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克搬进了新市委大院,一号楼,副秘书长办公室。
地市合并很顺利,市级领导是省里定好了的:原市委书记调走了,原地委书记任市委书记,原市长任市长。各部办委局的一把手由新市委和省组织部共同敲定,除少数以城市工作为主的单位外,多是由原地区单位的一把手做牵头负责人,真正的农村包围城市,理由是新市要管辖原地区的几个县,刚合并好开展工作,以后再根据工作调整。整个合并原则是先捏拢,后调整。一个单位正职书记、局长就有四个,是很特别的合并过渡期。
马维克主要分管宣教口的秘书工作,协助分管宣教口的刘副书记做一些具体工作,这是刘副书记向市委要求的。他开玩笑说,让马维克这样的知识分子干部与工农相结合,有利于他们的成长。其实刘副书记知道马维克是有名的才子,脑子灵活,而且原市里的干部都公认,他为人正派,没那些花花肠子。刘副书记是一个老资格的工农干部,别看他文化水平不高,用他的话说是扁担倒下来认得是个“一”字,但他政治敏感性强,觉醒高,口头禪是“方向不能错”。他是个直性子,有话就说,说干就干,不喜欢弯弯绕,在地委当了好多年副书记,升不上,也下不去,因为他本身就是从下面干上来的,就像他在年青干部面前显摆的那样,是一锹一锹挖出来的。
马维克也喜欢这个“大老粗”书记,和他一起不用揣摩。
这天下午一上班,柳秘书长通知马维克到小会议室开个会。马维克一进去,见除刘副书记和柳秘书长外,还有市委宣传部管新闻的赵副部长、广播电视局的局长。马维克敏感到地感到是广播电视新闻方面的事情,不用介绍,打完招呼,刘副书记示意马维克坐在的身边,让宣传部赵副部长介绍情况。
事情很简单也很复杂。根据市委的合并布署,机关合并后,所属的事业单位,像学校、医院等原则上不合并,只是换换名子,调整下管理和服务的范围。新闻单位比较特殊,给予了特殊处理:报社不合并,一个日报,一个晚报;电台合并,保留两个频道;电视台合并,以原市台为主。
市电视台办得比较早,在机构上是一个独立的副县级单位,台长由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兼任,业务上完全是自办节目,而且在全省同级城市中是一流的。而原地区电视台没有独立的编制,实际像是地区广播电视局的一个科,主要是差转台,只有一个自办的《江宁地区新闻》。合并时,电视台升格为正县级单位,原地区电视台管理科的人全部合入市台,由原市广播事业局局长阎刚出任党委书记兼台长,为了平衡,原地区的台长关耀富任副台长,并排在副职第一个。
电视台合并后,两边的人闹得很僵。先是有一天江宁新闻中间竟然有十几分钟没转出去,二是两个主持人出现明显的不协调,更严重的是,前天在办公会上,正副台长居然开骂了,还差点拳脚相见。
介绍完情况,赵副部长说:“我听说,闹得僵的原因主要是台里对原来地区电视台的人员安排不合理,除差转台的人员没动外,其他原来的管理人员基本上是打杂,连主播也闲着。”
广播电视局的局长不等赵副部长说完,赶紧插话说:“赵部长,您听说的情况可能有点偏差。据我了解,不是这样的,原来地区台只是广播局的一附属科室,没有相应的管理职能,除几个新闻采编和播音员外,工作人员大多是机关干部似的,合并时当然按需要分配到了各职能部门。至于说播音员,也是按实际能力而安排的,而且也有了适当的考虑。”
“你的意思是原来地区的人水平都很差啰?”广播电视局的局长是原市局的党委书记,赵副部长很恼火他与自己针锋相对。
“我也是向市委汇报情况,对事不对人,更没有你说的那种意思。”广播电视局的局长申辩说,态度不卑不亢。
刘副书记摆了摆手,打断他们,很严厉地说:“难怪他们会吵,你们作为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也一样。好了,还有什么新的情况?”
柳秘书长说:“还有一个情况,昨天晚上的江宁新闻,播北山开发区用了几分钟全面介绍,而播凤凰岭开发区一带而过,关书记好像不高兴,早上还在和市长说这事。”
“是吧?北山开发局是原市里搞的,凤凰岭开发区是地区搞的。”赵副部长抢着说。
“别尽往歪处想,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刘书记说:“北山开发区已经形成规模,是国家级开发区了,而凤凰岭开发区一直没多大的进展嘛。”
柳秘书也附和说:“那是,不过关书记说了,也要查一查。”
刘副书记想了想,说:“我看这样:第一,宣传部要加强对电视台,当然还有其他新闻单位的新闻把关,从党的喉舌立场把关,当前要特别注重从我市的团结稳定把关。如果说昨天的开发区报道有问题,那你们宣传部的新闻管理是有失察之责的。第二,电视台虽然是独立的,与广播事业局平级,但工作归口是广播事业局,广播事业局仍是主管部门,要支持,也要加强管理。第,目前电视台的问题是一个认识问题,要尽快解决,市委将派马维克副秘书长去调查和做协调工作,宣传部从新闻科派一名干部去协助,问题出在哪就解决哪,重点不在追究和处罚,而重在找到问题的症结,解决问题,最后形成一个处理意见报市委。”
马维克心里一惊,一是惊市委把如此重要的任务给他,是对他信任;二是谁说刘副书记是“大老粗”,他思考得全面严密,表达也很简明扼要。
“那我们派新闻科科长协助马副秘书长,我让他同你联系。”赵副部长显得有些不高兴和无奈,也许盘算应该是由他出面去处理的。
散会后,刘副书记把马维克留下来,作了一些交待。
马维克很委婉地向刘副书记表白:“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们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看来要大家都满意,我的能力有限。”
刘副书记说:“这些人都有自己利益的出发点,你想一碗水端平不可能,也不能端平,和稀泥或偏袒都是不可以的。你去就是要实事求是,搞清楚问题,如果涉及到台领导的问题,由市委研究处理。”
“那好,有情况我及时向您汇报请示。”马维克点点头说。
刘副书记拍拍马维克的肩说:“你的能力大家都清楚,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你是代表市委去的,要放开手脚,要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和意见!”
走出会议室,马维克还没有想明白,也许刘副书记是一个率真求实的的人,但关书记、宣传部部长、柳秘书长等都是原来地委那边的,怎么会让我代表市委去处理这事呢。
秘书长柳学成走进他的办公室。
柳学成,四十七八岁,看人去很憨实,给人的感觉是办事能干,任地委秘书长五六年了,口碑不错,合并时,是新市委秘书的牵头负责人。马克维虽然与柳学成打交道时间不长,而且仅仅是工作往来,也听过一些关于柳学成的评价,无非是不张扬,挺实在之类的。他的感觉是,这个人很深沉。
“小马!”柳学成的声音很平静。
“哦,柳秘书长?”马维克连忙起身让座。
柳秘书长坐下后,对马维克说:“刚才你都看见了,情况复杂,你一定要细心谨慎。”
马维克点点,说:“秘书长有什么好的建议,请指示一下。”
“照理说,电视台合并以及台领导班子都是市委常委讨论决定的,谁有这个胆扭着,因此你要深入调查,摸清情况,找出故意生事的人,形成处理意见报市委。”
马维克感觉柳秘书长的话有弦外之音,就很谦虚的请教:“依您的看法,症结到底在哪呢?”
“我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两边都多找人了解了解。”
马维克甚至没有明白柳秘书长找他,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代表哪一边,或许都不代表,只是讲几句大原则的话。不不不,他一定是在提醒什么,但他又似乎仅仅是对下属工作的一种关心,太深高莫测了。
马维克懒得去揣摩了,他将听刘副书记说的,按自己的方式去做。
吃过晚饭,马维克漫不经心地翻看报纸。家里电话响了,市政府秘书长金明请他到临江楼喝茶。
马维克以为是朋友聚会。金明原来也是江宁市的,马维克调市委时,他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马维克当市委副秘书长时,他已经担任市政府的秘书长。虽然他们俩不在一起共事,但金明算是马维克的师兄,平时常有来往,称兄道弟,关系挺好。金明名也是大学毕业生,不过只是个wps(工农兵学员),书读得不怎么样,但政治嗅觉、为人处事还很有一套,特别是陪同领导、办领导交办的事,就像他的名子一样“精明”。因此,这次地市合并,他是市里干部中为数很少的牵头负责人。
临江阁原是前朝为船出峡江平安守望而建,旧楼坍塌,前几年政府仿残壁结构重修此阁。临江阁的所在地,是江水出峡后的豁然开阔之处,四周是竹林成片,大树掩映,环境优美。公园管理处用临江阁的一二层开了一个茶坊,成为一些风雅人士最喜欢的休闲之所。
马维克走进茶楼,被带到二楼的一个雅间,金明外,还有一男两女,显然不是朋友聚会。
男的是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科长,一个打扮得很职业的女人马维克不认识,但另一个女人,马维克认出来了,她就是原地区电视台的新闻主播何叶,不过他们俩还不相识。
金明隆重地向大家介绍马维克:“市委马秘书长。”
“副的。”马维克纠正说。
何叶悄悄抿着嘴笑,马维克看见了。
“江宁市有名的才子!”金明没有理会马维克的纠正,接着向马维克一一介绍在场的人。
“宣传部新闻科科长小王。”
小王热情地握着马维克的手,说:“我认识您,您肯定不认识我,我已经接到通知,随时听您的调遣!”
“不用客套,我们一起做事,完成任务。”马维克说。
金明指着职业女人说:“吴桠,见过的吗?机关文印室的。”
“哦,没见过,但听说过,你的小姨子。”马克维说着向吴桠伸手,“你好,今天一见,才知道金大秘书长为什么把小姨子总挂在嘴边了。”
“马秘书长,您说笑了,常听姐夫夸您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今天一见,名不虚传哟!”吴桠连连甩动马维克的手。
轮到何叶,金明正要介绍,马维克很正经地说:“不用介绍了,何叶,我经常用渴求的眼光看着你,可是你对我却并不在意,因为崇拜你的观众太多,一会有空给我签个名吧!”
何叶连忙站起来,亭亭玉立,清纯秀美,望着马维克微微笑着说:“马秘书长,你真风趣,拿我取笑了。”
大家都笑了,叭叭鼓掌。
马维克握着何叶的手,感到那双纤柔的手在用力,在跳动。
金明请马维克正座,让何叶坐在他身边,说:“何叶,马秘书长就交给你了,这次他可是掌握你们电视台命运的人啰。”
马维克明白这杯茶是别有用意的,但他装着糊涂说:“金大秘书长,以后有这种美女相伴的休闲时刻,别忘了经常叫上小弟哟。”
“今天马秘书长能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新闻科长小王恭谦地说。
金明接着王小的话对他说:“到电视台去,你比较熟悉情况,要抓住机会向马秘书长请教,你个人有什么想法和宣传部的意见,要多向马秘书长请示哟。”
马维克摇摇头说:“不必客气。”装着品了口茶,连连道:“好茶,好茶,莫让工作上的烦事破坏了心情,快乐休闲,喝茶聊天!”
何叶端起茶杯,对马维克说:“您说的是,我敬您一杯,为这个愉快的晚上。”
聊天中,马维克知道了何叶与吴桠是同乡,到市里后经常来往,算得上是情同姐妹。
大家再不谈工作上的事,喝着茶,聊些见闻趣事,欢笑迭起。何叶很少说话,只顾低头用心品茶,时常用余光悄悄地观察马维克。
马维克和宣传部新闻科科长小王来到电视台,开展了广泛的谈话调查,结果大出马维克的意料。
台里的人普遍对合并没有意见,多数人还认为合并好,给电视台扩大了空间,有利于电视台的发展。马维克走访原来地区台的人,问他们是否感到失落,他们几乎都回答没有,说原来像个机关人员,轻松是轻松一些,但觉得无所事事,现在分到各个业务部门和管理部门,有具体事干了,有工作目标了,挺好的。
当问及合并后不协调的问题,大家都表示没有什么,有人说不协调的主要是领导。
在调查中,马维克了解到所谓“新闻没转出去”只是一个技术上的小事故,当时两个台的频道调整中出了点问题,现在解决了,不存在与对合并有什么看法和意见的问题。
至于新闻主播,可能有点,这可能与台领导之间的认识偏差有关。
马维克决定直接找当事人谈。
台长阎刚倒是很坦率,坦率得得盛气凌人。他一开口就对马维克点火药:“马秘书长,你原来是市里的干部,你应该清楚,什么合并,整个一农村包围城市。”
马维克知道阎刚从局长到台长,虽然级别没变,但从一级主管机关到二级单位,心里有气。马维克也清楚,阎刚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干部,肯干事,也不缺能力,就是很跋扈,不少人对他有意见,这次群众也反映他大权独揽,不把其他副手放在眼里,包括当主编的原台长。因此,马维克并不正面回应他的话,而是语气很平静的说:“阎台长,别的我们不说,就电视台而言,市委、市政府的合并方案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的,是合理的。”
“合理?”阎刚鄙薄地一笑说:“一个小科长,又狗屁都不懂,一下蹦到副县级、副台长,这叫合理?”
“虽然原来两个台级别不同,但合并时也要考虑适当的平衡嘛!”马维克知道他指原地区电视台台长关耀富,说话已经很过份了,但还是尽量压制自己。
“应该平衡,就没有其他人啦,还不因为他的后台硬,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
马维克还真不知道,摇摇头说:“谁呀?”
“姓关嘛,和关书记是一个乡的,还沾点远房叔侄。”阎刚说。
“有这事?”马维克一听,有点吃惊。
阎刚的态度稍微缓和一点,说:“你可能真还不了解,地区的好些干部都是有点根根绊绊的,不然,他敢那样肆无忌惮,借他个胆都不会!”
马维克从心里一笑,别人也说他阎刚,原来借前任市委书记的势才那样目中无人的,便表情严肃地说:“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因此而影响工作、影响团结、影响大局。”
这几句话很重,阎刚听得一愣,不说话。
“说实在的,你刚才说他的话很难听,很不尊重人,甚至讲粗话,面对面,这还能不发生冲突吗?”马维克转了口气,暗示办公会上的吵架。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可他是指着我的鼻子问的——”阎刚自知理亏,口气软下来。
马维克笑了笑说:“可你是台长,一把手,大度一点,耐心地解释解释嘛,不就没那事了。”
“其实当时也没有太大的事,就是为新闻主播,我提出不让原地区台的两个播音员继续担任新闻联播的主播,那男的上镜形象不好,女的说话太低沉,缺乏中气。哪知,我的话还没说完,关就急了,说如果把何叶换下来,跟我没完。我这当兵的脾气,一听这话也火了,就对干起来。”阎刚向马维克说明那天的情况。
这情况马维克已经掌握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问了一个本可以不问的问题:“你在会上还说何叶与某某领导有特殊关系之类的话,是真的吗?”
“当时吵起来就口无遮掩,把道听途说的话说出来了,至于这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愿意为我当时不负责的话向组织检讨,向何叶道歉。”阎刚态度开始转变。
马维克点点头说:“阎台长,现在合并是事实了,无论合并中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能让合并的情绪左右以后的工作和生活,那将永远心里不痛快。”
“马秘书长,你说得对!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通了,只是碍于面子没说。你今天点破了,就请你向市委汇报,合并以来电视台出现的问题主要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也请市委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些问题。”
马维克松了一口气,说:“阎台长,你还保留那当兵的脾气哟。”
阎刚也笑了笑说:“请你也做做关副台长的工作,一切重新开始!”
马维克和关耀富的谈话就不同,颇具戏剧性。
“关副台长,你蛮关心下属的嘛!”马维克一开口,就让关耀富丈二的和尚摸不得头脑。
关耀富想了想说:“应该的,记者们出去采访很辛苦,配点好车是应该的。”
马维克知道他在摆功。在调查中,群众对关耀富的评价有褒有贬,褒呢,说他想得到为台里谋利益,这次合并他从地区广播事业局搞了两台好车,一台进口面包车作为采访用车,一台大客车供不住台院子里的人上下班用;贬呢,说他从下面来的,水平不高,为人也粗俗。
马维克笑了笑说:“对你原来的下属更关心,还不惜为他们差点打架。”
关耀富明白了马维克的意思,没等马维克说完,一下跳起来,说:“你是在耍我呀?我就知道你们是一路的!”
“别激动,我没准备和你吵架。”马维克做了个坐下的手势,仍然很平和的说。
关耀富坐下了,气乎乎地瞪着马维克。
马维克接着说:“我并没有说你帮下属说话不对,你跳什么,不能冷静听人把话说完?如果那天你能听阎台长把话说完,至于吵成那样吗?”
“他的意思还不明白吗?就是要把地区的人压下去。”关耀富争辩说。
马维克没理会他的态度,问他说:“你凭心说,你觉得原来地区台的那个男播音员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那小子总是让人感觉有点别扭,可何叶……”关耀富不加思考就回答。
“这不就说明并不是故意要压下去嘛!”马维克打断他的话说,“何叶是你一级级带上来的,你卫护她,我理解。”马维克不想提什么什么特殊关系。“而且,她的的形象、普通话都不错,但你觉不觉得她缺点大气?”
“我不太懂主持,反正,姓阎的要她下,我跟他没完。”
“那我让她下呢?”
“我也跟你没完!”关耀富开始耍橫了。
马维克摇摇头,哈哈一笑说:“市委、市委书记让她下呢?”
关耀富猜不透马维克这话的用意,不敢气壮,说:“我才不信呢。”
“没有人叫她下,阎台长开始也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一闹他就和你斗气。”马维克看到关耀富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其实,阎台长觉得她做新闻专题更合适,就是中央台焦点访谈的那一类,要求更高。”
“真的?”关耀富似乎不相信。
“当然!你还会没完没了吗?”。马维克有意激他。
关耀富摇摇头,不说话。
马维克趁热打铁,说:“我今天是代表市委和你谈话,也是我个人和你谈心,合并这一段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台里出的这些问题你有一定的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阎台长作为一把手他也承认了,并愿意承担责任。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你现在是一个县处级干部了,这么大一个电视台的副台长,不要还在那小圈子里转呀转,眼光要放宽一点。再说,我听说你是关书记的亲戚,更应该为他争气,而不是添乱。”
关耀富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觉得这个副秘书长太厉害了,于是说:“你还真的与那些人不同,行,你说怎么办吧?”
“与阎台长言归于好,相互配合,把电视台办得更好!”马维克说。
“我没问题,就看他怎么做。”阎刚表态说。
当晚,阎刚请马维克和新闻科科长吃饭,电视台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还特意把何叶和电视台另一名女主持叫来敬酒。
阎刚先举杯为自己说话伤了何叶而向何叶道歉,为自己的冲动请关耀富和大家包涵,并对组织及马维克的帮助表示感谢,关耀富也表态过去的就过去了,大家喝了一顿团结酒。
马维克把情况详细地向刘副书记作了汇报,并谈了自己的想法,刘副书记很满意,让他将主要情况和想法写一个汇报材料交市委。
市委常委开会议,由刘副书记作了汇报,最后基本上同意了马维克提出的意见,没有对有关人员作出处理,只是责成阎刚写一份书面检查交宣传部,并在电视台职工大会上对前段工作中出现的问题作出检查。
马维克松了一口气,但他回想整个事感到很不对味,甚至感到这个结局有些人并不满意,只是不得以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