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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下僵硬骇然收缩的眼眸,席止衍凝固的瞳孔里映入一滴滴妖冶刺目的鲜血,顺着女人胸口上的那柄锋利刀口缓缓下淌。
粘稠液体染红了她的衣服。
耳边是她犹如细雨缪绸般的嗓音,可他却发现他喉咙突然像是被梗了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着她艰难的呼吸声,良久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动了动,才慢慢沙哑刺喉的开口,“你又何必这么做。”
苍白的语言让他感到一阵无力感,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虽然方法是蠢了些笨了点,”她微微地呼吸,笑声如同银铃悦耳,斜过令人黯然失色的美丽瞳孔凝视他侧脸,绯红的唇带笑轻启,“可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不是么?”
都说了血债血偿么,她总得拿出点实际行动不是么,不然空口白话,什么天花乱坠的语言谁不会说?
说一万遍,真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干脆点。
“怎么样呢?”她一手攀在他肩膀上,勉勉强强地站定着,嫣然动人的眯眸浅笑,“有没有让你感到泄愤了点?如果不行的话,真的,你亲自再来几刀吧,只要你能放过我爸的话。”
“不可能。”他的气息几近凝滞,双手缓缓收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收紧,如此反复挣扎地重复着。
“不可能么……”她低眸淡笑挽唇,“那一定是我哀求补偿的决心还不够……”
说着,她动作超出寻常的快,几乎在席止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不带一丝犹豫地拔出胸前匕首的刀柄,女人抑制不住闷哼痛苦的声音跃入他耳里,重重地让他心尖上又一次狠狠猛然的颤抖。
那种感觉是如此陌生。
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刀尖刺入皮肉的感觉痛到的不是她——而是他。
“够了!”
在她又一次欲要拔刀再次刺入胸口上的位置时,席止衍抢先攫住她手腕,用力扼住她手腕的同时把匕首夺了过去,一个愤然随手狠狠地抛进海里。
远远的顾安宁依然不难听见匕首落进海里的扑通声。
跟前近距离里是男人面色紧绷的森冷之色,那双平日里被满满温雅覆盖的眼睛,此刻却溢着寒霜似的的冰凉。
然后她看见他盯向她说,“顾振兴是自食恶果,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他本该承受的命运。”
顾安宁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只是却毫无温度可言,“哪怕我死?”
“哪怕你死。”他不容置疑。
“呵,”
垂下眼帘,她若有似无地弯唇,“席止衍。”
叫着他的名字,无声讽刺着,“他是我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连让我为他做件起码像样的事情都不能?他是真的不年轻了啊,如果一刀结束我性命,也不能让你解恨的话,或者让我去为他坐牢也可以。”
他面色铁青而冷酷,轻吐字眼没有转寰余地的肯定,“不必要,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可我现在真恨不得你干脆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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