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把上卷金文的阴符经找出来给我。”朱北辰面露哀求地说道。
哼!凝云瞧了瞧朱北辰,又看看了七月,心底又不忍姑娘这般样子,翻找着行囊。
凝云从行囊内翻出一卷古拓本,确认无误后递给朱北辰。
老人眼角余光微微瞄到那卷古拓本,微弱的气息愈加紊乱,眸光大作,生挺着身子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七月瞧着爷爷的光景,顿时心如死灰。她明白这时候是老人在回光返照,透支着全副的生命力撑持着这一刻。
朱北辰接过古拓本,又忙扶着老人,问道:“爷爷,您躺着躺着,千万别乱动,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老人挣扎着坐了起来,脱开朱北辰的臂膀,猛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古卷拓本,神情激动地双手颤抖着问道:“这卷,这卷古拓,你是从哪里…哪里得来的?”
朱北辰惊异地看着老人,兴奋地说:“咦,爷爷,你怎么突然间就清醒过来了?”
老人现在的意识异常清晰,句句话显得有条有理,哪里像是一个疯癫了几十年的人。
但他转眼间眸光便暗淡了下去,他明白人在弥留人世的最后一刻,有种现象叫“回光返照”。七月是不会哄骗自己的,爷爷现在的这番光景,显然是没救了。
&疯都疯了几十年了。快死了,老天爷还不允许我清醒一小会啊!”老人连贯着说着话,气息匀称,面色渐显红润起来。
朱北辰接着话泪眼朦胧地反驳着:“老头子,胡乱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你不会死的。”
&小子,净捡好听的说。”老人笑笑咧咧地说,额头间皱纹舒展开来。
随即又想起手上捂着的阴符经,一脸的怒态又浮现起来,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本书哪里来的,你可千万别骗我。”
奇了,怪了。爷爷这模样是疯着还是清醒着,阴符经的上卷明明就是离家前你自己交给我的好吧。
他微微一怔,解释道:“老头,你是醒着的还是又蒙过去了。半年前你把书给我的时候还说这书是我们家祖传的,让我一定要读懂。”
什么!老人家气愤得身子都在剧烈颤抖,生生咳嗽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把拉住朱北辰的领子,说道:“小犊子,我跟你说正经的,这本书怎么可能是我亲手交给你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阴…阴符经啊!”自家老头子这是闹的哪样,刚还高兴地以为他清醒了,现在疯病立时就犯了。
&你居然都已经知道了。”老人手臂脱力,瘫软地松下。朱北辰焦急地忙扶着,将他缓缓地挨靠着床头。
老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又继续叙述着:“我本不欲你搀和到道门玄术中来,这本书我在几十年前就埋在一处黄土堆下了,想不到还是躲不过天命,它还是现世了。”
朱北辰搞不清楚爷爷又是在说疯话还是在说正经的,眼神瞧着七月征询着老人目前的状况。
&爷的意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七月肯定地答复,两人已形成良好的默契。
原来朱北辰家族近五代内出过一位闻名乡里的阴阳堪舆大师,这部古籍拓本是由那一代的祖先传承下来的,但是那位先祖在世时候外出游历几十载,待在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位先祖就是我的爷爷,他回来的时候我的个头都比他高上了许多。”老人叙述着往事,自己的爷爷是位极有本事的人,但是老来却穷困潦倒,连口温饱的饭都吃不上。
朱北辰聆听着,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但凡修道研习阴符经的人一生都难摆脱一个“贫”字。这些都是韩清欣告诉自己的,而之前的入定不就是这样子的么。
&位先祖是怎么死的,您又为什么要把拓本给埋起来。”朱北辰问。
&来也奇了,几十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的,人就这么活活给被雷劈死了。”老人说道。
山里人向来都比较迷信,但凡是天公动怒,降下雷电劈死的人,莫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代表这神明也无法容忍的行为,而那位先祖究竟做了什么引来雷电轰顶呢。
&以自那以后,从我父亲那辈起就把这部古拓给埋到山里头了,我也就只看过一眼。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度落在我们朱家后辈手中。”
老人暗叹着天命使然,道途轮转,多年之后阴符经现世,居然又流转回自家后辈手中。
究竟是什么人挖出了这部古籍,又是谁把书交至朱北辰手中,老人费力地在脑海中思考着。
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朱北辰身上,这会功夫从瞧见躲在孙子后头擦拭着眼泪的七月,突然间双眸泛光。
&然是天命,丫头是巫族的人吧。”
朱北辰愈加感到迷糊,七月一身的装束几乎与汉人无异,爷爷怎么就能生瞧出七月的出身来历。
他脸泛红晕地解释道:“爷爷,这个…她叫七月。我们已经结婚了。”
老人艰难地用昏花的老眼打量着七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辰啊,我时间不多了,你先出去,留会功夫,让我和孙媳妇聊聊。”
七月甜甜一笑,迎着朱北辰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爷爷的,你就先出去一小会吧。”
她明白老人所表述的绝非是简单的聊聊,或许有关于阴符经的事情另有秘闻,不方便让朱北辰知道。
不一会,朱北辰终于恋恋不舍地踏出屋外。
七月半躬着身子趴在老人床头,捧起老人双手,亲昵地喊着声:“爷爷,您有什么话想对七月说的?”
&给北辰阴符经那人,确确实实就不是我。丫头呐,我看得出你是巫族大能,以后北辰命途必然坎坷,暗地里头一定有人在算计着什么,你一定要护着他…”
……
片许功夫后,七月轻轻地将被罩盖住老人的脑袋,黯然失落地走出破败的瓦房。
&爷,走了…”泪如潮水般自七月两颊淌落。
半年前,有一个跟爷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了爷爷的身份,只为了将阴符经上卷交给北辰。这个人究竟抱着什么目的,又想从北辰手中得到些什么?
七月怀着疑团,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