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今日是个大喜之日,林三爷好几年前便认下了一位义子,听说这义子也是喜着走南闯北,见着他的人少之又少。
而这大喜之日,自然就是林家三爷为这义子操持婚姻大事,今日来的宾客们都也是知晓,今日林家三爷的义子娶妻,不过是为了那病痨子冲冲喜罢了。
也不知晓先是从哪儿传出的消息,林家三爷的义子早些日子便回了清远镇,这回来,可不简单,人不知晓得了何等怪病,被人抬了回来后便成日里说不出话,也出不了门。
若今日的大喜之日仅仅是林家三爷的义子娶个媳妇进门冲喜那也算是热闹,可这要娶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名远扬的桂长生啊!
前两日这信儿便传出了,以桂长生的名头,她嫁人那是大事,当初想给桂长生说亲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可谁又能想到,桂长生竟然是选了一个病秧子,这嫁进去还是冲喜。
知晓的也是说道,林三爷早些年前与桂长生便做起了生意,此后两家人的生意也是做的越发红火,到了如今更是大名远扬。
要说桂长生虽是个女子,跟她做生意的人自是知晓,即便是个女子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若不然这杨家村以及如今的空廊街还有那清远镇的光景,换做是男子,又有谁有这般能耐?
桂长生要嫁人了,嫁的还是病秧子,是嫁过去给人冲喜的,这信儿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了大伙饭前茶后的闲谈。
“唉,你可是听说了,那桂老板的大喜之日要到了。可惜啊,这嫁的却并非甚的好人,你想想,以桂老板如今的身价那可是腰缠万贯啊,怎的回嫁给林三爷那病秧的义子呢!”
听了这说道,旁桌的人扭头便道。“这位兄弟,你可就不知晓了罢。桂老板早些年做生意。起手便是与林家做的生意,说起来,当初若是没林家。哪儿来的桂老板如今的光景,倒是没桂老板能耐,林家哪能有如今这红火的生意。”
男子听完,疑惑的问道。“这么说来。桂老板可是要还了林家这个人情,才嫁进林家不成?”
这话一说。那开口的男人倒是没再说道,再说下去,可就要得罪人了。
在清远镇,能议论桂老板是是非的可没几个人敢乱嚼舌根子。这边的人十有*都受了桂长生恩惠,平日里闲来无事说道几句倒也不打紧,若是深究说下去言多必失的道理也是该懂着。
不管这桂老板嫁进林家是为了还林家当年是人情还是为的别了。这些可没人说道的清实。
即便好些人都猜测着,这到底也是两家人的大喜事。这病秧子如今还卧病在床,更是下不了地,桂长生进门与人成亲拜堂,哪里还等得着新郎官去迎亲,新郎官在病床,自然连拜堂都省了。
先前胖婶与桂氏都着急桂长生的大事,更是想着她能尽快找个好人家改嫁了,年岁不小,一年推得一年,好不容易见着答应了下来,倒是事先不知晓这回事,那边还是林家。
病秧子病秧子的,谁都没见着过,光是听了说道如今卧病在床是个药罐子,还下不了地。
那长生嫁过去,与守寡有啥分别?
桂氏不应下这事儿,可桂长生决定的事儿哪能轮的着她们改得了的,桂长生执意要嫁,桂氏也只能着手为自家闺女好生操持一回。
胖婶瞧着桂氏是不是叹息出声,手里的忙活一停,道。“亲家母,你这是作难啥,长生这嫁过去,说不准将人给冲好了呢!”…
这话不过宽心话儿,桂氏心里还不知晓?那林家可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不说,还是与自家闺女这边一块儿做生意的,有的是银钱,林家义子成了病痨,少不了请医术高明的郎中来瞧瞧的。
连郎中都瞧不好的病痨,她长生一嫁过去还能将着病痨给冲好了?旁人也就是说说罢了,桂氏就是作难这事儿,要是长生嫁过去人没好起来,往后的日子可咋整呢?
若是那病痨活不长,自家闺女又是得守寡,一来二去的耽搁几年,往后又如何?
桂氏想的,胖婶何尝会想不到呢,可长生倒是认了个死理不是,劝又是不听,拗起来谁还能拗得过她呢?
“这说亲的是林家,若是别家,桂长生那是断然会拒了的。”墩子娘瞧了胖婶和桂氏一眼,接着道。“可是还记着当年桂长生兴起泡菜生意,不就是依仗着林家呢!”
说着,将胖婶手里的红布扯了过来在手里绕了个来回。
就这话才让人心里添堵,胖婶和桂氏都没再开口,直到大喜之日,桂氏心里再不乐意也得将自家闺女送上轿子。
比起外边的人说道猜测的那些,桂长生反而轻松自在,胖婶倒是问道过那锦盒里边装的到底是甚的物什,桂长生倒是没多说道。
锦盒里边的物什不是别的,不过是一封信罢了。
一早,林家那边的人就已经过来接亲了,桂长生一身红色,头上盖着盖头,来接亲的不是林三爷的义子,来的只不过是一顶八抬大轿,迎亲的队伍长不说,敲敲打打更是热闹不已,着实是风光气派。
若是这新郎官身子骨好的,这事儿也就不会喜忧参半了。
林家今日来的人众多,倒是送去请帖的并未多少,多半也是不请自来送送贺礼罢了。
“你可真是性急,等樊家一事过去,再成亲岂不是更好,如今像你这般,作为一个新郎官只能在后院待着。”
说话的人是陈彦,手里拿着酒杯朝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扬了扬,随后便一饮而尽,烈酒辣喉,却是心里的滋味更是难受几分。
他本该是去了泾川,因着早先收到了信儿又赶了回来。
樊凡听了这话,看了陈彦一眼,当初樊凡在林家暗中做事,便于陈彦接触过不少,之后去泾川一事,两人更是来往的密切。
虽说年岁有些相差,却是能称兄道弟,论起拳脚功夫,樊凡倒是比陈彦略胜一筹,到底是切磋罢了,真要动起真格来,也不知晓谁输谁赢。
“原城那边的事儿可是办妥了?”樊凡倒是不回答陈彦这事儿,至于能不能出面又有何干系,最终与她成亲的人还是他樊凡。
陈彦点了点头,又是一杯下肚,这才半笑着道。“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倒是对于杨家来说,可是牢狱之灾啊!”
原城将军府
天还没亮,大宅中便进了官差,将还在睡梦中的杨富带去了京城,而其家眷倒是留在了府内,被禁止外出,大门外更是被人看守着。
杨富一被带走,杨家的下人们也都被遣散而去,徐嫣身为将军夫人,其儿女更是杨富的子嗣,自然不能与那些下人们一般。
除了杨富外,就连三郎也没能逃脱,虽如今已经不再为官,却还是受到了牵连,这牵连的他还并不知情。
此事一出杨家人更是人心惶惶了。
杨氏到底并不是在将军府,这杨富和三郎都被带去了京城,杨氏心里恐慌,连忙打发人去南城知会二妮和四妮。…
桂长生进了林家的大门,不过是进大堂过了后便直接被送去了新房。
伺候的丫鬟将人扶着坐了下来后便直接退了出去,桂长生听着人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准备掀开盖头时,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桂长生顿时将手一收,直直的坐了下来。
虽说此番嫁进林家不过的是权宜之计,不管会不会被杨家所牵连,小心驶得万年船自然不会坏事。
可桂长生也并不知晓,林三爷何时来的义子,当初的确也并未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
而那个锦盒里边的书信却不是别人所写而是樊凡,樊凡是提醒她这事儿。
听着门被推开,透过眼前的一片红色隐隐约约的瞧着进门的人床边走来,此人身形高大,桂长生顿时皱起了眉头,林三爷那义子是个病痨,若仅仅是为了说给外道人听,倒是并未有甚。
可她嫁进林家并非是为嫁人而嫁人,见着人过来,桂长生顿时将盖头一掀,这一掀,不仅仅是桂长生自个愣怔了下来,就连进门的人也是没想着桂长生会突然掀了盖头,两人四目相对更是没反应过来。
半响过后,桂长生张了张嘴,道。“你怎么在这?”说罢,双眼瞪大瞧着樊凡。“难道林三爷的义子是你?”
樊凡今日穿的一身新郎官衣裳,红色更是衬得他五官刚毅英俊,身形本就稳健,今日瞧得格外让人愣神。
不待樊凡说话,桂长生倒是站起身走到了桌前,从桌上摆放的糕点盘里拿了糕点便往嘴里塞去,今儿早早的起身,肚子早就空荡荡。
樊凡瞧着她这般,道。“饿了罢,我这就去交代人送吃食过来。”
“你这病痨出去露面可是好?”桂长生见着是樊凡心里自然不再拘着,倒是让她觉着奇怪,按理说,樊凡不是去了京城那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