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盖亚 第二章崩坏感

    听到这个答案的许攸老师瞪大了双眼，如同金刚怒目，一口气直接骂了出来：“现在有谁还会干这种事情？这类人不用关精神病院，我直接处决了都很便宜了！”反应真大。

    “而且手法我们也不清楚，那一群人有一大半都是在模拟舱内死的，只有少部分死在舱外。虽然有特殊异能的可能性，但我也看过所有记录在案的观光人士，长居市民，没有一个符合资料的。”

    外公外婆只是皱了下眉头。爸妈则完全没有在意。我有点不自然，因为这家游戏厅我周一的时候才去过，自然就会联想到这会不会跟自己有关。

    外公先是开口道：“这你放心，我们家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也在之后开口道：“我周一的时候在那里玩过，也不像是会发生事情的模样。”

    具体来说，是我和龙寒一起在那里玩过，那里给人感觉应该是很轻松的，很愉快的。也许有人会沉迷在其中，但我想不会有人会在里面因为某一起事故而暴起杀人。

    况且现在的人类都有异能，能够将一个个人身上捅成塞子，却不让他们发出声音求救，这本来就是十分困难，应该说不可能实现的。

    那里虽然是虚拟现实游戏厅，但进去消费的人都会躺在一个半完全封闭的模拟舱中，只有气体才能进入，不到游戏时间结束或者消费者同意，不会打开，即便是店员也无法干扰。虽然因此也造成不少猝死事件，可数量少到基本不计数，无限的接近于零。而且只有因为自身问题，才会在其中兴奋过度而猝死，常人只要有点节制，是不会被影响的。

    许攸老师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坐在办公室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双手按着膝盖，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我不明白的哀伤和愤怒，仿佛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刘省省长他听到我的话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接着说道：“说起这个，警察在调查时候发现他们的网络有被入侵的痕迹，似乎是在找谁的资料。警务人员也经过对比，再加上这两天的观察，包括这位大爷的孙子，没有一个发生意外。剩下的则都死了。”他看起来有点疲倦，似乎这几天为了这件事情操劳了许久，没有间断过。

    幸亏龙寒当时可以直接和我共用一个机器，不然龙寒的事情被刘省长这些人发现，还被我家人知道，总有种微妙的心情……话说，她好像只能和我用一个机器来着吧。

    “对了，前几天那家店还举办过一场竞技赛，赢的人可以拿到一万元，我们看了下资料，你孙子真是厉害，一下子一个，一场的时间连一分钟都没到。”

    对了，记起来了。我记得出舱的时候，店员问我有没有银行卡，我说没有，然后他们确实给我一张白色卡片。我随手放进校服口袋里了。

    “没错，我好像放在我的校服口袋忘记拿出来了。”我直接跟他们说出了我刚想起来的事情。

    “放好了。”

    “没事，接着放着吧！反正是你自己的钱。”老爸和外公虽然话不同，但要表示的意思都一样。

    刘省在听到这段对话后，刚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口水，直接咳嗽了一声。

    许攸老师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类似的事情也感到……奇怪”他措词措了很久，最终决定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我们家庭的感情情况。

    这些话题应该些许冲淡了一点许攸老师对于虚拟现实游戏厅屠杀案所带来的冲击。

    但是这件事情照理来说应该跟他没关系，许攸老师既没有亲友死在里面，也没有亲眼观看。为什么会因为毫无关系的人的死亡感到愤怒呢？

    刘省这个中年人明显是有家室的，他有些无奈的说道：“要是我们家能像这一家一样都宽点心，那我也省事很多，至少这时候可以继续跟那群狐朋狗友待在边境。”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点离开至亲好友时的落寞。

    许攸老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彻底遗忘刚刚说的那件事情的影响，打趣道：“我们可不能学他们，也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毕竟生存环境不同。”

    好一阵子，我们一家都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几句，十分和气。

    许攸老师的手一直按在刘省长的肩膀上。

    大概快要到中午的时候。

    我们一家子感觉是时候该离开了，也没我们什么事情。

    刘省长也察觉出我们一家继续待在这里的不对劲——说不上话。所以先是说了一声：“看看时间，也快要到吃饭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一顿？”

    有着疑问的语气，没有表达出强制挽留的意思。

    外公自然也明白，作为我们的代表回道：“不用，我们一般都在家吃。”

    “那好啊！”

    …………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后。

    外公从他这次背的背包中拿出一盆盆栽，顶上是结冰的冰面，底下是水，水中有点土，上面是一朵白莲。

    “这是在清茗草生长的那片山脉的山顶上找到的，看起来十分旺盛，本不想采摘，但我看到另一面的山下有一群外行，只想着赚钱的人，怕他们坏了这宝贝。干脆就把它放到家里，用合适的方法重新让它活起来。”

    那天我们去农牧城做完事情回去的时候，没看到外公手里拿着一株莲花啊？

    “刘省长的好友中应该有人会照顾，希望刘省长善待了！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东西，好好对待它们会有自身帮助的。”外公就像是很久以前，甚至更为过去的年老长辈一样，语重心长说道。

    而且似乎是在和我们家人沟通后，他对我们一家也没有多大的看法或是偏见，没提起游戏厅屠杀案的事情，在外公跟他说完之后，真诚的笑着回了一句：“知道了。”

    许攸老师还加了一句：“我明天还是会去你们家家访的。”

    我们一家也相继离开。许攸老师和刘省长送我们到候机处，目送我们离开。

    …………

    他们送走我们，一起走到办公室门口。

    许攸老师停下，向刘省说道：“我就说吧！他们一家不会有问题的。”

    刘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我也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物质追求这么低的人，以前跟一般白莲教游斗的时候看到他们口中的佛陀跟他们也差不多了。人家只是一个，他们是一群。”

    “他们一家就是这样，只要不去打扰他们，他们是不会去在意，去管任何闲事的。”

    “那要是看见一个欺凌事件呢？”刘省似乎想要了解更加透彻一点，更加细致的问。

    许攸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不确定的答道：“看看有没有人回去帮忙吧！如果一分钟内没人过去帮忙的话，应该直接走了，大概就是这样……毕竟他们不是佛陀，不会乱发善心，他们的一切都是以自己最低限度的生存条件建立而成的。”

    “嗯。”刘省也赞同了这个说法，可是他还有另外一点不放心，“刚刚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你注意他们家的那个小子没，也就是你的学生。”

    “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也是我担心的。”

    “不残酷，但却无情，不冷血也不热心，不聪明也不无知，没有善也没有恶，不利人也不利己，不面对也不逃避，不想着活着却没去死。要不是他还会露出一点人的样子，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刘省将刚刚对话时，顺便对龙林的观察也说了出来。

    许攸叹了口气回复道：“没错，正常人基本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有一点情绪，但我跟他相处的过程中，总有种他是在为了迎合其他人，才刻意将自己的内在情绪用行动表达出来的，不，是我自己自认为他有情绪，或是他自己自认为有情绪。明明完全没有属于自己内在的东西，但却能用十分出色的模仿在学校生活下去。就像没有情绪就是他的情绪，而他的情绪却也不是他自己的，却是他人映射在心中的。”

    刘省：“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恩，一般人就算有达到【无】的那一种境界状态，一定是有着什么东西作为初始支撑着，最终无中生有，成为世人口中的天才。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生出一些什么来，一看他那副类似痴呆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副样子也不像是能生出什么来。”

    “他家人倒是还好，只是有一种隐士的感觉，也就是有能力的人。而他……恐怕有一天，他自己死了，全世界都毁灭了，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触吧！”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类型的人类……或者说生物吗？”刘省在听完许攸的具体描述后，十分怀疑的问道。

    对此许攸也不确定，但却无比肯定的答道：“谁知道呢？但这个可能性应该是有的。”

    生于无，归于无。

    这便是许攸对龙林的感觉、评价。

    “刚刚跟他们一家聊天的时候，勉强还可以习惯他们一家的无口。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我最喜欢他们一点。但那小子，既没在听，也没在想，但问到他的时候，说到他的时候，却能以最合适的状态回答。在他靠在沙发边上时，那种仿佛一切都要归于【无】的感觉太过强烈了。要不是没有任何恶意……”

    许攸要离开这里，听到这句话，暂时收住回去的念头，回了一句：“本来就不会有任何恶意的吧！”

    “对于我而言，就算他没有，我也必须要这么想。你也知道我对电磁波、脑电波的感应程度，就是什么都没有，我才会比以前快要死的时候还要急。就害怕一下子被他带进去。说起来……你说他会在意些什么吗？”刘省似乎是想要更深刻的了解龙林，毫无避讳的问起了他的隐私。

    许攸头也不回，直接走人，但快要消失在刘省的视野中时，还是做出了回答：“不知道。”用千里传音。

    许攸想到了那天能从他办公室外射进来叶子的高手，细细回想着她的话：“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叽里呱啦一堆。

    明显是要痛宰小三的节奏。

    …………

    再想想龙林在海边和龙寒相处的模样……

    他一开始还以为龙林只是像他家人一样，虽然已经极度的超脱世外了，但人本身的七情六欲都还在，虽然对许多俗世之类的都不会太过在意，撑死了只是以自己底线的最基本而生活着而已，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要不是今天看见他什么都没有，在与家人在一起时最为原始的样子，他还会认为龙林也是会在意家人、情人、朋友之间的情感，只是不太擅长相处，所以只能直白的表达出来而已。

    但现在看来……应该什么都没有吧！他绝对他女朋友的那个告白，那些事情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与他相处的人都看到了自己最为想要的模样而已。同样，一个名为龙林的人也看见了他自己最为想要的模样。在他周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恐怕他一样会淡然接受，名为龙林的样态也将会消失，然后……然后淡然自我毁灭，不，应该说是归于虚无。

    一群人都在他本有的【无】中，生出自己的【有】。

    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才会让他这种样子的？

    虽然也正好因为他的这种特性，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古岩鲸所要传达的信息引导。但这种特性比起古岩鲸要传达的混沌信息更加不安。

    真怀疑他家人与他相处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他们应该也感觉到了。

    ——那种立于天际之外的崩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