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话说新郎不是我10
刘煊宸说毕,一甩衣袖,禁卫军押着剧烈颤抖的凝香往后走去。
凝香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月光下,刘煊宸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冷,非常朦胧,非常淡,甚至有一些透明,仿佛只是一缕魂魄。
罗公公中的迷药并不重,不一会,就醒过来了。小太监扶着他走进寝殿的侧厅,刘煊宸背负着手立在他面前。
罗公公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皇上,奴才还有件事要向你禀报。”他抖抖愫愫的,喝了一碗热茶,才稳定下来。
“在凝香娘娘出现之前,有侍卫过来禀报,发现御书房里有亮光闪了一下,他们赶过去时,大门洞开,里面的两间档案室被翻得一塌糊涂。”
刘煊宸点点头,“公公,那一天快来了吧?”
罗公公脸忧虑地挤成一团,“怕是那样的,他们真会挑时候。”
“嗯,没有关系,朕做好了一切万全准备。唉,这一通喧闹,不知有没扰着宛白。”
他端着烛火,轻轻地走进卧房,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嘟嘟的。
他手中的烛光不住地摇曳,在地面上造成深深浅浅,闪烁不定的阴暗。
窗子没关吗?风这么大。
他放下烛火,跑上前关了窗,坐到床沿,对着她凝视着,久久的。
“宛白,让你委屈了。”他喃喃低道,不舍地抚着她白皙的脖颈。
隔日,秦府。
皎白的手指细心地解开纱布,仔细地观察了下秦论小腹上的伤口,抿嘴一笑,神情象是很满意。她转身从医箱中另取出一块纱布,敷上一层厚厚捣烂的云南白药,洗净伤口,扎好纱布,顺便替秦论掩上中衣,系上衣结,拉好棉被。
然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掀起一角被子,两指扣上他的脉搏,屏息凝神。
自始至终,秦论一直眼眨都不眨地凝视着她,唇角弯弯,流溢着不加遮掩的爱慕。
“吱”一声,房门开了,竹青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了进来。
云映绿收回手,微微一笑,让秦论张开嘴巴,看了看舌苔,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
“恢复得很神速,伤口愈合得也很快,但情况仍然严重,你腹中的毒愫沉淀多日,一时半会不可能根除。秦公子,这三到四年,只怕你要泡在药罐子中了。”
“有你在,我不担心的。”秦论浅笑道,抬起身,竹青在他后面放了个靠垫。他接过药碗,拧着眉头,一饮而尽。竹青忙递给他一枚冰糖,让他含在嘴中。
云映绿回应地抬抬秀眉,“等你拆了线,能下地行走,我以后就一个月来一趟秦府替你诊治。平时,你就按我开的药方,准时服药就行了。”
秦论掩嘴咳了咳,指指柜子里的水,竹青端给他,他喝了几口,拧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竹青,我记得谁送了一篮香梨,你去洗几个来,给你家小姐尝尝。”秦论扭过头说。
竹青眸光一黯,低下眼帘,走了出去。
云映绿拢起细眉,装作没看出他故意支出竹青,眼神在室内游移。
病稍有点起色,秦论就恢复了商人的精明,思维锐利、快捷。
“映绿,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不常见面了吗?”秦论问得很直接,眸光微厉。
云映绿咬咬唇,暗暗受惊,勉强笑了笑,“手术成功了,你在养病中,我不需要来得很勤,再说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义诊怕是也要取消了。”她很含蓄地答。
秦论闭了闭眼,“其实不是要工作,而是你要成亲了,对吗?”
云映绿眨眨眼,竹青真是多嘴呀!
她点了下头,“是的。”
“恭喜你,映绿。你真的嫁得很好!”秦论真挚地说,却抹不去语气中的失意。“他胜过我与杜尚书百倍、千倍,真应了我以前的话了。但,映绿,你适应宫里的生活吗?”
“既然爱他,就努力适应吧!他不是为了我,也让我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医生吗?”
秦论注视着她,沉吟一阵,突然间笑颜灿烂道:“有你这样一位皇后,皇宫一定很热闹。你又要管理后宫,又可为后宫的女子们治病,那些妃嫔和宫女到是享福了,只是苦了我。”
“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能让你享福的人。”云映绿一语双关,眼角瞄到秦论,以为他在看她,哪知他眼瞪着帐顶,神情非常平静。
“映绿,我的命虽然是你从阎王手中抢过来的,但感情的事,还是让我自己作主,好吗?”
云映绿脸一红,绞着十指,难堪地咬着唇。
“我对你讲的话,有些你以为是玩笑,有些你知道是真话,但你都处理成了玩笑,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中。那也好,就是玩笑吧,我当真就行。映绿,患病前,患病后,我的心都是一样的,从未一点稍离。你和我的心情是不同,那没什么。能活着看着映绿嫁人、过得很幸福、被万民景仰,这就是我最快乐的事了。我这条命,我会格外珍惜的,不会苟活一天,因为它是映绿给我的。”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唯恐她听岔了。
“知道了,我会带走竹青的。”
她不劝慰他,也不向他说感谢他的厚爱、对不起无力回报这一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