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儿无庸 红尘滚滚五

    “啧，好漂亮的步摇。”旁边忽然传来声赞叹，庄晓侧目见是位眉眼清丽的佳人，眼里满是难以遮掩的欣赏，看庄晓在看她便对她弯唇礼貌一笑。庄晓奇怪，心下竟觉得此女子十分熟悉。

    “燕声，取完了没？”身后有更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庄晓虽置若罔闻但有猜测，交完钱之后有些疑惑的回头一瞥。

    果然是沈无华。

    燕声这样的字眼也从他口中吐露过，他当时说，那花旦是京城有名的许燕声。那女子便是吗？

    许燕声浅浅笑着说，刚刚看那位姑娘定制的步摇出神了都忘了跟掌柜说。

    他说：“步摇？你想要吗？”

    庄晓告辞，许燕声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庄晓只知道在她刚踏出天枝阁的大门就被人拉住了，那人声音朗朗极为自信：“这位姑娘，你的步…庄晓？”

    庄晓回头看他，像是预知这般场景过，面上没有任何讶异，只有不耐。风吹起她的衣发，沈无华只道她身形修长，现在竟有些纤细锋利之感，一时竟让沈无华有些不认识。

    “你怎么在这？”

    “阿炼姑姑遣我来取步摇。”她从沈无华手中扯过自己的衣袖。

    “不都让你不要来了，你怎么…”在掌柜那边取完东西的许燕声跑来，佯怒嗔怪了沈无华，随后又一脸歉意的看着庄晓，还未要说什么，庄晓就提着装着步摇的盒子远去了。许燕声颇有些无措，茫然的回首看沈无华，“你把人惹恼了？”倒见沈无华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庄晓越离越远的背影，唤了他几声，他才垂眸满是温柔的看着她。

    庄晓回到一片红红火火的东风台见伙计从马车上搬着大量的食材下来走进去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练舞的人已经撤下了，庄晓站在原地看不到阿炼的身影。路过的赵幅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好心的提醒一句，“阿炼姑姑在后院儿呢，找红豆去了。”

    庄晓颔首，快步走到后院小筑凭着稀薄的印象找到红豆的屋子挽湘室，里面声音模模糊糊的，到不难听出有两人在交谈，忽然随着茶碗碎裂声阿炼一声暴呵，“别跟我倔强，不从也得从。”庄晓顿了顿心下虽有犹疑还是伸出手扣扣门，屋子里两人都没了声半晌听见红豆说，进来吧。

    庄晓淡淡然走进去，似是看不出阿炼和红豆之间硝烟弥漫的气氛，对阿炼说，金钗取来了。

    阿炼嗯了一声，放在我房里。随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庄晓。庄晓抬头看她，迎接她的目光。

    “之后去厨房帮忙吧。”

    阿炼转眸又看了看红豆，叹了口气。庄晓告退告退时她也离开，与阿炼并肩同行，“方才你可听见？”

    庄晓实诚：“听见你冲她。”

    她一瞬间颓然下来，面颊隐在垂在脸边的墨发中，庄晓本是看不清颜色，可却有感到莫名的悲悯。阿炼对她说，“别去厨房了，替我去取几味药。”

    牛膝，桃花，鱼菱香，覆渊，胭脂草。

    庄晓眉头皱起来，她虽习武，并非不懂药，还在朝夕崖，对崖就是医鬼之子杜潇潇，她喜欢师傅，整个朝夕崖的生灵都知道，经常到对崖来盯着师傅发呆，有时师傅躲她，她就在外面大声说话，不跟天说地说云说风说庄晓说，她就大声读书，读她的医书。耳濡目染庄晓也知道一些。

    《杜医册》记载：牛膝，桃花，鱼菱香，覆渊，胭脂草适量煎熬，仅服一次，常人美形润肤，通肠润便，消脂去污，孕者可滑胎，此时无异，三时辰后出血。此要较适宜堕胎滑产，其害微。

    庄晓无暇顾及阿炼怎知《杜医册》的内容，她只道种种迹象表明，红豆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