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 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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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夏背着若雪，轻轻慢慢地走着，像怕吵醒这只沉睡的精灵。

    原本短短的路程，在森夏的小心翼翼之下，也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回到家的森夏，温柔地将若雪放了开来，轻轻地抱在手上。若雪像没有骨头似的，很轻，很软。所以，森夏很轻松地便将她抱到了沙发上。

    沙发上的若雪，像猫咪似的卷成一团。脸上挂着甜美笑容，长而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好像纯洁的天使，令人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森夏看着，不由有些入神。他怜爱地将她脸上的秀发，一根一根地挑到了后面。

    “祝你作个好梦，我的公主。”森夏温柔地轻声说。

    森夏站起原本半蹲的身子。他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他还有正事要办。

    “别走，别走。”

    “嗯？”森夏转过头去。

    若雪轻抓着森夏的衣角，在喃喃着梦语。

    “别走，哥哥别走......”原本抓着森夏衣角的小手，像没有力气似的，无力的垂了下来。

    森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身子半蹲了下来。

    “我不会走的，”森夏抚摸着若雪的脑袋，在她耳边轻说：“哥哥永远在你身边，永远。”

    若雪好像因为森夏的话颤了颤身子，不再说着梦话。但她的身子却更加卷缩。

    “该死，或许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哥哥。”森夏看着卷缩的若雪，像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急忙从她的房间里拿出被子，为她轻轻地披了上去。

    看着若雪卷着被子，好像尝着东西似的啧着嘴巴，森夏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点钟上的时间。要是再不煮饭的话，恐怕今晚的时间会特别紧。

    “哥哥，我喜欢你。”若雪小声地说着梦话。但已经去厨房的森夏已经听不见了。

    森夏穿上了围裙，在厨房忙碌。每到菜都是依照若雪喜欢的口味去做。反正森夏已经尝不到味道。他只记得小时候若雪喜欢吃的菜，与妈妈所放的调料。

    森夏拿出了3个碗碟，去盛已经做好的饭菜。橘红的肉；青绿的是菜；蒙白的是汤。一肉一菜一汤，依次排列在桌上，带着诱人的香气。

    森夏抖了抖刚洗过手的所残留下来的水渍，随后用毛巾擦干了的手解开了围裙。

    “去叫他吃饭吧。”森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沙发走去。

    沙发上的若雪依旧做着她的美梦，若雪的俏鼻细微地起伏，发出轻微的声响，令人忍不住想捏住她的鼻子。让人想作弄的可爱。

    森夏蹲下了身子，在若雪耳边温柔地说：“起床咯，小懒猫。”

    他轻说了好几遍，若雪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随之，她又像只慵懒的喵咪，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嘛不嘛，我才不想上学。”

    森夏听了她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她已经睡的迷糊，真是只迷糊的小猫咪。

    森夏摇了摇已经用被子遮住脑袋的若雪，“起床吃晚饭吧，不然等会凉了可不好吃哦。”

    但被子里依旧豪无动静。

    “真是的。”森夏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你在不出来的话，你最爱吃的荔枝肉，可就被哥哥吃光了呦。”

    “哎哎，真的是荔枝肉吗？”若雪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眼中闪着金光。

    （真是败给她了......）

    森夏看着若雪兴致冲冲的小模样，不禁无奈地感慨道：“真是只馋嘴的小猫咪啊。”

    “今晚真的做荔枝肉吗？”若雪没有理会森夏的感慨，已经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好像已经尝到了可口的酸甜。

    “酸酸的，甜甜的，嘿嘿。”若雪抿着嘴唇，不禁笑出声来。

    （明明这道菜，哥哥老是嫌麻烦，真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子，突然做......等等）

    若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森夏脸上的笑意，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好啊，你骗我。）

    若雪磨着犬牙，“小孩子，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啊？”森夏收起了笑容，不解地问道。

    （明明做了她最喜欢吃的荔枝肉，怎么又骂我“小孩子”？我又哪里做错了吗？）

    “哼，骗人的都是小孩子！”若雪吐了吐舌头，不开心地将头扭到一边。

    （原来是这样啊。）

    森夏苦笑不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你啊。”

    “真的没有骗我吗？”若雪将脸慢慢地转了过来，脸上还是有几分不信。

    “真是的。”森夏摇了摇头，轻轻刮了下若雪的鼻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反倒是某个‘小孩子’经常骗哥哥吧？”

    “才......才没有骗哥哥呢，”若雪耳根有些发红，“那是‘善意的谎言’，善意的！”

    “是是是，‘善意的’，‘善意的’。”森夏笑着，像逗弄无知的孩子。

    若雪看着森夏的表情，不满地撇起了嘴，嘟囔：“都怪哥哥笨啦，这都看不出来。”

    “明明那么懒，还突然给我做荔枝肉......总之都怪哥哥啦！”说到最后，若雪不满的脸红地发着脾气。

    “是是，怪哥哥，怪哥哥。”森夏感觉赔笑道。

    “这，这才差不多，勉强原谅你了......笑，笑什么！赶紧过去吃饭。只是勉强原谅而已。再笑的话，我......我可不原谅你了。”若雪红着脸将头扭到一边，争取不看森夏的笑脸。

    “是是，去吃饭去吃饭。”森夏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因为若雪还在原地。

    “怎么不走啊，若雪？”森夏对着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起身的若雪，疑惑地问道。

    “那，那个......脚。”若雪瓮声瓮气，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

    “什么脚？脚怎么了？”

    “脚，脚扭到了。”

    “什么？扭到哪了？！”森夏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若雪的旁边。“左脚还是右脚？”

    “右……”没等若雪说完，森夏便焦急地将她的右脚架到了自己的腿上。同时，将她的裤管掀了开来。

    “哪里疼？”

    “脚裸……对，在往上点。”

    可能是因为和森夏太过亲密的缘故，若雪耳根有些发红，话也变的瓮声瓮气起来。但看到森夏着急的样子，又不好多说些什么。

    “还好，只是普通的抽筋，没什么大碍。”森夏轻轻地揉着，若雪那已经开始发红的脚裸，“你啊，睡觉都能睡抽筋，真是服了你了。”

    若雪吐了吐舌头。她其实在森夏背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抽筋了。

    “好了，现在试下感觉怎么样。”森夏小心地为若雪拉下裤管，轻轻地把她的脚放了下去。

    “还是好麻啊。”若雪轻跺了跺脚，皱起了眉头。

    （这又怪的了谁啊。）

    森夏摇了摇头，“那还能走吗？”

    “我试试。”若雪站起身来，但没走出几步，便一个跄踉。还好森夏眼疾手快，扶住了若雪。

    “没事吧？”

    “没......没事。”若雪挤出个笑容。

    “别勉强。不能走，我抱你过去。”森夏见若雪没有反应，便将她“公主抱”抱了起来。

    若雪还在因为脚裸疼痛而发愣，没有回过神来。当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森夏抱在了怀里。

    若雪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摇晃，害怕自己因此而掉下去，吓得她赶紧环住了森夏的脖子。

    若雪紧粘着森夏，反到没有了害怕的感觉。只有依恋与温暖。

    “若雪你还要拉我脖子多久啊？”

    “啊啊。”若雪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餐桌。看着森夏无奈的样子，若雪不禁脸红了起来。

    “放，放我下来。”若雪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森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若雪小心地抱到椅子上。

    在若雪还在为脸红发愣的时候，森夏已经把米饭摆在了她的面前。

    “给。”森夏递过一双木筷。

    当若雪接过木筷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我开动了。”森夏和若雪同时合手说道。说完便各自拿起了筷子。

    桌面上的菜是中餐样式，并没有分盘。虽然森夏认为这很不卫生，但这样吃的话，往往若雪会比分蚕吃的更多。因为这样，若雪就不会一直往森夏碗里夹菜。

    若雪手里执着筷子，静静看着瓷碗。看着碗里乳白的米粒，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闪着光泽。

    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自己哥哥的食量，似乎和自己一样秀气。大小相同的碗里，称着分量相当的米饭，吃的菜比若雪都少。这对于一个17岁的男孩来说，这饭量未免太少了些。

    “怎么不吃啊？”森夏将饭咽了下去，对着发呆的若雪问道。

    “我在想哥哥是不是很爱挑食。”看着碗入神的若雪，悠悠说道。

    “啊？”森夏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哥哥吃的菜很少啊。”若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明明自己挑食，还整天叫我多吃蔬菜。”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森夏苦笑不已。

    森夏之所以吃这么少，是因为他根本尝不到味道。试问，你能一直忍受喝水嚼纸的感觉吗？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大部分的食物留给妹妹。

    “所以，”若雪夹着肉和菜，放进了森夏碗中。她笑的很开心，“不要挑食哦，小孩子。”说完，还吐着舌头，刮了刮森夏的鼻子。

    森夏无奈，又夹起了碗中的饭菜，准备重新放回若雪的碗中。

    “啪——！”若雪瞪大了眼睛，将森夏筷子所夹的东西打了回去。

    “你，你难道是在介意，菜是用若雪筷子夹起来的吗？”若雪不满地撅气了嘴。

    “不......”“就是！就是！”若雪生气地将森夏的话打断，“若雪可还没有吃过东西呢。难道你就这么担心沾了若雪的口水吗？”

    “不是这样，我不介意的。”森夏苦笑地作着辩解。

    “就是介意！就是——！”若雪气嘟嘟地鼓着嘴巴，“假如你不吃的话，我就，我就......”

    若雪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终于将目光锁定到了筷子上。随后，像乱丢玩具来依此泄愤的孩子，将筷子甩到了地上。

    “假如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哼。”若雪将头扭到一边。

    森夏叹了口气，起身向厨房走去。拿来了新的筷子和抹布。

    森夏一边将新筷子放到若雪的碗边，一边蹲下，拾起筷子，用抹布擦干酱汁和米粒。

    “我吃，我吃行了吧。”收拾好地板的森夏，无奈妥协。

    “那还不吃？！”若雪重新扭回头来，撇嘴说道。

    在若雪眼神的监督下，森夏只好将菜混着米粒送到口中。

    （好，好难吃......）

    森夏嚼着如白水清纸样的饭菜，几乎要吐了出来。味如嚼蜡，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咕。”森夏如咽玻璃片似的，将菜吞了进去。

    “怎么样，好吃吧？挑食的孩子。”若雪勾着嘴角，笑着打趣道。

    “不错，你也多吃点。”森夏笑着回答。虽然他感觉很难吃，但他有信心，能让若雪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就像平常自己所做出的表情一样。这是森夏对镜子苦练的成果。

    ‘太好了呢，哥哥确实很爱吃呢。’若雪开心地想，‘明明自己吃的菜那么少，却老喜欢给我夹菜。要不是我装作任性的样子，恐怕哥哥还是不会去吃吧。哼哼，没准现在哥哥还在怪我太任性了。真是个笨蛋。’

    若雪心里想着，继续给森夏碗里夹菜，“继续吃哦，挑食的小孩，可是会营养不良的哦。”

    “呵——”森夏轻笑，轻刮若雪的鼻尖，“别以为你给我夹青菜，我就不知道你的目的了。挑食的小——孩——子——”

    “诶诶，才不是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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