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狂歌》 序章:末路

    “呵，乌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乌江岸边，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男人默默地看着乌江，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铠甲穿的尚算整齐，但却已有些破损，脸上不知是疲倦还是失望，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不远处，一个银甲将军无声的立在一旁，神色间充满了挣扎与不忍。

    “阿信，他既然叫你来，便是已决定用感情做赌注。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天下之大，却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他也知道，我是断断不会为了自己活命，而不顾你的生死。你来之前，一定立下了军令状吧？呵呵......”那个颓废的男人满脸皆是自嘲之色。银甲将军，哦，不，阿信此刻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临行前，那个人曾笑着对他说：“他，是断不可能为了自己而不顾你的生死的，所以这次，你要立下军令状，通告三军，这样一来，他必不忍迫你，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哈哈哈，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旗开得胜了！当然…”那人脸色一变，阴森的说到“如果你敢念旧情放了他，哼哼，别说你的脑袋不保，你韩氏上下男女老少全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阿信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深入血肉也没发觉，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取舍。难道，就这样绑住羽哥，也绑住自己，然后，陷入一生的内疚自责之中？可是不这样的话，小涵怎么办，韩家怎么办？他的心，忍不住的哀嚎着！

    良久，那个颓废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来吧，阿信，时间已然不早，他还在等着你复命呢，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涵，好好活着。”心中默默的说到：“小虞，对不起了，答应你的陪伴，再也做不到了。”

    “羽哥，我......”阿信焦急地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突然无言。看了看不远处的十万精骑，又看了看眼前的乌江，忽然十分恼怒自己的无能为力。江边，一叶扁舟正不急不慢的飘荡着，恰好落在阿信的余光中。阿信突然低下了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羽哥，你坐小船逃走吧，这十万精兵虽强，却还过不了数十米宽的乌江。就算回去，他也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收回兵权而已。”

    眼前之人忽然缓缓的转过身子，只是脸上冷冷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抬起头”声音冷硬森然。阿信慢慢抬起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砰！”重重的一拳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阿信立刻摔倒在地。

    “将军”不远处的骑兵顿时一阵骚乱。

    “不许过来”阿信回头吼到，然后慢慢爬起来，站直身子，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他没有去擦嘴角的血，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阿信没有做声，半晌，才道“知道。”

    “你不知道！哼，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了！放我走？呵呵，我走之后，你怎么办？收回兵权？那刘季小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糊弄了？小涵怎么办？你韩氏的数百族人怎么办？！只怕尽数都要为你陪葬吧？”一直平静淡然的项羽突然怒吼到。

    “我知道”韩信苦笑了一下，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也不在意。然后他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着项羽。“公子还记得吧，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奴隶，吃不饱，穿不暖，整日惶恐不安，担惊受怕。害怕挨饿，也害怕挨打。”项羽皱了皱眉眉头，却没有打断他。

    “公子你不会明白，那个时候，我眼中的世界只有黑暗，我感觉到的，只有寒冷和疼痛，没有依靠，更没有信任”韩信轻笑着说到“只有永远迫近的死亡，和永远不会消失的地狱。”

    “直到你独自闯入龙潭沟，只身斩杀了那二十多个个强盗，带我们回到颖城，那个美丽的家园，我才突然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色彩，那么耀眼，那么迷人”说着，韩信的眼中竟真的出现了些许迷离。

    “从那时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信仰，我对自己发誓，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其他人被你安排在颖城，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我却固执的留在了你身边。你竟也不恼，还教我识字，让我跟你一起读书、习武，更待我如兄弟般。对于这些，我从不曾说过感激的话，你只当我不善言语，其实我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只等有一天，为你粉身碎骨，肝脑涂地！”说着说着，韩信的眼眶竟然有些泛红了。

    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至于小涵…”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我相信她若知道了，也是不会怪我的。幸福本就不易，只盼来世再与她重聚。韩家的那些薄情之人，哼，如果不是公子你出手，他们早就灭族了，能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应该心存感激了。更何况，别说小小的韩家，若能救你，就算屠尽天下我亦无悔！我再也不想回去跟刘邦那个小人虚与委蛇了！”不觉间，韩信的脸上竟显现出一种异样的狰狞。

    项羽复杂地看着韩信，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么，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我累了，早就不想跟刘季争什么天下了。所以我才早早的把你派遣到他的手下。你能这么说，没有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最后答应我一件事，照顾好小涵，还有，好好活下去！既然你不忍心动手，那我就只有做一回懦夫了。”说着，抽出随身的佩剑，放在了脖颈右侧。

    “羽哥，你要干什么？！放下剑！”韩信一惊，就要上前夺剑。

    项羽哈哈一笑“刘季小儿，好好照顾我送你的这个天下，若你为政不仁，我定来取你狗命！”

    说罢就要自刎。

    “不！”韩信双目眦裂，怒吼出声。

    忽然间，晴空中突然一道惊雷，正劈在项羽身上。然后，项羽忽然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羽哥！羽哥！”韩信状若疯狂的嘶吼着，半晌，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角竟是缓缓的流下了淡红的血泪。“羽哥…”

    “你太美丽，你太善良，我讨厌这样想你的自己......”一阵熟悉的音乐声中，羽凡猛地睁开了双眼“我去，真不给力，关键时刻又被闹铃吵醒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却是立刻匆忙的穿衣叠被洗脸刷牙去了。作为苦逼的高三党，他的每一分钟都无比重要，哪儿有闲工夫去抱怨什么，用他的话说，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呢。

    这苦逼的少年名叫羽凡，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他就会时不时的做一些奇怪的梦，仿佛在诉说一个怎样的故事，可是梦中的每个人，却都让他感觉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实。说出来，肯定会被别人误以为精神不正常，毕竟高三党本就压力山大，精神失常者也屡见不鲜，所以羽凡索性就把这些梦当做一种消遣，从不曾对人说起过什么。

    “叮铃铃......”用了心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仿佛转眼间，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放下书包，羽凡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困的双肩，然后喝着妈妈刚热好的牛奶，吃着葱香味的饼干，脑海中却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奇幻的梦境。唉，阿信竟然流下了血泪，真是一个真性情的汉子，还有羽哥，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怎么被闪电一劈就消失了呢，难道还穿越了不成？唉，可惜还不能睡呢，羽凡看了看时钟，才十点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早睡，又该被妈妈唠叨了。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然后心里默念“生命不息，奋斗不止，高三，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