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大角虫真的像虫子一样伏在地上,安尚武似乎想去扶起他,可是转身走向老黑的身体,用力的把老黑托在肩膀上,蛋蛋跟着安尚武扶着老黑,我很喜欢蛋蛋这种性格,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弄不明白的事情也从来都不问,甚至我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充满了无数的“……”。
整个人慢慢的在清醒,所有的感官也在我身上慢慢恢复,看了看地上的大角虫,我无法用语言去评判他,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个湖底我们是被卫风带进来的,卫风是被一股引力带进来的,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走在命运的轨道上,怎么都躲不掉。
但是老黑的死却让我无法原谅大角虫,也许这么做只能说明我是一个狭隘的人,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难以接受老黑为了救大角虫而失去生命之歌事实。
在我的印象中,老黑能说,会笑,贪财爱酒,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我们约定一起出来旅行,而不是约定让他来送死,这一切都是因为大角虫!
我冷眼的看着大角虫:“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送我们离开。”
他伏在地上不断的呜咽着,慢慢举起手中的尺子,抬起哭花的脸:“我会打开另一道门,门里是无尽的时空裂缝,你们等下跟=一=本~读=小说=ybdu着尺子走,千万不要走错一步。”
蛋蛋似乎是忍不住了,脱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也许大角虫真的只是想送我们离开,也许他只不过想留下来带走别的东西,这些我已经无暇去想,老黑折在这里,我不希望安尚武和蛋蛋也因此而丧命。
大角虫扭曲的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我必须控制这杆尺子,它才能够带你们出去。”说着,他双手合十,把尺子夹在两根拇指的中间,低声念诵着什么,在念诵中,他站起身围着蜂巢开始走动,在一面蜂巢的墙体前,颂唱停止他猛然扬了一下合十的双手,那杆尺子“呼”的飞了起来,打向那面墙。
墙体上布满了多面体的小镜面,尺子打在上面就像在脸盆中倒入一汪墨水,一道黑黝黝的门出现在墙体之上。
大角虫这才回过头:“进去之后,我会把尺子丢进去,你们跟着尺子离开,千万不要回头,不要走错!”
我已经想要钻进门里了,安尚武还在犹豫,他抓住我的肩膀问道:“你还能信他?”
我耸了耸肩,无奈的回道:“信还是不信,岂不都是死?”
安尚武点了点头:“我先开路。”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内走去,我也准备跟上去,蛋蛋突然把我推开,嚷道:“我先来。”说着也冲进了凭空出现的虚无之门中。
我看了一眼大角虫,他的脸上除了悲伤没有任何的表情,转身也向黑色的虚无门内走去。
一声刺耳的哭声突然在空间内炸开,我的脚下猛然一重,吓了一跳,似乎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快走!”大角虫依旧是双手合十,尺子飞进了虚无的大门中,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头皮顿时就炸开了,早已经死透了的魔婴就像一条恶心的虫子,整个身子团在我的小腿上。
我连连踢了几脚,可是魔婴纹丝不动,没有胳膊的身体又软又腥,盘在我的腿上更像是一条恶毒的蛇,他那颗被安尚武拧掉的头颅骨碌碌向我滚来,张着黑漆漆的嘴,就朝我腿上咬去,剧烈的疼痛让我原地跃起,连带着魔婴拖了一段距离,可是根本就弄不掉这个粘人的东西。
黑金古刀被蛋蛋拿走了,金箍棒被安尚武带走了,我手无寸铁急的头皮发麻,连连几脚踢在魔婴的身上,这几脚有千钧之力,可是竟然对魔婴造不成任何的伤害,看着那颗已经不完整的头颅,又是一脚踢上去,头颅像是足球一样“啪”的被踢飞,撞在墙上似乎连脑浆子都撞出来了,可是魔婴依旧抱着我死死不放手。
绝望之际我向大角虫看去,他竟然闭着眼睛盘坐在地上,犹如打坐一般根本就不理我。
“你特么的放开我!”大嚷着又是一脚踹向魔婴,这下魔婴竟然有了反应,他棍子一般的身体突然盘旋起来,瞬间就把我的两条腿都系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那颗头颅不断在原地咕噜噜的滚动,好像不敢靠近我,又好像在窥视我这边的情况。
我抽出腰带,用力甩着腰带扣砸向魔婴的身体,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做,虽然这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连抽了几十皮带我的胳膊都酸了,魔婴竟然动也不动的盘着我的腿。
那颗头颅仿佛在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我,还是滚来滚去。
“我跟你有那么大仇恨吗!”我冲着魔婴的头颅大声喊道:“你这个早就该死鬼孩子!”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那颗头颅竟然在原地弹了起来,足足弹了两米高,接着又落到地上,一个婴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偷吃了隔壁家邻居的西瓜:“你不是要打死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打呀,打呀,咯咯,你打不死我就不要出去了。”
我又是一阵挣扎,皮带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砸在魔婴的身上。
那颗头颅又叫了起来,这次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声音很凄惨,哭声里掺杂着绝望:“不要再打了,快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直接把皮带挂在脖子上,双手结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总要缠着我?”
“咯咯,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你我找谁,下来陪我玩儿吧!”是小孩儿的声音,这让我觉得魔婴似乎精神分裂了一样,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要留下我。
声音一转,小孩儿的声音又变成了妇女:“放过我们母子吧,快走吧,你快走。”
“不能放他走,我要他下来陪我!”小孩儿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有点发狂的韵味,可以肯定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或者说,他就是魔婴的本体根本就没有理智,他满腔都是仇恨,从第一次被人害死,到无数次被人折磨,仇恨早已经充斥了他的大脑,充斥了他的人生。
秦歌说过,这是一个投胎七次,被堕胎七次,第八次刚要出生,就被人割开母体,活活的从肚子里掏了出来的婴儿练成的魔体。
婴儿还活着的时候,把母体千刀刮死,使婴儿积攒怨气,然后禁锢婴儿的灵魂在.里,用母体的血和着婴儿浸泡在坛子里封存七七四十九天,炼成怨婴,再把母体的心肝脾肺每日喂食怨婴,初一十五还要生剥活人,用活人血喂养,等待三年之后,怨婴有了灵智,再用滚烫的热蜡油裹着黑狗血把怨婴封住,用红线捆上,黑狗血可以激发怨婴的怨气,再把怨婴用缚灵绳困住放入棺材里,葬在极阴地,原本是要把婴儿炼成绝世怨婴的,谁知道那极阴之地下面有一具封存了上万年的魔体,怨婴没炼成,反倒被魔体吸收,本身就怨气冲天的怨婴,更是结合了万年魔气,本来是两个灵魂夺舍,结果怨婴占据了.,就成了绝世魔婴!
这么说的话,魔婴这些年始终都不是一个人,她的母亲也因为他被炼化成魔的时候,和他困在了一起,到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合二为一了。
也许是因为那具封印了上万年的魔体,才使得母子团聚。
现在母亲想要让儿子投胎转世,而儿子根本不听母亲的,肆意妄为。
我究竟该不该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导会正途化解了他心中多年的怨恨?
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手中的结印已然放下,不必再想了,世间圣灵皆是平等,我们是人,他们就算堕入魔道也终有活着的权利,我没有任何理由剥夺他们的权利。
就算魔婴现在一心想要我死。
如今老黑已经不在世上,我还有什么可惦念的,曾经相许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老黑死了,我还苟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当初的结拜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就算老黑到了九泉之下不会怪我,我哪还有脸在活下去?
“行!来吧小兔崽子,杀了我吧,把属于你的拿回去!”我冲着那颗头颅大喊着,用力的把腰带从脖子上扯掉扔在地上。
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在地上滚了滚,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笑的我浑身发寒。
过了一会儿,他朝我滚了过来:“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生的.,那么他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婴儿的声音,虽然很稚嫩,却充满了对人生的无奈。
“你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
“你不是要死吗?”魔婴突然又撕着嗓子喊了起来:“我为了成全你,只能杀了你!嘎嘎!”声落,脚上的魔婴身体突然立了起来,虽然他没有手脚,可是那身体像是巨蟒一样,突然凌空跃起卷在了我的胸口,巨大的压力勒着我的胸腔,我根本喘不过气来。
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是这种死法,我竟然是被一具人类的身体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