大刀一顿，激愤地说：“副元帅，我们就叫它喝够西路军的血，切够西路军的肉，砍够西路军的骨！”在场的蜀军将士和金央一起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发誓：“喝够西路军的血，切够西路军的肉，砍够西路军的骨！”

    陆庞军前面有汤古、周济、木立、的一万多大军截住，双方三万多人在寨内展开肉搏。

    朱帮率领着2000多士兵，沿着东寨墙一路冲杀杀到了南寨门，打开寨门，曲古措两万攻寨军立刻潮水般的涌进寨来，喊声震天地杀向陆庞军后面。

    曲古措、俄措、巴洞、朱帮像四只猛虎冲在最前面，两条大棒，两把大刀舞得如风车一般。他们前面的蜀军沾着就伤，碰上便亡，倒麻杆一样倒向两边。

    在一片小青岗林中，巴洞正在追杀一群蜀兵，左前方闪出愤怒的陆庞，大斥一声：“贼将不要猖狂，陆庞在此！”一刀向巴洞斩来。巴洞急用长戈架住，两人战不上十合，陆庞荡开巴洞长戈，反手一刀将巴洞砍倒，再复一刀把巴洞人头砍下。捡起巴洞人头向追杀来的西路军，叫道：“贼人休赶，以此贼将为戒！”曲古措见状大怒道：“好个陆贼，看本帅取你首级！”捉棍奔向陆庞。不提防右侧金央躲在棵粗大青岗树后拉弓一箭射，向曲古措，距离仅15步，一箭正中曲古措左肩窝。曲古措中箭右手提棒，脚下步伐速度不减，飞步到陆庞身前，单手铛的一棒挑开陆庞奋力砍来的大刀，跟上一步一脚将陆庞踢倒，右手用大棒一棒捣在陆庞胸膛，血肉飞溅五尺开外。树后的金央欲再搭箭射曲古措，被左边飞步而至的俄措赶来一剑将金央斩杀。

    树林中被团团围住的几百蜀兵见两亇主将身亡，颤抖抖地都降了。

    到酉时，金口大寨的围歼战基本结束。陆庞的两万多大军除5000多人受伤，2000多人投降外，尽都战死。金口大寨寨民也死伤了近两万人。

    军营内，带伤处理战后事务的曲古措，突然口吐白沫，从坐椅上倒下来。随军毕摩诊治，原来曲古措中的是毒箭，只因他身体强壮才能压忍到这时毒性才发作。但这时毒性己深入血液流遍全身，毕摩急急抢救，又是挤压放血，又是灌药敷伤，百般解毒全无功效。不知那金央毒箭是用什么奇毒浸泡的。眼看曲古措全身逐渐青紫，伤口处流出腥臭的紫黑色浓液，手脚也渐渐僵硬。众将只是流泪，却毫无办法。弥留中，曲古措突然醒来，费力地开口道：“我…内衣…杜盟主…神…药…”说完又昏迷过去。众将和毕摩不知何意。汤古听了猛然醒悟，急将曲古措衣甲撕开，在贴身衣袋里找出一颗香味犹存的丸药，用水化开，撬开曲古措嘴，将药水徐徐灌入。又将碗底余剩药汁倒入毒箭伤口处。一柱香后，曲古措脸上青紫色逐渐退去，眼皮也动了起来。汤古又令毕摩续以解毒安神的药喂给曲古措吃下，又两柱香后曲古措手脚渐动，醒了过来。汤古长出了一口气说：“盟主所赐的解毒丸果然神效非凡！”

    曲古措尚有些虚弱地缓声说：“这是盟主用他的解百毒的血液调制的，怎能不神效？”

    在曲古措病榻旁，汤古、朱帮、周济将他们分别带兵奔袭冷水碗、峪固、黄龙大寨的情况向曲古措和众将细说。

    在曲古措用疑兵装作40000人强攻金口大寨两大门时，朱帮、木立、俄措、洛瓦带8000兵奔袭东面距金口大寨120里的峪固大寨，斩杀寨兵统领楚云，重伤酋长楚相，歼灭守寨军1500余人，迫降副酋长楚图及寨兵2600余人。待到陆庞派使者到峪固大寨调救援兵时，朱帮等人已攻下峪固大寨三天，离约定会攻金口时间还有两天。遂留下洛瓦及2000兵守寨，胁迫使者与楚图一道，带7000人伪装援兵奇袭东寨门。

    汤古、呷嘎、曲拔带8000兵奔到西面距金口大寨160里的冷水碗大寨。在夜间大暴雨中，曲拔带一小队善攀士兵，冒雨用勾索翻上寨墙，擒获守寨门士兵，拔开寨门，大军进到冷水大寨中将梦中的守寨军和酋长府卫兵全部俘获。汤古晓以大义，酋长明兴祿见势已至此，且蜀国对冷水碗大部落也是压迫、掠夺多，给利、善待少，便举寨归顺。也是三日后，金口大寨索援使者到，汤古就与明兴祿酋长一道带上求援使者和8000兵，按与曲古措约定的合围日期去赚开金口大寨西寨门。

    周济因黄龙大寨酋长是他亲叔周凯，自告奋勇向曲古措请令带5000人马去距金口大寨北140里的黄龙大寨说降。金口大寨调集援兵的使者到时，周济已成功说降周凯两日。周济率6000大军押上使者赶往金口大寨北寨门，路上使者瞧准时机，一头闯在押解军士单刀上身亡。周济正愁没有了使者骗开寨门时要多费唇舌，且极易暴露。但赶到北寨门时，曲拔已占领了北寨门。遂入寨加入围歼战。

    曲古措箭伤养病，金口大寨一切安兵抚民事宜，都由汤古主持进行。寨民由于死伤太多，加上酋长府被烧成平地，而对西路军敌对情绪很大，抚慰工作十分困难。直到十日以后，寨民们见西路军进寨以来，未抢寨民一粮一帛，帮助寨民建盖战争中受损房屋，与寨民平等交换，对寨民和颜悦色。在蜀兵营中未伤未杀一个俘虏，并且将受伤寨民和蜀士兵与西路军伤兵一样对待，给医治、管冷暖。因此渐弃对立情绪，接受西路军占领事实。

    又半月后，汤古主持立金央幼子，17岁的金辉为金口部落酋长，重修被烧毁的部落祖庙。至此，金口大寨方彻底归服，人心稳定下来。这时，曲古措箭毒已全部清除，除箭伤对右手活动还有牵制外，行动已不受阻，神力也恢复如初。一算日子，距慕灵信中约定的六月十五会攻沐川只有25日，曲古措决定留下朱帮为主，木固、洛瓦协助，率8000兵驻守金口、峪固、黄龙、冷水碗四大部落，并负责组织协调金口、峪固、黄龙、冷水碗、甘洛、五木六大部落和羌凉六大部落对前线的后勤供给保障。自己同汤古、周济、木立、维古、古罗、俄措、等将领带40000人马赶到沐川，与杜宇汇合。走时，曲古措一再嘱咐金口、峪固、黄龙、冷水碗北四寨守将和各寨酋长，作好对北面梁家军的防御，作好笃慕军会兵沐川的保密工作。

    五月二十九日，曲古措率40000大军誓师祭旗，气势恢宏地向东北方向的沐川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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