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呀?”小旭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高大的爸爸,两次见面产生的不愉快和厌恶早已烟消云散了,爸爸就像英雄一样,将他从那个坏女人手里救出来,想到那个打过他的坏女人在爸爸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怂样,他就觉得爸爸真的好厉害好伟大呀!
“妈咪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小旭只要说出爸爸救你出来的事就可以了……”
“为什么呀?”小旭满脑袋问号,“我和爷爷奶奶见面,而且爷爷奶奶都是很好的人,妈咪知道了为什么会不高兴啊?”
韩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儿子的疑问,本来他接到母亲的电话跑去救小旭真的只是为了给予冉一个巨大的惊喜,消减她对他的怨恨,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行居然还解决了始终困扰在他心中的一个巨大疑团……
小旭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是他的儿子,当年她处心积虑的隐瞒了这件事,甚至在四年后也决定对他继续隐瞒下去,恐怕就是为了和他断的干干净净……
他心里的无措和对未来的茫然早在知道小旭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便灰飞烟灭了,既然有小旭这个维系他们的纽带存在,对未来他充满了信心,久违的自信让他的双眸熠熠生辉。
不过现在若是让她知道小旭未经她的允许已经和他的父母见过面,她会怎么想?
可是他当时也没想到父母会守候在翡翠弯唯一通往市区的那条道路上,小旭和父母一见如故,亲热的叫他们爷爷奶奶,而父母在知道了小旭就是他们的亲生孙子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也让他深受触动,父母终究老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又有哪个老年人不向往着含饴弄孙?
父母抢着要抱小旭,不停的问这问那,又非要一家人一起去吃顿饭,他不忍拒绝,而小旭在知道了就是爷爷奶奶通知爸爸来救的他之后,更是和他们亲热的不得了,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就是因为这样才耽误了回程的时间……
“小旭,你也不想让你妈咪不高兴对吧?相信爸爸,这件事先不要说,以后找到机会再告诉妈咪好吧?”
“哦……”小旭随口答应,便将这个问题丢到脑后,毕竟即将见到的妈咪的喜悦比什么都重要!
电梯停了,父子俩走出电梯,韩谦一把拉住兴奋的直冲向前的儿子,“小旭,我们给妈咪一个惊喜好不好?待会爸爸先进房间,你等在门口,等爸爸叫你,你就突然出现在妈咪面前,然后你妈咪一定高兴的尖叫的!”
“好啊!可是为什么妈咪会高兴的尖叫呀?妈咪从来没有尖叫过……”妈咪那么高贵优雅怎么可能会做出尖叫这么失仪的举动……
“试试就知道了。”韩谦轻拍儿子的小脑袋,已经来到了房门口。
他对小旭做了噤声的手势,敲起了门,“予冉,开门,是我回来了!”
予冉放下电话,在她的央求下,干爹最终还是勉强答应派人去找找韩谦……
她定了定神,还不觉得无法理解干爹的行为,按道理说凯鲁只是干爹拜把兄弟的义子,他根本没理由这样一心向着凯鲁,而在此之前他可是因为凯鲁绑架过她而对他恼恨至极的,怎么会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好像非要将她和凯鲁撮合在一起似的……
这一点真的让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她想象不到的内幕存在,而哥哥没有将她的行踪告诉干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向干爹求助会不会反而会弄巧成拙害了韩谦?不会的……干爹一向那么疼她,她知道这是因为妈妈当年在干爹最潦倒的时候给了她微不足道的帮助,却一直让他铭记于心,干爹就是这样一个重轻重义的人,他不会的……
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惶急的她正想再打个电话和哥哥讨论一下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的时候,伴随着几下敲门声,“予冉,开门,是我回来了!”韩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在耳里犹如天籁。
他回来了!让她独自焦急等待了这么久的他终于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欣喜掺杂着不可抑制的怨怒像狂风暴雨般顷刻见向她席卷而来……
她只想冲他怒吼,斥责他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为他的安危而担心忧虑,他却在外面逍遥到现在才回来!
她冲过去猛的拉开门,用整层楼都能听到的声音怒气冲冲的叫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既然走了干脆别回来就是了……”
韩谦完全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她被怒火燃烧的晶亮的眼睛,慢慢的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睛里开始弥漫起一层水气,变得朦胧忧伤起来……
他呆愣的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的怒火,恍然间似乎有点明白了她在恼怒什么,心头不由得一暖,她是在担心他吗?
在他带着温情笑意的神情注视下,予冉恍惚的后退了一步,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见到他回来会一时冲动的失态到这种地步……她应该表现的无所谓,平静淡漠的对待他才对……
小旭从韩谦的腿后探出小脑袋,嘴巴喔成可爱的o型,眼睛睁的圆圆的看着妈咪,惊讶于他一直以来高贵典雅的妈咪会表现出这样一种完全不同的面貌……
妈咪这哪是在尖叫,明明是在怒吼嘛……爸爸说得一点也不准,妈咪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惊喜呢!
“小旭?”予冉不敢相信那个缩在韩谦身后的小小人儿真是她的小旭,怀疑自己是太过思念儿子而产生的幻觉。
“妈咪。”小旭从韩谦身后钻出,直接向予冉扑去,“妈咪,我好想你!”
“小旭……真的是我的小旭!”儿子小小暖暖的身子真真实实的被她搂在怀里,那泪便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沾湿了母子俩相贴的面颊……
“妈咪……妈咪……”小旭也在哭,他还不会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只能通过哭泣来宣泄这些天来的恐惧和思念。
韩谦默默的关上门,拿了面纸在相拥而泣的母子俩身边蹲下,“别哭了,小旭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不是吗?”
“是啊!小旭别哭了,和妈咪说说这几天你在哪?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你?”予冉吸吸鼻子,抽了张面纸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这就是他想要给她的惊喜吗?
她看向韩谦的目光不见了恼火,不自觉的多了些感激,“谢谢你,你是怎么找到小旭的?”
“妈咪,爸爸好厉害,他一个人就把我从那个坏女人手里救了出来,那个坏女人好坏,她还骗我说你不要我了,说以后她就是我妈咪了……”
爸爸?小旭叫他爸爸?她惊慌的看向韩谦,“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低的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韩谦却了然的颌首,眸光深沉,“是的,小旭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小旭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到死都不准备和我这件事?”
“我……”予冉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小旭的,但现在事实已经摊开在彼此面前,过去的否认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她还能说什么?
“妈咪,爸爸说他以前对你做了很坏很坏的事,你才不肯原谅他,妈咪你说过不可以记仇的,为什么你都不肯原谅爸爸呢?只要你原谅了爸爸,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小旭一见妈咪和爸爸神色都好奇怪,小脑袋可没忘记爸爸交给他的任务,立刻就将韩谦当时在车上的一套现成说词给搬了出来。
予冉别有深意的瞄了韩谦一眼又看向小旭,“这话是他教你说的吧?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不是说永远也不要叫他爸爸吗?现在怎么又叫的这么亲热?”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儿子看韩谦的眼睛竟然还带着崇拜,而两人之间的亲密都让她感到有点嫉妒了,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吗?
“因为爸爸救了我呀!”小旭突然觉得妈咪好奇怪,当时他说永远不要叫他爸爸的时候,妈咪还教育他男子汉不应该记仇,可是现在好像又不太高兴,真的好奇怪呀!
“对了,他是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又是救你出来的?”予冉知道小旭年纪虽小,但叙事还是很清楚的。
她没有问韩谦而是直接问小旭,是因为她刚才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到让她心惊的可能性,那就是这些天来小旭根本就是在韩谦手里,否则他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小旭带到她的面前?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小旭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起爸爸的交代不可以让妈咪知道他和爷爷奶奶见过面的事,那他要怎么回答呀?“爸爸……”他求救似的看向韩谦。
“还是我来说吧!”韩谦当然知道小旭为什么说不下去,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只有告诉予冉实话了……
“希望你不要编造谎言。”
予冉语气中突然产生的排斥和冷淡让韩谦觉得无法理解极了,他不明白明明刚才还对他充满感激的她,怎么会一瞬间又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他的眼光也变得充满了怀疑……
他觉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她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产生这样的情绪,“小旭,你乖乖待在客厅里看电视好吗?爸爸和妈咪要去卧房里谈话。”
“好的,爸爸。”小旭乖巧的答应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予冉的怀抱,爬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真的一声不响的看了起来。
这样的景象落在予冉眼里更觉得刺目刺心,她想不通原本对韩谦非常排斥的小旭就因为韩谦救了他,不仅承认他这个爸爸,还对他言听计从到了这个地步?
“予冉,我们进去好好谈谈!”
“为什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谈?”
“予冉,你想和我吵架吗?”虽然他很乐于见到她褪下冷静淡漠的外衣,但他们的谈话可能并不适合被小旭听见,他挨近她的耳侧低声说道:“我们的事不应该在孩子的小小心灵上留下阴影,跟我进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和怒火随便你发泄。”
借口!什么不想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恐怕是不想破坏自己在小旭心中的父亲形象吧!
她抬眼对上他坚持的眼神,这样隐含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她有多久没听到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低声下气的予冉,此刻还真的觉得有点不适应,怔愣间已被他拉着手腕,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进了卧房。
小旭装模作样的看着电视,等到韩谦和予冉关上卧房的门时,他便哧溜一声滑下沙发,蹑手蹑脚的凑近的卧房的门……
他好想知道爸爸要和妈咪说什么,为什么都不让他听呢?
“好了!”予冉挣脱韩谦的手,“你说你是怎么找到小旭的?”
“你在怀疑什么?”韩谦从她怀疑的眼神里猛然间觉察到了一丝端倪,被误解的感觉让他不是滋味极了,“怀疑是我将小旭藏了起来?你能不能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用你的心好好感觉一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看到你痛苦难过难道我心里就好受?”
“你小声点,小旭在外面……”
韩谦喘了口气,放低了声音,“予冉,别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爱屋及乌,就算小旭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像爱你一样爱他……”
“别说了……”予冉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小旭并把他救出来的!”她的心很乱,摇摇欲坠的向他倾斜而去,让她惶恐不安……
自己一再的向她表明心迹却一再的被她漠视,这让韩谦失望挫败到了极点,但他也知道过去的造成伤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弥补的,但她明明心里还有他,却总是在抗拒,这让他无奈极了。
“小旭在张晓红那里……”
“张晓红?”予冉确定自己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昨晚和你一起喝酒的那个女人,我怀疑她当时接近你就有什么目的……”
原来是这样!予冉疑云尽消,心头顿时敞亮了起来,“所以你就派人去查她,然后找到小旭的?”
“呃……”韩谦犹豫了,考虑着是顺着她的话说,暂时隐瞒小旭已经和他父母见面的事,还是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她呢?
“怎么?难道不是这样?”予冉看出韩谦的犹豫,他在犹豫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不是……”韩谦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决定将事实告诉她,在找到小旭这件事上父母也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知道予冉心里一定非常怨恨母亲当然对她的羞辱,可是他不想也不能再骗她了,想要重新赢得她的心,坦诚应该是第一步。
“予冉,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小旭聪明自救的过程,和巧遇他父母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予冉,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反感,反而渐渐露出微笑,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因为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才回来的晚了,他们很喜欢小旭……”他满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小旭是他的孩子,孙子和祖父母见面也是人之常情,予冉理应不会生气才是,可是……
“他们很喜欢小旭吗?”在听到他晚归的原因竟是带着小旭和他父母一起吃饭之后,予冉冷哼一声,原本舒心的笑顿时变了,脸上虽还是在笑,可那笑却完全浮于表面,眼中沉着冰寒,“我很感激他们在救小旭这件事上帮了不少忙,但请你别忘了小旭是姓周的,和你们韩家没有一点关系。”
此时她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小旭求救的人碰巧就是韩谦的父母,人果然是有私心的,尤其在面对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当然许雅蓉带着一百万去她家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她会以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吧!
许雅蓉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清楚的很,她不通知干爹而是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韩谦,目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想起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口口声声骂她狐狸精,现在似乎又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儿子能和她有点什么,看来这些天她是已经想通想透了……
不管她是为了小旭,还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这算盘打的是不是也太精了?就算是当年她最悲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会任由她来摆布,何况是今非昔比的现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谦脸上变色,他无法在知道小旭是他的孩子之后还能允许她撇的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你虽然是小旭的父亲不假,但小旭永远不会跟着你姓韩的,这么说明白了吗?”予冉挑起下巴,挑衅的看着他,许雅蓉的如意算盘打的再好,她又怎会如她的意?
“孩子姓什么……我没有意见,你高兴就好……”韩谦已经退到了底线,“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也让小旭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让我们一起爱他,可以吗?”
“……没有机会了。”予冉逼自己狠心的撇过头不看他,“小旭有很多人爱,以后你要是想他也可以去美国看他,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的……”
“为什么?”韩谦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日影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很明媚的样子,可是虽然她和他离的那么近,为什么他却无法探知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明明心里有他,刚才开门的一瞬间,她眼中的焦虑和担忧也绝非作假,他也是诚心悔过,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再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她还在坚持什么?忽然他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性,她为什么那样担忧焦虑?难道是因为来自凯鲁的威胁还是她或多或少的对凯鲁也有了一丝心动?
凯鲁对予冉的痴情他也知道,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有着正当职业的男人,他或许还会考虑和他公平竞争一下,可他是那么危险,他可以轻易的夺去别人的生命,或许某天也可以被人轻易的夺取了性命,他怎么能让她终日与危险相伴?
“不为什么,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才肯放弃,那你就当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无法放下过去平静的对待你,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予冉尽量维持着表情的平淡,即使内心起伏波澜,但四年的历练,只要她不想表露情绪的时候,她就可以做到……
“是因为凯鲁对吗?”他上前几步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阳光,面孔隐藏在阴影里,幽深的眸光却变得更加深邃,他看着她低垂着脸,眼神瞟向别处就是不肯看他……
她在想什么?是否正在犹豫挣扎,是否正在从两个爱他的男人之间作着最后的抉择?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看着我,予冉。”他盯着她的眼睛,不允许她再逃避,“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凯鲁动心了,你爱上他了吗?”
予冉听到自己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猛然断裂的声音,这种话亏他能够问的出口,在她这样为他的安危忧心焦虑之下,他竟然还怀疑她爱上的别的男人!
多年前的记忆恍然在脑海中浮现,那时候他就是不仅怀疑她和启涛之间的暧昧,还为了电话里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声音,将她伤的肝肠寸断遍体鳞伤……心里冷笑,如今和过去又有什么不同?他所谓的爱始终充斥着怀疑,他从来就不相信她,这样充满不信任的爱又能维持多久,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爱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脸上呈现淡然的笑,在阳光照耀下那笑轻淡的几近透明,心有点痛,不过相较于四年前那痛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轻的微不足道……
他又伤了她……韩谦不舍的双手捧住她的脸,“予冉,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我的人生,我最美丽的四年时光全都浪费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身上,你难道还妄想左右我今后的人生?抱歉,我想你没有那个权力。”想要再次将他淡忘可能很难,但她既然可以做到一次,一定就可以再次做到,是的……她一定可以做到!
“我不想左右你的人生,也不是在怀疑你……”韩谦轻柔的摩娑着她细致的脸颊,“我只是在怀疑自己……”是啊!他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在她的未来占有一席之地,她似乎可以轻易的放下一切,就像四年前那样,留下一封信就彻底的离开了他,再见他时也是全然的淡然,公平公正的处理他们公司的之间的投资事宜……而他却做不到这样,她在他心里生了根,让他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予冉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其中的挫败和隐忧她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这样不可一世高傲自负的男人也会怀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不明所以的喜悦……
“予冉,现在的你是那么美,美到任何男人见了你都会忍不住想将你藏起来独自欣赏的地步,不允许他人染指,而我……”他苦笑的弯了弯嘴角。
难道以前的她就不美了?予冉扬扬眉,不作声的等着他接下来将要发表的高论。
“我和你比起来就平凡的多了……”
难道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巨大转变引起了他的不确定感,所以才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的情绪?还是她的一再拒绝让他……
“予冉,你走神了……”他轻轻的低语,但她显然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淡金色的阳光下,褪去了凌厉和淡漠,神情有点恍惚的她,美的不可思议,他的眼光密密的锁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样子深深的印在脑海……
慢慢的他低下头,倾向她诱人至极的樱红唇瓣,鼻尖嗅到她身上散发的优雅淡香,让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予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躲开,奈何脸颊被他的双手紧紧捧住,稍一迟疑,唇上便传来温热的温度,笼罩在他清爽的气息之下……
“予冉,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他贴着她的唇低喃着,带着点祈求的意味。
“不……唔……”
他不想听到她的拒绝,用炽热的吻堵住了她的话语……
小旭鬼头鬼脑的回到沙发上坐好,好像从没离开过似的,电视上明明播放的是他很喜欢的一部轻松搞笑的动画片,可是他小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似乎正在思考什么极为重要的问题……
卧房的门开了,予冉先一步走了出来,“小旭,跟妈咪回爷爷家。”
“那爸爸呢?”小旭跳下沙发,伸头看着站在门边的韩谦。
“他不和我们一起……”予冉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小旭心里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开口问道,忽然他看着妈咪的脸,轻轻的咦了一声,“妈咪,你的脸好红哦!”
予冉别说的脸更红了,回头看了眼罪魁祸首正事不关己的站在门边,剜了他一眼,拉着儿子的手就走,“小旭,爷爷和舅舅都很担心你,我们赶快回去……”
小旭被拉着走,还不住的回头看韩谦,妈咪都要带他走了,爸爸怎么一点行动都没有?
“小旭,爸爸和妈咪没有吵架,你先和妈咪回去,爸爸很快就会去看你的。”韩谦笑着对儿子挥挥手,他和予冉之间的问题不应该在儿子的心里留下阴影……
“好,爸爸再见。”
“再见……”
韩谦静静的看着母子两人从他的视线离开,最终,他还是无力阻止她的离去……
予冉想到自己的车应该还停在酒吧的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拖走,现在也没时间去管了,她带着小旭乘计程车回到了齐家大宅。
当她和小旭出现在齐家大门口的时候,一名门卫忙不迭的迎了出来,“周小姐,旭少爷,你们回来了!”
另一名门卫已经跑着去宅内通知这个喜讯了,里面顿时一片吵嚷之声。
予冉朝他点点头,便和小旭进了门,迎面就看见哥哥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舅舅……”小旭大叫着朝周予墨跑去。
“小旭!你没事吧?舅舅可担心死你了!”
“舅舅,我没事呀!”
周予墨将小旭抱起,惊奇的目光看向予冉,“予冉,这是怎么回事?小旭是怎么找到的?”上午她还和韩谦在酒店里,怎么下午就带着小旭回来了?那么多人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小旭,她是怎么做到的?
“哥,这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予冉!小旭!”齐正龙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予冉的话,他神情激动的向他们疾步走来。
“爷爷!”小旭朝他伸开双臂。
“小旭,我的好孙子!”齐正龙连忙伸手将他从周予墨怀中接过,“快告诉爷爷,这些天你都在哪?爷爷怎么都找不到你,可担心了!”
“爷爷,我被一个坏女人关在她的房子里,她还说要做我的妈妈,我不肯她还打了我……”
“什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我的孙子?我……”齐正龙又是心疼又是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个人是谁?”周予墨是看向予冉问的。
“干爹,哥,这件事你们就别插手了,我会自己处理的。”予冉连忙说道,干爹一出手,张晓红肯定没活路了,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昨天晚上她说起的那个孩子恐怕指的就是小旭吧!慢慢回想,她还是能想起一些和她相处的片段的,她似乎和她说了自己过去的事,朦胧中记得她的眼神不是同情,更不是怜悯,而是似乎感同身受似的,让她不禁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她有着同样的遭遇和命运……
也许她比她更惨,至少她还有小旭,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从人贩子那里买个孩子来完成她做母亲的心愿……
她并不恨张晓红,甚至有点想要了解她,毕竟这几天她将小旭照顾的很好,她并不准备对她采取什么打击报复的行动……
齐正龙看向予冉的眼神充满的探寻的意味,他总觉得予冉和他之间好像有了隔阂,这让他觉得有点难过,“好……干爹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吧!”
“干爹,哥,我决定明天带小旭回美国……”
“什么?”齐正龙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小旭,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平和的予冉,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自己帮凯鲁说了几句话,干女儿就要带着孙子离开他,这……
“唔……爷爷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呀!”抱的太紧,小旭不舒服的扭着小身子,齐正龙忙放松了手劲。
予冉看干爹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这样的表情可是很少能从干爹脸上见到呢!“是啊!干爹就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吧!”
齐正龙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多心了,予冉并没有和他隔阂,他开心的笑着连声答应,反正现在公司的事都有人打理,基本已经用不着他再操心什么,就当去美国度度假,正好也可以陪着小旭。
“小旭饿了吧!爷爷带你去吃点心!”
“好。”
看着齐正龙和小旭走远,周予墨若有所思的望着予冉,“怎么突然决定回美国?”
“哥,不是突然,如果不是小旭的事,我们七天前就回去了,而且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是吗?”
周予墨轻摇了下头,“我只是怀疑昨晚那人可能是凯鲁的人,并不代表一定就是,而且就算回到美国也不见得就是最安全的,不过我相信他并不会伤害你……”
“既然如此,哥,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和韩谦躲在酒店里?你安的什么心呀!”予冉嗔怪的瞥的他一眼,忽然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哥,你没有将我的行踪告诉干爹是因为什么?告诉我,你在怀疑他什么?”
周予墨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告诉哥哥她让干爹帮忙寻找韩谦的事,他一定又会想太多……“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说说你在怀疑什么!”
周予墨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怀疑齐董和凯鲁之间的关系并不向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不想表面上那样简单?凯鲁不就是干爹拜把兄弟的义子吗?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干爹以前并不认识凯鲁呀?”
“这个问题暂时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不那么简单。”
予冉沉思着,的确,干爹对凯鲁的态度转变的太快,简直是180度的大转弯,这的确有点可疑……
“好了,你也累了,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嗯……”予冉应了一声,便若有所思的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晓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好像那不是酒而是水似的……
她的心情糟透了,不为齐家和周家可能会来的报复,而是为了她再也不可能拥有那个可爱的孩子……
一仰头,一杯烈酒又被她喝得涓滴不剩,她已经喝了很多,却还是丝毫没有醉的迹象,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好酒量,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场都是这么难……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她望了一眼,没有要接听的意思,继续消沉的向喉中猛灌着烈酒,但是手机还在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响着,似乎不见她接起誓不罢休的架势……
她重重的放下酒杯,暗暗决定不管是谁打来的,一定劈头盖脸的给他一顿臭骂!
“喂!你是谁呀!敢打扰本小姐喝酒,找死吗?”她打了个酒嗝,拍拍胸口,压下呕吐的**。
“我是周予冉。”电话那头沉静的女声让她惊的差点将手机扔的老远……
“你……”来了!孩子的母亲找上门了……怎么办?
“张晓红,张总是吧?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她的声音还是轻轻淡淡的,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
她要和她谈谈?谈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害怕和她见面……真是愚蠢到家了,昨晚根本就不该主动在酒吧邀她喝酒……现在她肯定会怀疑她早有预谋……
“你看我们是约个地方还是……张总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家。”张晓红乖乖的如实回答。
“那好,张总的家实在翡翠弯24幢没错吧?我可以有幸前来参观吗?”
“那好,张总的家实在翡翠弯24幢没错吧?我可以有幸前来参观吗?”虽是询问,但予冉的语气里却毫无商量的成分。
“周小姐……”张晓红自知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说道,“欢迎,欢迎……”心里很是惶恐,她一点也猜不透周予冉的心思,更想不通她要和自己谈什么……
很快,半个小时不到,予冉已经到了翡翠弯24幢别墅。
在一楼客厅里,和张晓红寒暄过后,予冉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而与她对面而坐的张晓红则显得局促不安。
予冉环顾装潢奢华的客厅,注意到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崭新的玩具,她浅浅抿了口咖啡,平淡无波的表情在张晓红看来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张晓红偷觑予冉,在她看似闲淡的神情下,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八面玲珑,圆滑世故在周予冉面前似乎一点也没有发挥的余地,鼓了鼓勇气说道:“周小姐,我很抱歉,昨晚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予冉放下咖啡杯,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追究你的所作所为是吗?”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张晓红知道她之所以没有追究,恐怕是还不知道她和那些拐走他儿子的人其实是有联系的,否则……
“很简单,你只是一个渴望成为母亲的女人,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小旭好,而小旭这些天里在你这里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虽然你的做法很自私,但既然小旭已经回到我身边,我也就不准备再追究你的责任了……”突然她话锋一转,“昨晚,我是不是和你说了我的很多过去的事?”酒真的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昨晚酒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过去的事,那些连她自己独处时也不敢用心体味的心情,她到底和她说了多少?
“是的……说了很多……”张晓红瞥见她眼中隐现的懊恼悔恨情绪,忙说道:“周小姐请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予冉点点头,决定相信她的保证,看着她面色发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了昨晚的艳光四射,看的出来小旭的离开对她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她看着自己的又是记忆中的那种感同身受的目光,她对上她的目光,“张总,不……你比我大,我可以称呼你一声红姐吧?红姐,不介意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周小姐……”张晓红有点发懵,周予冉竟然开口叫她红姐,还要求听她的故事,这是为什么?
“你可以叫我予冉。”
予冉的微笑缓解了张晓红紧张不安的心,她抿了抿唇,缓缓说出自己的故事……
她的经历果然和予冉的相差无几,只是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已经死了,而她也失去了成为母亲资格,予冉非常同情她,在她的盛情邀请下,予冉和她共进晚餐,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
第二天,予冉和齐正龙带着小旭悄悄回到了美国,周予墨则继续留在中国,这些天雨萱和她母亲一起去湖南老家探亲了,他利用她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做了充分的准备,决定等她回来之后就向她求婚。
一个月后,早上十点,予冉还慵懒的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床,自从卸下了在icc的一切职务之后,她无事一身轻,多年来她几乎从来没有像这一个月来过得这样轻松自在毫无压力……
四年多前,她一直被禁锢在那个尴尬屈辱的身份里,心情压抑,然后经历了怀孕、离开韩谦、出于无奈和启涛订婚、母亲病逝、来到美国、生下小旭、努力深造、进入icc用实力去证明自己……
整日忙得像一直陀螺,满世界的飞,简直没有休息的时刻,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拼命,而这些努力又让她得到了什么呢?不仅忽略了小旭,也忽略了自己本该珍惜的一切……
好在现在醒悟也不算迟,她从内心里感激小旭并没有因为她的忽略而和她有所疏远,依然和她亲近无比,想到儿子,脸上便会浮现忍不住的开心笑容,儿子俨然成了她目前生活中的唯一重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予冉知道一定是小旭来了,自从儿子发现自己比他还喜欢赖床之后,叫她起床似乎成了他近来最大的爱好之一,简直乐此不疲之至,她也乐于享受母子间的亲密,这已经成了回美国之后的这半个多月来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予冉闭上眼睛装睡,不一会敲门声就停止了,接着就是轻轻转动门把和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的声音……
“妈咪……又在赖床了!”
闭着眼睛的予冉几乎可以想象儿子此刻嘟着小嘴的可爱模样,她继续闭目装睡,等着儿子腻上床来和自己亲昵……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美国看我呀?”
小旭的话让她心里一颤,很明显他不是在和她说话,也不是在自言自语……
“爸爸,你圣诞节的时候来美国好不好?我很想你呀!”
她猛的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旭拿着电话……
“啊!妈咪醒了!”小旭眼睛一亮,对着电话开心的嚷道:“爸爸,你要不要和妈咪说话?”说着便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她,“妈咪,爸爸要和你说话。”
予冉愣了一下,她知道小旭一直和韩谦保持着联系,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和她说爸爸这样,爸爸那样,甚至追问她为什么不肯原谅爸爸……对于这种父子天性她嫉妒中又有着理解,但通常也就是一笑而过……
她接过电话,淡淡的说了句“你好……”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赖床?”电话那头韩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予冉没好气的说道,她可以想象他一定从他亲爱的儿子那里了解了她很多很多事,现在小旭简直成了他派在她身边的小间谍!
韩谦低笑一声,“予冉,圣诞节我可以过去看看小旭吗?”
“随便你。”她说过不会阻止他看望儿子,他要来,她当然没有理由拦他……
“其实……我更想见的人是你,听说这一个月你过的不错,可我却是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我才能每天都看到你……”
予冉哼了一声,“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的,我相信会有的……”
予冉赌气的直接挂了电话,他凭说的这么自信满满!发现小旭两只小手撑在床上托着腮,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她,“小旭,你爸爸说圣诞节来看你,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哇!太棒了!”小旭蹦跳着欢呼了一阵,又爬上床来,滚到她怀里,“妈咪,那舅舅到时候会不会回来?”
“舅舅要等到过完中国新年才会回来,你舅舅和舅妈就快结婚了,当然要留在中国见见她的长辈。”
“可是舅舅可以把舅妈和她的长辈一起接到美国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呀?”
予冉被儿子天真的傻话逗笑了,她捏捏儿子的小鼻子,“小傻瓜,这是不可能的!好了,去找爷爷玩吧!妈咪要起床了。”
电话又想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韩谦打来的,予冉将电话塞进小旭手里,“你来接,要是爸爸打来的,就说妈咪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他说话。”
“可是……”妈咪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呀!为什么要骗爸爸呢?
“爸爸,妈咪说她心情不好,不想听你说话……可是妈咪看上去明明心情不错的样子,刚刚还在笑呢!好奇怪吧?”
正走向浴室的予冉,听到儿子后面那句话,忍不住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韩谦是怎么就轻易的俘获了儿子的心,现在可好,他们一家姓周的三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是向着他的了……
予冉站在绘画室门口,看着里面的爷孙两人不亦乐乎的将一堆洁白的画布用油彩涂抹的五彩斑斓,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之后,还在那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
小旭的家庭教师无奈的站在一旁猛摇头,忽然看见予冉站在门口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朝她跑来。
予冉忙有礼的朝他点头微笑:“你好,威廉老师。”
“哦!周小姐,请您管管那位老先生吧!自从他来了之后,旭少爷就再也没有好好画过一幅画了。”威廉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他们开心就好。”儿子和干爹开心比小旭画出一幅像样的画重要的多了。
“可是,周小姐,我要告诉您的是,您的儿子在绘画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这样胡闹下去只会毁灭了一个天才!”这位一向和蔼的长者竟然气极败坏起来。
予冉笑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位家庭教师和她说过此类的话了,每个人都说小旭在某某方面有着非凡的天赋,称赞他是个天才,这让她既高兴又骄傲,但是期望过高就会产生压力,本来应该快乐轻松的学习过程就会变得痛苦无比,再多的兴趣也会慢慢消失,最终直至完全失去兴趣,她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微笑着安抚威廉,“威廉老师您不必激动,我让小旭学习绘画只是为了陶冶他的情操,培养他的文艺气息,并不是希望他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您只要让他在学习的过程中领略到美的含义,让他觉得快乐就足够了。”
威廉叹息着摇头,感叹可能未来会成为达芬奇、梵高……的伟大画家就要被一位不求上进的母亲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含笑看着爷孙俩不满足于涂抹画布,开始在彼此身上乱涂乱画起来,忍俊不禁的笑弯了眼,干爹自从来了美国之后似乎变成老顽童了……
予冉退出画室,大宅里的仆人们在管家查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着准备。
周家在很早的时候就移民到了美国,几十年过去了,虽然还保留着过传统中国新年的习惯,但西方传统节日圣诞节也是很受重视的……
她来到书房,一个月来她不仅将一直都没能看完的《悲惨世界》看完了,还看了一大堆别的世界名著,在她看似惬意平静的表面之下,其实总觉得揣揣不安……
凯鲁就像失踪了一样,自从那天从齐家离开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她当然不希望他再次出现打乱她的平静生活,可是他始终不出现却又像在头顶悬着一块千斤巨石,时刻让她觉得提心吊胆……
她在害怕,害怕他会毁了这一切……
不过想想怕也是无济于事,也许他是自知无法脱离那个组织而觉得没脸见她?这个理由好像有点牵强呀!
装饰古典而华丽的房间内,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双眼紧闭面态安详,如果不是胸口处还在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他没有血色的脸色和苍白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就像安息长眠了一样。
房间的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进来一个金发男人,他小心翼翼的闪身进门,又迅速关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内室的床边,从随身携带的白色小提箱里取出针管和针剂,熟练的做着注射前的准备,静静的看了一会沉睡中的男人,他从蚕丝被下抽出他的手臂,挽起衣袖,用棉球消毒,快速而熟练的将针管里的针剂缓缓推入了他的静脉……
十分钟过后,床上的男人眼皮微颤了几下,缓慢的睁开了,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眸,没有神采,没有焦距,只是呆滞的望着前方……
“凯鲁,你还好吗?”金发男人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等着药效持续发挥让他彻底清醒,他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为他注射一种能够让人体持续休眠的药物,这时杰克和组织里全体高层人员的决定,即使他不想这么做可是也无法公然反对大家的一致决定,所以他才决定偷偷将他弄醒……
“该死的……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凯鲁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虚软的不像话,连说话都很困难,记忆慢慢倒转,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虚弱无力的躺在这张床上……
他从中国回来的那一天立即召开了组织内部高层会议,当场宣布自己将推出组织,并且要他们立刻选出接任之人,会场顿时一片死寂,在他的不断催促下,没有人说一句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好像是杰克突然直奔到他身边,然后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全身麻痹,意识迅速消失……
“凯鲁,你最好躺着别动,没有个几天时间,你是不会恢复体力的。”金发男人看他不停挣动连忙说道。
“该死的!这又是你制造的什么破药?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我用药!”凯鲁感觉力气稍有恢复,说话声随之大了不少,眼神也变得凶狠凌厉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男人,“德斯菲克,谁让你这么做的?”他知道德斯菲克是不可能这么对他的,这一定是杰克的主意!
“凯鲁,这是所有高层的主意,我也是被逼无奈。”德斯菲克耸耸肩,的确很无奈的样子。
“你们让我睡了几天了?”凯鲁很是看不惯他此刻的神态,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的看戏神态。
“几天?已经半个多月了……”
“什么?这些天你们都干了什么?”凯鲁的眼神凌厉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不知道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组织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比如……
“大概半个月前,我和杰克曾经去过一趟中国……”
“你们去中国干什么?”凯鲁的眼神阴狠起来,他没有在会议上说明自己要求退出组织的理由,但是杰克和德斯菲克很容易就会猜到……他们难道是去对予冉不利?
“杰克是想杀了那个迷了你心魂的女人……”德斯菲克也不避讳,但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要是她有一点损伤,我会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何必这么激动呢!”德斯菲克挑挑眉,暗自庆幸周予冉的好运,这也是他们的好运,幸好她当晚并不在齐家,否则……他不敢想象如果杰克真的杀了她,他们是否能够躲的过凯鲁知道这件事后的滔天怒火……“她没事,还神出鬼没的回到了美国。”
“没事就好……”凯鲁放松全身绷紧的肌肉,看来想要和平退出是不可能了,那就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了……
他怀疑的看着坐在一旁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的人,“那你给我注射清醒的药物恐怕也是自作主张吧?你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只是看你挺可怜的,想帮你一把呗!”
“可怜?”凯鲁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吃人。
“我看要是没有我帮你,你是到死也无法退出组织了,他们就算让你这样躺一辈子也不会允许你退出的。”
凯鲁心中冒火,奈何身体连稍大一点的动作都办不到,就连拳头都无法握紧,是他被心中的急切冲昏了头脑,未曾考虑后果的贸然提出要退出,结果却变成了这样,难道他就要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到老,躺到死?那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枪来的痛快……
“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粉红色透明药剂,诱惑似的在凯鲁眼前晃了一圈又一圈,“用了这个之后,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就连语气都充满了诱惑。
“这是什么?”凯鲁只觉得眼前被他晃的一片粉红,那是他最讨厌的颜色,他一直认为粉红色是世界上最恶心的颜色……
“我新研发的假死药,可以将人的各项生命体征降到连精密仪器都无法分辨的地步,并且已经经过无数次的临床试验,证明完全可靠有效……要不要试试?用了它之后,你就可以真正摆脱组织了,然后就可以像义父当年常说的那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哦……”
“假死药……你的意思是让我诈死?”凯鲁开始认真考虑这事的可行性,如果这药真的像他说得那样可靠有效,这倒不失为一个万全的办法,借助假死脱离了组织之后,他完全可以用另一个面貌出现在世界上,以另一种身份去光明正大的追求予冉……
“是个好办法吧?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德斯菲克上下抛动着手中的小药剂瓶,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决定,“不过万一有什么意外你真死了可怎么办……算了,我劝你还是别用了。”
“你耍我吗?”凯鲁不耐烦的吼道。
“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嘛!”
“别废话,快给我注射!”
“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给你注射的哦!”
一切都如他所料,凯鲁略一思考就同意了使用假死药,德斯菲克一边笑,一边熟练的为他注射完毕,见他缓缓合上眼帘,知道药已经起了作用,正要起身离开,就听见他嘴里咕哝了一句,“为什么会是粉红色?”
“嘿嘿,因为我知道这是你最讨厌的颜色呀!”而且,刚才所说的临床试验只是在小白鼠身上做过,你才是第一个注射这药的人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