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尽蜀山 第二十一章逍遥未央

    那是一个明朗的天气,那时他们四个一起下山行侠仗义,他的性格总习惯独来独往,受不了任何约束,一次在河边休息时,远处飘来一叶偏舟,她就坐在船头弹琴,衣带随风飘舞,渐行渐近,她戴着面纱,隐约可以看到她上扬的嘴角。船靠岸时,她向他招手,他疑问性的指了指自己。她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上船。他向来不拘小节,施展轻功便飞到船上,他第一次离一个女子那么近,他与她四目相对。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他问:“姑娘怎么称呼?”她轻轻的福了福身,双唇轻启:“未央。”他看着她:“你为什么戴着面纱?”她轻轻转身,那声音空灵婉转:“因为看到我容貌的人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我爱上了他。要么,我杀了他。”他用探究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神秘且美丽,总让人有一种想亲近又畏惧的感觉。他解下腰间的佩笛,想了想还是走近她:“姑娘的琴声让人觉得迷醉。刚才的一首(长相思)弹奏的旋律优美,如泣如诉。不知可否有幸请姑娘与在下合奏一曲?”她悄然坐下,回眸一笑:“这天下间,敢于我这幻音琴合奏的,你还是第一人。”他陷入沉思:“幻音琴?莫非你是幻灵仙子?”她笑着反问道:“这世间,能弹奏的了这幻音琴的还有第二个人吗?”他赶忙行礼:“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仙子海涵。”她调了调琴弦抬头说道:“与我合奏一曲,我便原谅你的狂傲自大可好?”他抱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舟二人,一琴一笛,一曲终了。她手扶琴弦悠悠的说道:“你是个潇洒之人,若是肩上没有背负守护苍生之责任,倒是可以…”他疑惑的望着她:“可以怎样??”她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我要走了。”他惊慌失措,明知留不住,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我,还能再见到仙子你吗?”她转身望着他,那眼眸里似是天边的星星,深邃,明亮。“有缘自会再见。”他依依不舍的下船,眼睁睁的看着那叶偏舟消失在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久久的站在那里。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他从不在意世间浮华。也无心世间女子的美貌。可看到她,他便如同一堆干柴突然碰到了烈火,迅速的燃烧起来。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原来世间执念最深的爱情对于有缘人只需要要一个眼神。从那以后,他便很喜欢有水的地方,期盼着某一日,她再乘一叶偏舟,从远处向他驶来。

    他在一次次希望中渐渐失望。因为她没再出现过。他一次次回想着她说的话,回想着她的眼眸,她的身姿,她的琴声。终究是他的一场一厢情愿的美梦。九重天上的仙子怎会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傻小子。他常常自嘲的吹着二人合奏的(长相思)。只是这(长相思)变成了一个人的肝肠寸断罢了。他将自己的情绪完全隐藏,没有一人看出他的心事。连从小到大的叶清寒,他也只字未提。他想,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始终嘲笑着自己的一往情深。他终于决定放下了。在叶清寒即任掌门那一日,他独自在后山的石台上喝酒,望着后山波光粼粼的蓝泾湖,他再次解下佩笛,吹了一曲(长相思),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想她!最后一次!望着湖面他终于借着醉意喊到:“未央!我要忘了你!今日起,我再不吹笛!”这是他第一次表露自己的心际。终是痴情之人,有些事情求不得,有些事情忘不掉。他说完将手中的横笛扔下水。他想,这便是放手了吧。饮下最后一口酒,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远方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这么好的玉笛,说丢便丢了,不觉得可惜吗?”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原来酒真的醉人!醉倒在美梦里终究好过活在这丑陋的世界。”她走近他,轻轻的蹲下,手抚过他的脸颊,抹去他的泪温柔的说道:“把眼睛睁开。”他摇头:“不!这都是幻觉,我若睁开眼睛,一切又会变回一抹虚无。我不愿。”看着痛苦不堪的他,她心疼不已,原来这么多年,爱从未离开过。她的眼泪滑落在他的脸颊。感到一丝冰凉的他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泪水的她,他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霸道的说:“我再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她只是哭,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放开她,问到:“你告诉我,你上次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说道:“若你不是蜀山弟子,我也不是幻灵仙子,该多好。”他皱眉:“是又如何?”她擦干自己的眼泪说道:“逍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什么话?”他问道。她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后退两步不解的问道:“你还是要离开我?”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我身不由己。”“为什么!”叶逍遥面含怒色质问道。她满脸是泪的喊道:“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是仙,不得妄动凡心。因为你是蜀山弟子,从你拜师那天起,就注定一辈子背负着天下苍生。”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再不忍说下去,只是紧紧的从背后抱过她。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一般。她握着他抱她的手说道:“我不愿你为了我背负什么,但是你要记得我的样子,永远不许忘记。至少,不许在我忘掉你之前忘掉我。”她说完转过身,摘下自己的面纱。他惊呆般望着她那张清雅脱俗的脸问道:“你不是说,看过你面容的男子只有两个结果吗?那我是第一个吗?”久久对望。她点点头转身与他背对背牵着手问道:“你记住我的样子了吗?”他闭上眼睛回答:“记住了。”她紧握着他的手说道:“那便从这一刻开始,忘掉我。”他苦笑着回道:“今生无缘,只等来世。”二人背对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就这样结束了二人之间所有的一切。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叶逍遥都活在醉生梦死中,叶清寒看在眼里。他最终忍受不了他这种一心伤己的样子,当他一拳打上他的脸,他不还手,嘴角溢出血丝,叶清寒骂道:“这样她就开心了吗?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吗?你知道如果她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的结果是什么吗?”叶逍遥不理会他继续喝酒。叶清寒继续说:“如果她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你就会因为仙凡恋的罪名被天帝处以极刑!而她,也会因此被剔除仙骨,打落凡间!你可知受剔骨之邢的仙人即便是活着也是废物一个了!你当真愿意她为你受邢吗?!”叶逍遥抬头望着叶清寒的嗜血通红的眸子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叶清寒回道:“你向来是个洒脱之人,却突然变得忧郁不堪,我总会担心你这是什么原因吧?许多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兄弟这么久了,我太了解你。”“知我者,师兄你也。”叶逍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即而又说道:“过了今日,我定会辅佐师兄。以天下人之安危为己任。”叶清寒终于放心的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逍遥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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