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君子 十八

    外面很安静,学生放假了。马维克靠在沙发上,感觉好累。白天马不停蹄地给有关方面领导提前拜年,这是很多单位多年的惯例了。快过年了,给领导送点特产什么的,或者封个红包,增加领导的印象,以后办事不至于热面对冷面。晚上要参加学院这部门、那部门宴请地方对口权力部门的饭局。这也更是惯例,一年到头了,感谢人家的支持,大家在一起沟通沟通,争取明年得到更大的支持,也应该。

    姚健进来,给马维克泡了一杯热茶,说:“院长,你先休息一下,晚上中专那边在龙泉山庄请市农业局的有关领导,可能有局长,他们希望您能参加。”

    “农业局也要请呀?”马维克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学校,方方面面都得请,哪路神仙都怕得罪。

    姚健回答说:“听钱副院长讲,原先农校是条块管理的,教育局和农业局双重领导,与农业系统脱钩后,一直还有些关系,要点专项经费,安排学生实习、就业呀,请请还是有好处的。”

    副院长钱友仁原是农校的一把手,现在学院校领导分工,他主管附属中专。农校原是正县级单位,但钱友仁是地市合并后才从一个县教育局局长提上来的,当时打了个括号,副县级。听说本来要去括号了,却赶上合并组建高职院,他的级别就暂时没动。所以,钱副院长在马维克面前不敢攀比叫屈,可心里总不舒服,常阴阳怪气发点牢骚。

    马维克看了看表,说:“好吧,你跟钱副院长、中专处李主任说,我们五点半出发。”

    “钱副院长、李主任和中专那边的人下午就去了。”姚健说。

    “那这样,你跟我去,我们五点半走。”马维克知道,这些人准是去那打牌,钱友仁喜欢这个,听说,他常为输赢几个小钱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人们就开玩笑说他的名子,其实该叫“有钱才仁”。

    龙泉山庄在江宁著名的风景区桃花坞上游几公里的一条溪水旁,是一个休闲娱乐一体的宾馆。

    见马维克到来,钱副院长很高兴,立即放下手里的牌,吩咐李主任到餐厅让小姐准备上菜,自己带马维克到隔壁房间见客人。

    马维克感到很吃惊,除了农业局王局长外,还有市宣传部赵副部长。钱副院长正要介绍,马维克上前与他们握手,说:“不用介绍,我们都是老熟人。”

    赵副部长热情地说:“马秘书长,你可是江宁市鼎鼎大名的人物哟。”

    “赵部长见笑了,这,还得您捧场嘛!”马维克话中有话。

    王局长对马维克说:“赵部长是我的老上级,我在县里当副县长时,他是书记。钱为仁呢,我当县长时,他是教育局副局长。”

    马维克听得别扭,干部圈里的老乡关系、老上级、老部下关系也是一张权利关系网,想不到他们连这种机会也用上了,但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说:“哦,原来都是钱副院长的老领导,那就好说了。”转身对钱友仁说:“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现,多陪你的老领导喝几杯哟!”

    原来农校留在中专那边的干部差不多都来了,加上农业局与原农校有对口关系的几个部门的负责人,足有满满三大桌。马维克大致扫了一下,却没有见到孙冬梅。钱副院长代表学院,代表马维克致辞,向农业局的各位领导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以往的大力支持,并希望得到他们一如既往的支持。马维克向王局长敬了第一杯酒,王局长当场表态,不仅和原来农校的农林专业,还要与学院大专对口专业,进行人才培养方面的合作,并继续给予专项经费支持。大家互相敬酒交流,气氛很热闹。

    孙冬梅来了,她有意等酒宴开始才进来,免得与马维克在这种场合直接见面,隔着桌,又忍不住不时地用眼光瞟看马维克。

    中专的干部轮流来给马维克敬酒,也没见孙冬梅来,马维克再次扫视,看到孙冬梅正注视着自己,马维克冲她点了点头,她报以微微一笑。此时,正好一个女老师来敬酒,马维克只得收回眼光。这位女老师先干一杯,对马维克说:“马院长,我们希望您经常到中专那边走走,把我们也放在心上。”

    马维克明白了。他感谢这位老师的直言,也一口干了一杯,站起来对大家说:“中专部的各位同事,我先要作检讨,刚组建学院这段时间,新校区、大专新专业等忙不开胡,中专那边过去得少。这位老师的话我记住了,谢谢你,不过大家放心,中专也是学院的一个重头戏,而且基础好,我们之所以缓一步,是在思考她的新发展,比如调整专业、产学一体、校企联合,下学期开学后就会解决中专的内部机构等问题,今后我也少不了要常去向大家讨杯茶喝!”

    大家为马维克的话热烈鼓掌。

    钱副院长生怕马维克以为这是原农校干部的不满情绪,怕马维克不高兴,便用开玩笑来缓和气氛,对着另两桌地说:“中专部的人还有谁没来敬酒,现在来的女同志可是要喝交杯酒的哟。”

    有人说:“还有孙科长,她正在酝酿情绪呢!”

    孙冬梅躲不过了,硬着头皮走过来,装着不认识一样,说:“马院长,我敬你一杯,我觉得是应该利用我们的专业优势、基地优势,走产学一体、校企联合的发展模式。”

    马维克一听,知道她是在帮自己说好,便也想就此机会给她打个基础,就对她说:“孙老师,听钱副院长介绍,你原来管过基地,也有农林实践教学的经验,希望你发挥特长,为探索这条路多出力。”

    孙冬梅也明白了马维克的用意,就对钱友仁说:“那我今天就向钱院长请战了哟。”

    钱友仁知道,原来孙冬梅管基地的确有一套,但这个女人不太听话,也不怎么服他管,就不想用她。现在既然院长直接点到了,当着面,就做个顺水人情,说:“有院长这句话,当然照办。不过,你得和马院长喝个交杯酒吧!”

    孙冬梅一听,有点犹豫,以她的性格,要是其他人喝就喝,反正是闹着玩,可对马维克就不同了,她知道马维克不喜欢这一套。正在这为难时,马维克说:“钱院长,你今天搞错目标了,该是王局长、赵部长等客人们才对!”又对孙冬梅说:“来,我和钱院长陪同,一起敬王局长和赵部长!”

    喝完,马维克对孙冬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老师们,多敬客人,一定让他们喝好。”

    碰杯声,喝彩声,喝酒进入了高潮。

    酒席散后,除了家里实在离不开的人外,其他人都留下来娱乐,还开好了休息的房间。因为王局长、赵部长不走,马维克当然也不好走了。大多数人都约着到房间打牌,打麻将。马维克在王局长、赵部长的牌桌旁边看了一会,就向他们告辞,拉姚健陪他玩了一会保龄球。后来姚健也被约去打麻将,他只好回房间去看电视。

    不知是谁的主意,说马维克不打牌,工作又劳累,就把他一个人安排在贵宾楼,让他好好休息。

    淋了个热水澡,马维克感觉全身软软的了,便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渐渐地眼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门铃声,他以为是姚健或司机小李找他有事,看也没看,就开了门,一个人一溜就进来了。

    是孙冬梅。

    “是你呀!”马维克一边给孙冬梅让坐。

    “你认为是谁,约了人了?”孙冬梅一单独和马维克在一起就变了。

    “约人?谁有你这么大胆,这种情况也敢跑到我房间里来,万一有人来呢?”马维克压低声音说。

    “谁来也不怕,又没有规定这时候群众不能找领导。”孙冬梅望了马维克一眼,又说:“谁现在顾得上来管你,再说谁不醒水这时候来打扰领导。”

    “就你聪明?你走了别人不怀疑?!”

    “我当然不傻,女同志正好单了一个,他们嫌我打牌慢,说赢钱都不过瘾,所以我就一个人住了,怎么样?知道你也不打牌,就来找你聊聊。”

    原来是这样,也许孙冬梅说的对,这时候没有人会来,他们也许还认为领导正有小姐陪着呢。想到这,没有顾忌了,就对孙冬梅说:“你寂寞了,想来我这找不寂寞?”

    孙冬梅抿着嘴,怕笑大声,说:“我现在哪敢,不知怎么回事,怕见到你。”

    “是怕自己忍不住,还是怕我又来那一套?”马维克开玩笑说。

    “我才不怕这呢!你记得我上次说的‘男女朋友’观念吗?不谈爱情,不谈婚姻,不做交易,不是第三者,不是情人,相互需要,本能所致,有机会能拿得起,没机会能放得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孙冬梅重复她上次的观点。

    马维克仍然像上次那样摇摇头,说:“在这个充满情欲、物欲、权欲的社会,太理想化了。”

    “不一定,我们两个就能做到!”孙冬梅直接地说。

    马维克没有吱声,也许他真的能做到,但他不想那样做,他还需要爱情,需要婚姻,那就得遵守爱情和婚姻的规则。

    孙冬梅见马维克不吭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想爱情、婚姻、道德,那我告诉你,与爱情、婚姻无关,只是‘朋友’,至于道德,就不好说了,按理说,道德是一种社会关系,而我说的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并且不给他人带来影响。”


    “你倒成哲学家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说说你的工作和想法吧。”马维克觉得有些问题也的确是扯不清的,理论上扯清了,实际中也未必分得清楚。

    “那就谈谈我和学校有关的一些事吧。其实,这就是我怕见你的主要原因。”孙冬梅很冷静的说。

    这个原因让马维克感到很奇怪,问道:“为什么呢?”

    孙冬梅想了一下措词,说:“我怕我有求于你,违反了我对朋友友谊的游戏规则。”

    “如果不是违法违纪,不是原则问题,只是一般的帮帮忙,我想还是可以的,朋友间也需要互相帮助的嘛。”马维克感觉孙冬梅还真的很特别,把男女关系与利益关系分得特别清楚,倘若如此,哪还有什么会倒在石榴裙下的呢。

    “你认识卢小琳吗?”孙冬梅没有急于回答马维克的问题。

    “当然认识,学院学生科科长嘛。”

    “按能力和资历她都不如我吧?为什么她能上,而我却要下呢?”

    “大概是卢小琳工作很负责、很细致,为人也很谦和吧?”

    “你觉得这个时代的干部光负责和细致能做好工作吗?”

    “当然不是,现代的干部除了思想品德外,最关键的是智能和胆识。”

    “那她具备这种条件吗?”

    马维克不好说了,当时选聘中层干部时,有个别校领导特别保举卢小琳,其他校领导也不反对,自己刚来不久,对情况不是太了解,也就尊重了他们的意见。这几个月看来,卢小琳的确能力和胆识都很一般,但还是很努力,很尽职尽责的。

    孙冬梅没有停下来,继续说:“卢小琳是个好人,我不是针对她个人,我是说这种邪门的做法:领导用女人不用能力,只用身体,要上升就先上床。所以,民间才有‘男人当官就变坏,女人坏了才当官’的民谣。”

    “是说‘有钱’吧?”马维克插话纠正。

    “一样的。你知道卢小琳和钱友仁是什么关系吗?老情人!”孙冬梅咬着牙说。

    马维克也听到过有人私下对卢小琳的议论,说她能力平平,一直普普通通,突然一天就提为副科长,不久还升成了正科长。孙冬梅这一说,他也许明白了点,是钱友仁调农校当校长发生的变化,但没有听说她与钱友仁的关系。于是说:“现在这社会,男领导与女下属之间,总有人会往那上面扯的,其实实际情况不一定是那样的。”

    “她们俩的关系在农校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们也不避嫌,就你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对你说这种事的,你也不会往那方面看。”孙冬梅带点讥讽的口气说。

    “你说求我就是为这事,把卢小琳拿下来,你上?”马维克也以牙还牙。

    孙冬梅“嗤”了一声说:“我还没那么卑鄙。我原来只是想找你给我个机会,独立主持某项工作,让我证明我的能力,我也是多年的科级干部!”

    “不会想把我当成陪床领导吧?”马维克笑着说。

    其实马维克心里早有底了。在准备解决中专机构和干部时,他已经了解到孙冬梅的专业和管理能力都不错,干工作很泼辣,也很拼命,而且看上去有点大大咧咧,但粗中有细。只是她性格直,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谁的问题也敢说,哪个领导都敢顶,所以有些领导就不喜欢他。马维克就喜欢这样的人,知不知道是“孙梅”,在中专干部调整时都计划重用她。

    “就是知道你不是,我了解过的,所以我才不敢见你、找你呢!”孙冬梅变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你今天还来,而且是像地下党在白区搞秘密工作。”马维克幽默地说。

    孙冬梅也笑起来,说:“现在不怕了,你在饭桌上说得够明白了,钱友仁也是个聪明人,下面的工作还要你出马?”

    马维克心想,这个女人实在太精明了,她对问题的敏感性、思考度以及应变能力恐怕都不一般,用得好,一定是领导的一名得力干将。想到这,就更放松了,说:“那你今天来不是有事来求我的啰?”

    “今天来嘛,一是听了你在酒桌上的话,感觉你会在大中专专业与基地的联系上做文章,因此想给你透点原来农校那边的底;二是嘛……也沟通沟通我们的‘友谊’。”

    马维克从第一点更加坚定了他对孙冬梅的看法,这第二点就回到了原来那个孙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那个孙梅的音容姿态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孙冬梅捂着嘴一笑,说:“现在是你怕了吧?”

    “谁怕谁呀!”马维克故作强硬的说。

    孙冬梅拉了马维克一把,说:“那你就躺到床上,我给你先按摩一下,你也够疲劳的了。”

    马维克没有拒绝,一边上床一边说:“按摩,可不能乱摸哟。”

    孙冬梅脱去外衣,只穿着质地很薄的紧身内衣。她让马维克躺平,跪在他身边帮马维克按头,捏肩。马维克感到一阵轻松,更感到孙冬梅高高的胸脯在抖动,冲击着他的敏感神经,禁不住伸手去抓。孙冬梅一下扒开马维克的手说:“别猴急,翻过身,先还按按背。”马维克乖乖地停住手,翻过身趴着,孙冬梅骑在马维克的背上,不停地按摩捶拍,间或躬下身把脸贴到马维克的上身,间或双手上下游走,在马维克敏感区打一个转。

    马维克感到舒服,更感到亢奋,猛地一翻身,把孙冬梅压在下面……一番风云变幻,倒海翻江,或龙腾凤舞,或虎啸鹿鸣,或蛇匐游弋,或走马飞枪……

    之后,孙冬梅柔软地偎在马维克的怀中,十分满足地说:“你信不信,今天我才感觉干这事是那么有乐趣。”

    “是吗?那你原来——”

    不等维克把话说完,孙冬梅接着说:“上次不是跟你说了的吗?要了就来,基本动作,完了呼呼大睡。”

    “可这样的乐趣,不能常有啊!”马维克说。

    孙冬梅知道马维克的意思,呵呵一笑说:“你以为呀,今天补了上次的课,以后,哼,工作关系,别随便想!”

    听孙冬梅这一说,马维克想起一件事,问:“你知道原来农校与一个公司谈实验基地合作开发的事吗?”

    “知道呀。我对实验基地熟悉,他们也让参加了协商小组。”

    “当时有具体方案吗?”

    “对方可能拟定了,但来不及商谈就合并了,按学院停止原来各学校单独对外活动的意见,搁下了。”

    “你给我好好想想这事,也关注一下,有情况及时给我通气。”

    “是不是又有动向?”

    “嗯,我已经原则上同意双方接触,先看看条件。”

    孙冬梅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盯住这事的。钱这个人弯弯拐拐多,你是得注意点,以后中专那边你想了解什么,尽管找我。至于‘友谊’嘛,特殊情况、偶尔为之还是可以的。”说着起身,起床穿衣服。

    马维克不说话,把孙冬梅拉到怀里,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望着孙冬梅出门,马维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清楚,孙冬梅是一个有个性得特别的女人。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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