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谋 第五章钓鱼说

    远远的，中年人就看到了院子里亮起的灯火，“其实一直这样也不错，不过那件事，要加快速度了。”

    没人知道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算最了解他的石头，也仅仅知道师傅在做一件大事。

    现在这时候用的灯油同时也是食用油，石头平时如果是自己做饭，油水还是很充足的。也是因为师傅经常熬夜看书，所以家里油一直都很充足。

    听到了门口的声音，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喊了句“师傅”。看到师傅点头示意，就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中年人看着少年在哪儿烧饭，点头示意一下。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去拿那本还没看完的书籍。

    默然无话，趁着天色还算明亮，石头先把饭菜摆上了桌子。也没解释，径自去了自己屋子外，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

    “小兄弟？吃饭了。”贴着门，石头向里面问道。

    按照石头之前的想法，等少年说了那件事，自己就直接放他走。至于那商家的东西，商家是否可怜，石头一点都没考虑过。

    中年人看石头不是回屋拿东西，反而是站在门口，就像里面有人一样的向里面说着什么。

    从小就跟着自己，中年人很清楚石头的为人做事。所以造成了现在很是惊讶。本想现在就问一下，但左右一想，如果需要自己知道，石头一会定会告诉自己因果，如果不需要自己知道也没必要深究，孩子长大了总要给他留点自己的空间。

    “饭？”门里面的少年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然后向往常一样的拉门，就想往外闯，却不想正好撞石头个满怀。

    石头被撞的也有些痛，但是看着在怀中发愣的少年，也只能无奈。

    “走吧，什么事吃完再说。”静等了一会，等少年自己离开，也没解释，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直接拉着少年到了师傅身旁坐下，为大家盛好饭。

    中年人趁着石头盛饭之际，认真的看了看石头拉过来的少年。虽然对方明显特意画过装，但被自己的泪水一弄，却也显出点东西。不过如今成了个大花脸到真不知道原来的样貌。双手白净、修长，下九流里的‘偷’虽然也多是这般，只是这般纤细却与现在的装扮有些出入。个头稍比石头低点，也是现在石头还在长身体的原因。

    衣服的样式和石头的一样，也就是寒沙镇最普通常见的那种样式。只是要比石头的还要干净些“石头的衣服虽然买了一个多月，今天却是才穿，真不细心呢。”再看坐在那里的坐姿。原来如此。看到女孩看了过来，温和的对着她笑了笑。

    只是明白之后，中年人又有些糊涂心中暗道“石头从哪里找到的女娃？”又回想石头对她的态度，中年人又是感到好笑“石头应该还当人家是个男娃。”

    这时石头正好已经把那女孩的碗筷摆好。中年人也不再乱想，开始专心吃饭。

    刘莹（那女孩）本来听到石头说到开饭，只以为还在家中，肚子本就饥饿，所以也没想别的就如往日一样开门往外冲，却不想正好撞石头个满怀，也就在这时，刘莹才想到这不是自己家，而是那小贼的家里。感觉石头还抱着自己，本想发怒，却又想到现在石头还以为自己是个男儿，而且还是自己撞向的他。最终，也只能强压心中怨气，挣脱石头的怀抱，却也羞红了脸颊。同时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落到小爷手里。”。

    也是刘莹为了隐藏本来过于白净的皮肤，所以早上化妆化的很重，之前又因为委屈落泪，把脸弄的更花。所以才没被发现。否则现在天色虽然有些暗，但石头的眼力也一定会发现刘莹的脸色变化。

    被石头拉到院子中间的桌旁坐下，刘莹趁着这个时候扭头四处观望。却正好看到旁边中年人正的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看过去，中年人温和的对着自己笑了笑，也不知怎么，刘莹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看着刚给自己上好碗筷的石头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本想开口说话的刘莹也只得安耐住自己原本的就要出口的道谢。想了想，正要对中年人回应一个微笑时，却看到中年人已经开始吃饭。扭头看向左边，石头也没再管别的，专心的吃着饭。

    看着桌上不算简陋的饭菜，回想今天的遭遇。纵然不知接下来的命运，刘莹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在这里安心吃饭。用最后一丝杂念在心中念了一句“母亲应该不会太担心吧”，而后便加入了这奇怪的饭桌中。

    饭后，石头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待到石头消失在视野中之后，中年人开口问“给我讲讲你今天遭遇的事情吧，庆儿性子虽然有点活，但做事向来有分寸。”

    “庆儿？那小贼叫这么好的名字？”刘莹心中暗暗念叨了句。而后便开始向中年人抱怨，原原本本的把从石头抓到自己到中年人回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自己几次被整哭的事。

    中年人也不点破，问道“未时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下午一点半左右石头从茶肆离开。按小姑娘所说，是申时初（刚过三点）不知什么原因被石头抓到的。那么事情不用说自是发生在未时这段时间。

    “我父亲听到探子报告，有几个奴隶商人从正欲经过寒沙城...”刘莹正说着，看到石头从厨房出来突然想到对面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熟识任何一个人，而是那个‘庆儿’的师傅，突然刘莹十分惊讶自己怎么会对他说这么多。

    “你一定有很多想问我的吧，不急，一件一件的来，先说说你下午经历了什么吧。”中年人看到石头过来也不气恼他打断了自己的询问，让石头在身旁坐下，也没避嫌刘莹，就直接让他说说怎么回事。

    石头本就想对师傅讲讲今天下午的很多趣事，正好有很多疑问想问。

    “今天下午，我一人在南城闲逛，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就在我看着几个卖假药的商人正和别人吹嘘自己货物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着要捉贼。我当时也是无聊，看那几个客商已经掏钱，准备买假货，便随了大家一起看向叫喊的那人。当时周围的人都停了脚步看向了那里，我转头之际，‘恰好’看到这个小兄弟正逆流而去，速度还不慢。当时也没看清楚，只感觉他怀中还藏着什么东西。”

    “一切好好的就是，看到别人坑骗别人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笑话？”刘莹对石头的一切都好好的这句话狠是反对。然后听到石头后半句话“当时自己真的做的这么明显？不过当时好像确实是用手捂着怀里的东西。”刘莹心中冒汗，并想着下次绝对注意。

    中年人听到石头所说，自然知道石头并不是‘恰好’看到，定时在旁人都看向那商人之时，特意留意四周动向才发现的。

    现在天色已经昏暗，石头也没注意到刘莹越来越红的脸颊，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只听到那商人喊了一声，而且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便没再注意。只是我本就是向南闲逛，而那商人又是在我南边，所以经过的时候就去看了一眼。看到他的摊位之后我突然感觉事情变的有趣了。”看着石头古怪的笑容，刘莹和中年人也都是很好奇石头当时看到了什么。刘莹回忆了一下，也没觉得当时摊位有异常，只能等着石头解释。“我经过那商人的摊位时，却是看到商人的摊位上卖的虽然与别处没什么不同，只是些寻常草药，但却是各种都有，每种都是只有一两株。”

    刘莹在旁边听着，突然插口“每种只有一两株难道有问题？”语气显然有点不服气，又像是挑刺。

    石头倒是不在意，尽职尽责的回答问题“摊贩们卖这些，都只是卖些寻常用得到的好卖的草药，而且数量很多。而像这个商人这样的，多是在大的药铺门口摆放，仅共于观看不予出售的样品。为的是显示自家药物齐全。”

    回答完刘莹的问题，石头继续刚才的话“而且那商人丢了东西之后的态度也不对，这些寻常草药随便找一个附近的商人帮忙看护就行，完全就没必要在那里守着。而且我观察那商人的懊恼痛心倒都是真的，只是好像不是对自己。而是像对别人。”说着石头看了刘莹一眼。“而且摊位的位置，完全是为了照顾偷盗者安全脱逃而考虑的，我都能找到好几种在摊主不注意的情况下偷些东西安然脱逃的方法。最后，我虽然不知道那件东西放在那里，但至少我是知道那件东西体型不大，很容易装藏，却没有被商人随身装着。”石头完全是嘲笑的语气“这么明显的钓鱼，能钓到的也是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