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居然敢骗我!”兀术心中怒极,满腔被戏弄的屈辱感勃然而发,手中银枪急速点出,想要将这个羞辱自己的小子,钉死在地面上。
他这一次是含怒出手,十成劲力毫无保留,长枪再次化作魔蛟,排荡开周围的空气,搅动起如墨的魔气,挟风带雨般地击向朱元。
朱元虽然肩膀受伤,但一身功力却没有半点减少,反而因为龙脉之力的涌入,有了本质的提升,所以再次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枪时,已经比上一次多了几分从容。
受伤的身体左手一撑地面,整个人就向一边翻去,接着天外逍遥篇御使周围气流,卷起一地的尘埃,将他的身形完全隐藏起来。
轰的一声,魔气四溢的长枪点在了他原来所在的地面,完全是岩石组成的地面,立刻在魔气的冲击下,爆裂出一个数尺深的坑洞,坑洞四周边缘狰狞开裂,足见这一枪的威力。
烟尘中,朱元身形飘忽,将天外逍遥篇运转到了极致,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枪,然后脚尖一点地面,身形电射而出,同时右手托刀,左手横击,一片若有若无的劲气笼向兀术。
这是朱元将从来没有用过的七情摄心掌使了出来,因为他体内的龙脉之力并不是自己修来的,可以无穷无尽,而是越用越少,所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不能在相互的拼斗中,损耗这来之不易的力量,只能一击而中,争取在一招之内,分出胜负。
而七情摄心掌正是他能达成这个目标的最佳手段,七情摄心,就是利用朱元丹田内的七情宝鉴,引动对方体内情绪浮动,使之受到情绪的影响。
这种影响随着对方在精神毅力上的差异而有所不同,精神坚韧者,受到的影响要比不坚韧的,要小许多。但之前那么多的僵尸和尸鬼,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灵魂,所以这种专门攻击精神的掌法也无法发挥威力。
而兀术此时正是心中盛怒,一腔怒火足以将朱元烧成灰烬,所以也是利用七情摄心掌的最好时机,朱元抓住这个机会,利用七情摄心之法,开始引动对方体内的愤怒情绪。
无形无相的摄心掌里笼罩住兀术的身体,朱元体内七情宝鉴随之变化,青绿色的光华暴涨,将其他几种颜色压制了下去,而同时,兀术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无名大起。
“为什么这个小小的武者会欺骗自己!为什么自己刚才奋力一击,会被对方躲过!为什么龙脉就不能简简单单地到手,会遇见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在兀术的脑海里回响,让他原本就暴怒的情绪,变得更加暴怒,手中长枪变点为扫,体内所有的魔气全部涌进长枪,卷起漫天黑云,向身前横扫出去。
他要凭借自己绝对的实力,将眼前的跳梁小丑,彻底轰成渣滓,不如此,不能消减心中的怒火,所以愤怒中,他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魔气弥漫,劲气排空,兀术手中长枪犹如暴怒之蛟龙,对着烟尘中朱元的身影横扫过去,一路上,长枪摩擦空气,产生的气爆声,如同九天雷鸣,轰隆隆响彻整个溶洞。
轰!
长枪终于横扫到了朱元的身上,但兀术没有想到的是,烟尘中的朱元居然只是一个虚影,长枪扫过,空无一物,点点流光飞过,身影逐渐消散。
“不好!”兀术此时一腔怒火陡然全灭,全身上下好似被泼了一盆冰水,手脚冰凉,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
刚刚盛怒之下,他哪里想到,这个身影只是朱元利用灰尘和高速制造的一个幻影,真身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身后,而他怒火之中失去了原有的仔细,这才上了朱元的当。
不过七情摄心掌的威力并不止于此,兀术的怒火虽然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但震惊的情绪和恐惧的情绪却突然而来。
震惊中,他居然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手中已经跟随了自己近两百年的长枪,这时竟然没有及时后撤,防御身后的朱元,反而横在了胸前,这一招正是他身前最拿手的一式防御招式,铁锁横江,现在却被他使用了出来。
恐惧中,他竟然不知道躲闪避让,身体僵直不动,头脑中一时空空如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人在极度的惊慌和恐惧中,总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从而反射性地做出一些动作或者干脆不动,兀术这时就是这样,虽然他已经不是人,但一样地陷入了惊慌带来的被动中。
朱元看着身形僵直的兀术,心中惊喜,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七情摄心掌,就有如此效果,于是趁着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体内龙脉之力,催动了手中的玉衡刀。
日月轮斩,碎星斩,刑天斩,裂地斩,摧山斩,分海斩,俱灭斩,七斩齐出。
龙脉之力催动之下,玉衡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日月轮斩之下,浑圆灿烂的金色刀光,如同燃烧的太阳一样,将整个溶洞映照得纤毫毕现。
碎星斩中,星光闪耀,似乎宇宙太空中的星辰,坠入到了这片狭小的地下洞窟之中,飒沓间,清冷的星辉泛起。
刑天斩和裂地斩同出,爆裂的刀光如同天神征战,要将整个天地捅破,刑天斩中蕴藏着无穷无尽地不屈战意,裂地斩中饱含的是灭绝大地众生的冷漠。
摧山斩和分海斩齐至,浑厚凝重的山岳之势,和澎湃浩荡的江海之力,混合交杂在了一起,层层叠叠,汹涌磅礴的大力中,摧折五岳的浑然大势不停积累,只等条件成熟,就能石破天惊,摧山倒海。
而最后的俱灭斩,在龙脉之力的催动下,这时爆发出的威力,已经不是第一次时所能比拟,玉衡刀下,银芒如同星辰爆炸,阴气魔气,一切元气,都在这一斩之下,彻底消散。
耀眼的银芒中,漆黑幽深的线条纵横交错,这是空间的裂痕,凡事被他碰触到的事物,都会被彻底分割粉碎。
身体依然在僵立着的兀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这种力量已经完全不下于他所使用的魔气,多年来征战沙场的本能,在如此的压力之下,终于将他从种种不利的情绪中唤醒了出来。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所做的一切,注定徒劳无功,刚刚的怒火,让他将自己全身的魔气全部都注入了枪中,使自己本体的防御大降,而且惊恐的情绪主宰了他那么久的动作,等到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最先攻击到的,是速度最快的碎星斩,细碎的星芒如同划过天空的流星,瞬息间就砸到了兀术准备回援的长枪上。
这时他的身体刚刚转动了过来,手中长枪还横在胸前,碎星斩一击之下,虽然没有斩断他的长枪,但连续的斩击之下,却震动起他的手臂,让他不由自主地将长枪高高举起。
然后就是日月轮斩,浑圆如同大日的刀光在半空中分成两轮弦月,一左一右正好削在他拿枪的双手上,防御大降的他,如何还能挡得住银月刀轮,悠忽间,两臂就被从中划断,带着长枪跌落了下去。
全身魔气空虚,手中长枪已经失落,兀术这时已经如同待宰的羔羊,虽然还有一身金刚铁骨的铜尸身体,但在朱元以龙脉之力催动的刀气下,也只是如同朽木一般,被迅速瓦解。
刑天斩和裂地斩如同一把巨大的剪刀,将他毫不犹豫地剪成了上下两截,摧山斩和分海斩又从上到下,将他分成了四块,最后俱灭斩的银芒中,纵横交错的空间裂痕又将它分成无数份,最终在俱灭银芒中,彻底化为粉末。
洞窟之中,一阵曜如天日般的光芒曝闪之后,又重新恢复了黑暗,叮当一声,朱元手中的玉衡刀跌落到了地面上,刚刚那一阵惊天动地的斩击,已经将他体内所有的龙脉之气耗尽,如今他连拿刀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深吸一口气,朱元将原本蜷缩在丹田中的真气重新充满到经脉中,顿时虚弱的感觉逐渐消失,重新拾起玉衡刀,借着中央玉树发出的淡淡白光,朱元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
兀术已经彻底消失,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龙脉之力彻底消磨成最细微的尘埃,即便是他的那杆长枪也一样,没有逃脱被彻底粉碎的命运,因为朱元不想留下任何可能的后患。
中央的玉树,因为失去了原本的龙脉之力,发出的白光也越来越弱,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颗玉树就会彻底熄灭,大庆国的龙脉也会彻底消亡,而朱元虽然得到了玉衡刀,获得了一定的破法能力,但他的心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玉衡刀对付普通僵尸和铁尸还可以,用它来对付铜尸,就已经捉襟见肘了,何况还有更厉害的僵尸存在,龙脉之气至此以后,已经消耗干净,想要用它对付僵尸,也没有机会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修炼出法力,由身藏境晋升到法藏境,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试炼中,保证自己不被淘汰。
想到这里,朱元心中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