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谋 第二章醉眼旁观应不见

    寒沙镇名称上虽只是个镇，但规模却是比大部分诸侯国还要弘大，虽然建成时间比之他们有些不如，但如果只是比拼奇珍异物的话，恐怕其他地方很难企及。发展至今寒沙镇至少在商业和居民满意度上是远超其他地方的。前提是有人调查居民满意度这种东西。

    当天下午，石头师徒俩先回到了暂居的居所，换回平时穿着的衣服。下午的行程虽然没有确定，但只要有条件，师傅必定会去询问一些所需要探知的信息，这时候当然不能再衣锦佩玉，穿着的普通一点才更容易接近平民，更容易听到他们的心声。之前的衣服，也不是不能继续穿着，只是那样的话，效果不如前者先不说，衣物破损所需额外支出银钱就不是小数目。

    石头有时候感觉，当个布锦行老板也不错，至少仅仅自己两人在这上面花销的银钱就不是小数目，而且只要有商贾、贵族们的存在，就不怕这些金贵的衣服没有销路。这些衣服，脏时只能是熟练的老工手洗；洗完之后还不能暴晒；烘干时的距离、时间的掌握；还有最重要的什么衣服撒什么香料。这些都是学问。

    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叫品位，才能不让一些看门狗轻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衣服穿着的时候确实很舒服，让人有一种不想脱下来的感觉。而且在衣服上下一点功夫确实能省很多事。何况这钱还是师傅那个“必要的花销”上的条目之一，既然师傅都有了决定，自己为什么还要拒绝呢。维度可惜的是，这衣服终究还是要脱下来的。

    师傅不是时常念叨“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什么的吗？可惜小鬼的数目也是有限。

    换好衣服，两人开始了下午的行程，之前只是知道一些广面上的、必须要知道的东西，而之后的一段时间则是要去弄清楚另外的一些东西，那些可能成为变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想获得答案，只能去各行各业的根基那里寻找。

    寒沙镇由四个城区五部分组成，位于最中间的是将军府，也是寒沙镇的军政中心。西北两城区隶属军部，分别驻守着两只军队，如今不是战时，平时有的只是些守卫，不过仍旧禁止旁人进入。听说里面没有什么人把守，不过真实与否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偷盗的东西。至于士卒，大部分士卒因为要参与日常训练，都是住在城外，很少回来。

    东南两城区中东区是居民区，从外观上和西、北区没什么区别，这些房屋都是当时流民和士卒一起建造的，连材料都是一样，只是这里比那边稍微大了一些，也少了点瞭望楼、箭塔之类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各**匪、强盗都很多，虽然不敢来这里打扰，但主观上离军营近点总是安全，所以虽然真正的一体的只有西北两区和将军府三处，但后来建筑围墙的时候还是把流民区也圈了进来。如今寒沙镇内会有军住区也是这个原因。也幸亏是刘将军军队，若是旁人的军队，如今寒沙镇的样貌还真不好说。

    南区是最后一个建成的区域，也是建造时间最久的区域，直到今天，南城也还在向南扩展。不过在这里的多是客楼酒店和各种商店，都是些商人们为了方便自己而建造的建筑。因为商人们大批注入的时候，周围盗贼都已经被肃清，寒沙镇也已经安生很久，所以这里的建筑不像别的区域用土石筑成，而多是用木材筑成。最重要的是，南城并不在寒沙镇内，而是紧邻着寒沙镇建造，不过寒沙镇的南门本就考虑到撤退的需要建的很大，又因为南城的原因，常年敞开着，所以大部分人都把南城归于寒沙镇。原本寒沙镇也是有意将之纳入城内，但最终考虑商人的数量和别处商人注入的速度，无奈只能放弃。以至于这里连房屋也不是像其他地方那样，以防范敌袭为目的，使用坚固的土石建造。而是选择了更节省人力、财力、时间的木材，反正北面有的是木材可以挥霍。

    南城受寒沙镇的保护，同时也受寒沙镇约束，在寒沙镇的地面上，至少明面上有些东西是不能交易的。关于那些违禁品，石头来这一月有余，也是知道一些，像前几天还在北门上挂着的那几颗人头，就是几个运送违禁品的商人。至于运送的是什么，石头不是很清楚，不过若只是平常的刀剑铜铁之类的，最多也只是没收货物，驱逐出寒沙镇范围，反而不会这般严重。

    寒沙镇禁止交易的物品不多，甚至一些别处的违禁品在这里都可以上明面交易，比如很多地方都很稀缺的沙盐。当然这里交易最多的还是各国特有的稀罕物品。虽然这种东西只有王公贵族会要，可也是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怕没有销路。哪怕如今的世道并不安生。

    ......

    石头已经围着将军府转了一圈，看着正在和茶肆店主闲聊的师傅，跑了过去。

    小等一会，店主因为有新的客人先去忙活，石头则趁机问道“师傅，这真的是城主府？”

    “怎么，有什么问题？”中年人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只能算稍大的府院。

    石头感叹“这也太过简陋了吧！”

    “已经很不错了。”中年人也没解释什么。把桌上唯一的一盘炒豆子往石头那边推了推。

    石头对于中年人的应付早已经习惯，知道这意思是，日后自己定会明白，所以也就懒的向自己解释什么。嘿嘿一笑，从盘子中抓了一把往口袋里一放“南边挺热闹的，我去那边看看。”话没说完就又跑开了。

    中年人也不阻拦，毕竟现在自己在做的事，两个人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到晚上给石头说一下就可以了，现在反倒不如让他自己去跑跑，散散性子。听了些周围人的话语，寻找其中对自己两人有用的信息，打发着这段空闲的时间。看着这周围难得的一切，心中暗道“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做呢？”。

    石头现在的穿着与这里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样貌上除了比较明亮的眼睛外算是哪种丢人堆里都不一定还能找的到的人，又因为往日里常常翻山越岭、躲避野兽，体魄甚至比附近十五六的青少年还要壮实，也因此，倒是没什么人注意他。南城与别的区域有很大的区别，其中给石头最大的感觉的就是人。比别处更宽广的街道，别处的感觉是空旷幽静，这里却只能给别人拥挤的感觉。各种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刚才的茶肆虽然只距这一条街，差别却是十分明显的。

    石头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很多在别的地方都是放于柜台甚至内楼的东西，寒沙镇却直接在大街上摆放着。所以到有点玩的不亦乐乎。这里的商人，来自四面八方。如今的寒沙镇早已经不只再是中转站，虽然外界都不清楚寒沙镇的主人是谁，但是这里良好的信誉却也使得这里成为了各种交易的不二场合，至今除了那几项被明令禁止的物品外，寒沙镇里其他的东西虽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也是比较全面，特别是一些另外两国的奇珍。而关于禁止交易条目，在各诸侯国之中也是有很多的，五花八门，不过却也多是因为民俗或者王侯喜好而规定。

    “抓住那小子。”正在石头看着一株来自寒月国药草的时候，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大吼。

    听到喊叫声，原本热闹的集市为之一静，但由远及近又慢慢的恢复成往常的模样。石头顺着声音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个寻常商人打扮的人正气急败坏的喊着，想追又不敢追的模样直惹的人想笑。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石头能看到的也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至于他说的‘那小子’，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凭借山林里练出的眼力，石头虽然看到一个身影，不似寻常买家或者自己这样的看客。歪头想了想，感觉自己没必要去自找麻烦，就没再管。继续自己的闲逛，看着、听着四周人各异的讨价方法。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来到了之前喊叫的那个商人旁边。看到这商人的货物后，石头却开始对这件事感到了好奇。

    关于偷窃之事，寒沙镇内多是不管的，兵卒用来对付马匪强盗等集体活动又有固定地点或固定目标的团伙很简单，而且还能起到练兵的目的。只是对付小偷飞贼之类的人物却也只能望洋兴叹。若这里真的是兵营还好，但这里的商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这里的偷盗之事多是自己解决。不过这年月商人出行本就多雇有佣兵，而且货物不是量多难以盗取，就是物件比较大，偷取后很难藏匿。就算有些体积比较小又十分贵重的货物，商人们也都看守的十分严密。至于小偷如果气运不好被当场抓到，其过程千姿百态，但结果通常只有一个“死”字。毕竟不是自己村子，相互都要顾及些情面，做事要留条后路。

    石头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还早，既然兴致来了，就驻足附近，一边吃着豆子，一边听起了那商人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