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欲飞苦修行,悄然相遇两峥嵘。
“一个月?语儿你经历了什么?竟然长高了这么多?”黄语的父亲自然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他的儿子,不过那种父子之间的特有感觉却是真实得让他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语儿瘦了。”黄语的母亲关注的则是黄语的另一方面。
短暂的相聚后,黄语被“赶出了”黄家,而且是偷偷被赶了出去,这让黄语难以想象,也难以接受,他的父母在惊讶和疼爱之后,态度转变之快让他此时还有如在梦中之感。
“如今你已经有能力出去闯荡了,出去吧。”黄语的父亲语气一转,竟然如此说道,坚定至极,看来是早有决定。黄语闻言一愣,看向他的母亲,只见她双眼含泪,慢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黄语心中一凉,完全不明白到底为何。
“为什么?”愣愣地问出了这句话,黄语受到的打击之大,已经让他心神失守,似乎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最为珍贵的东西一样,虽然不甘,却又无力挽回,那种感觉虽然只有短短几息,已经让黄语手脚发冷,不知所措了,九年来他还从未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三年多之后,家国将会大乱,到时候需要你来力挽狂澜。雏鹰想要飞翔,必须有足够的天空,更何况,此时的家里已经很不安全,到外面去不仅能够让你获得足够的历练,也能让你更安全,记住以后要低调行事,切不可张扬。”黄语的父亲声音再转,语气多了很多无奈,所谓分别,绝不是他现在想要的,但是正如他所说,家族中混入了不得了的敌人,黄语在这里反而会很危险。
“语儿,这个你拿上。”黄语的母亲递过来一个包袱,这次的包袱要比之前那个小很多,黄语一只手就能拿住,虽然很明显这包袱是用来背的。“包袱是些银票,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在山神庙的神像下,为娘还会定期为你准备一些,若用完了就去取,不要亏待了自己。”黄语的母亲强忍着泪将这些交待完,终于流下泪来。
“出去后,不可再称自己为黄家之人,下人们的保密工作我已经做好了。你这就去吧。”黄语已经听不进去话了,只知道他父亲在张嘴说话而已。黄语从未走过黄府后院的角门,今天却走了两次,他身上那身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而且那身衣服已经穿了一个月,破烂了很多,虽然之前他的母亲为他准备了很多替换的衣物,但是他锻炼完就睡觉,睡醒就锻炼,除了吃饭,根本没有做别的什么,所以这一身打扮无需更换,正适合现在的他。
出了黄家府邸,黄语眼神茫然,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觉得世界之大,没有了他的存身之处,如无根之木一般飘荡着,此时他面向南,就那样呆呆走了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懵然间黄语觉得眼前这场面很熟悉,他竟然不知不觉回到了山神庙。
“好,那我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黄语心一横,既然有家不能归,而且他都不明白是谁造成的,想要去恨也没有目标,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先安定下来,而且之前他曾对秃巫山说过要他挪挪地方,想不到一语成谶,如今就要实施了。
高大宽敞却又阴暗的房间内,肤白的青年慵懒地坐卧在高高的椅子上,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黄语行踪找不到了,很奇怪。”那青年面前依然是那一身黑色的女子,挺直了身子说道。
“为何你一直在意一个黄毛小子?”
“他可不是什么黄毛小子,心脉被伤,绝对无望复原,却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伤到他二叔,那力道至少也是韧肌高阶,你说他是寻常人吗?”那女子说道,对黄语的事情很了解。
“九岁的小毛孩子而已,强能强到哪里去?而且他去了秃巫山之后就没有见回来,看来是被秃巫山给吞噬了。”那青年依然不以为意,他也许自大惯了,但是寻常人都会那么想,一个九岁的孩子岂能威胁到一个庞大的组织。
不久之后,黄家开始乱了起来,传言说黄语在秃巫山失踪了,黄家出动了很多力量去寻找,都如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这讯息让那青年和黑衣女子安心了不少,而那黑衣女子竟得到了黄语母亲常常偷偷哭泣的信息,这让那女子信以为真,不再纠结于黄语的下落。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虽说秃巫山周围百里无人居住,但还是有人会经过这片区域,很快就有人惶恐地描述他看到的那一幕了:“秃巫山上的黑石头都活了,长出了两条雪白的腿,跑得飞快,甚至还会蹦。”,那人是一寻常樵夫,眼力自然很弱,扛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飞速移动时,他能看到的就是他所描述的情况,在外人听来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而后又有人证实了这个传言,一时间,秃巫山闹鬼之事在民众之间传得沸沸扬扬,这让秃巫山区域更成为了禁区,没有人敢再进入能够看到秃巫山的区域。那白色的人影自然就是黄语了,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糟朽,是以现在的他是赤身裸体,如今的他能举起桌面大小的石头急速奔跑,速度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了。
随着剧烈的体力消耗,黄语的身体素质也在快速增长,每日里需要吃的东西绝对是海量的,每当他饿的时候就会去就近寻找食物,就近居住的人大多贫穷,黄语每次取到食物都会放下一些银票,他身上所带的银票数目他虽然极为清楚,但是对物价却是丝毫不知,所以三个月的时间那些银票就花完了,那可是足够一户中等人家吃穿三年的银两,不过这却为他带来了一个惊喜,就在距离秃巫山最近的一家农舍边上,有人为他特意建造了一个庙宇,每天都有大量的食物供奉,黄语每天都会去取,都会放下足够的银票,他眼中的足够对于那些人来说太过丰厚了,所以这边的村庄逐渐富裕了起来。虽说那是庙宇,但如市场一般,有买有卖,名为食王庙。
这段时间,都城里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一出道便已经名声大震,第一战便胜了一位高手,那是为以用剑出名的前辈,修为已经到了韧入腹巅峰,而那年轻人却仅有击准境界,两人之间的差距之大,实在不该产生如此胜负,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那里。那少年年纪不到二十,身高却足有一米八,生的甚为威武,面上胡须尚在生长,看得出来,那一定是一副极为威风的连鬓落腮胡须。
都城有名的武馆:狼牙拳馆,乃是李家家主一位远房亲戚所开,其拳法名为狼牙拳,以迅猛、打击角度刁钻见长。那年轻人前去踢馆,与馆主大战一场,最后击中馆主后脑,致其晕厥后取胜,那馆主也是韧入腹级别的高手,一个成名的拳术家却在对战中被击中后脑,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事后有修武之人传言,那年轻人的拳法也不算太诡异,迅捷,只是每次都能后发先至,似乎能够料敌先机,又见机很快,转换之间几乎不留空隙,又似乎精通各家各派的拳法,所以才很快击败那拳师。
此一战之后,年轻人的名号开始叫响,此人行事乖张,张扬,却有着一个很大众的名字,名为王强,一时间在都城的修武界掀起了大浪。那些早已成名的拳师、剑侠、刀客等人人自危,生怕被一个后生小子毁了自己的名声。
从王强出现至今仅有短短一个月,他所击败的对手已有十位,而且各个都是高手,在修为上都高出王强一个大的级别。这一日王强要挑战的是一位周家的剑侠,堂堂正正的气盈胸的高手。
“小子王强,今日要领教周大侠的高招,请不吝赐教。”王强直接登门拜访,就在那周姓剑客的大门口高声叫喊道。一声大喊震得屋檐上的灰尘簌簌下落,四周的居民都惊动了,此处并非那奇特的“一半街”,没有那么严苛的约束,很快,一群人围在了周家大门附近。
众人跟着起哄,从来都不缺爱看热闹的人。很快,周家大门里就走出一个年轻人,十几岁的年纪,一身白衣,身材瘦长,面色也犹如那身白衣一样干净,眉清目秀,远远望去犹如一支迎风挺立的荷花,但来人却是一个少年,让在场所有少女都为之心神摇曳,甚至有些早经世事的女子也忍不住狂抛媚眼,更多的则是一种羞惭,羞惭的是来人虽为男子,却要比绝大多数女子都要漂亮。
“周家的大公子。”来人算是黄语的表兄,只不过关系较远。
“周玉。”相对于王强的刚猛高大,周玉的气质更像是一朵峭立在悬崖的娇花,虽然瘦小,但气质上不输分毫。
“这次这王强算是遇上对手了,两人都是少年英雄。”有知道来人是谁的很看好两人的比试。
“家父正在修炼,就由我代为出战吧。”周玉挺立当场,面色冷峻,语气中带有拒人千里的意味,一如千年不化的冰山。
“哦,本来还想找个有本事的打一架,现在倒好,正主不在,那就只好回去了。”犹如喃喃自语,语气中的不满和扫兴像风一样轻飘飘的,绕过了周玉的千年冰山。
“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周玉脸色一沉,手一抖,腰间那把三尺青锋出鞘,直直的一剑刺向王强咽喉,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同时口中一声大喝:“看剑!”,这一剑其实是用来宣战的。
王强面对那一剑,竟然是不躲不闪,也不抵挡,傻呆呆地站在了那里,脸上含着笑,似乎算准了那一剑不会真的刺下去一样。果然那一剑稳稳停在了王强面前,几乎碰到了王强咽喉处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