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思雨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拍了那些照片,就算她身子还是清白的,那宋溪也能威胁她远离文泉。
没想到,一心防范的夏暖晴没有对她做什么,倒是一个临时冒出来的宋溪对她下了毒手。
汤思雨又是懊悔又是惧怕,眼里露出恐慌的神色,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好在两个保镖因为顾忌来的人,并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又把双手给禁锢在了身后。
“谁来救救我。”汤思雨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此时,浴室外的宋溪站得笔直,看着门口的方向,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进来。”
“宋小姐。”阿森走了进来,声调温润,“欢迎您远道而来,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不必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我很累,要休息。”宋溪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浴室。
阿森笑了笑,说道:“既然宋小姐累了,那就容在下,送汤小姐回房间吧。”
原本冷傲的宋溪脸色骤变:“什么汤小姐,我不认识。”
“既然宋小姐不曾见过,那在下就只有失礼了。”阿森略一颔首,算是尽了礼仪,便抬步走向浴室。
“住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在客人的房间里随便乱搜?”宋溪神色变得慌张,但努力还是做出镇定的模样,“我是来做客的,可不是来给你当囚犯搜查的!”
阿森浅浅一笑:“在下,不过是想帮宋小姐罢了。”
说着,他拉开了浴室的推拉门。
原本恐慌的汤思雨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天使从天而降,来挽救她的名誉。
两个保镖互递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便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阿森十足淡定地立在原地,不等人看清他怎么出手,面前的大块头就捂着肚子一下跪在了地上,神态痛苦到了极点。另一个保镖见了,一把将汤思雨往一旁一推,跟着也捏着拳头冲了上来,阿森略侧过身子,避开迎着面门的一拳,手臂往人后颈一砸,就轻松摆平了第二个人。
在浴室外站立不动的宋溪听到两个人倒地的声音,面色从原本的紧张变成了怨恨。
“汤小姐,你没事吧?”阿森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很抱歉,因为我们的照顾不周,让你受到了惊吓,现在我就送你回房间,请!”
汤思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听到这话,她连忙抓住了阿森的手,生怕他会丢下自己又不管。
阿森温柔地笑了笑,把她的手放到了臂弯,这样就算别人看到了,也不会多误会什么。
从容地走出浴室,阿森跟没事人一般,冲着宋溪略一点头:“在下就不打扰宋小姐休息了。”
宋溪阴沉沉地看着阿森,说道:“看样子,你们是一定要跟我宋家作对了。”
“宋小姐误会了,在下的职责,是保证每一个来宾的平安,并没有要跟您作对的意思。”阿森微笑着说过,就带着面色惨白的汤思雨退出了房间。
径直将汤思雨送回自己的房间,阿森便放下了臂弯。
可汤思雨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垂下眼,她不敢让人看到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是在下的荣幸。”阿森欠了一下身子,彬彬有礼地说道。
连日来,汤思雨的心情都很不好,文泉对她冷言冷语,母亲对她心口不一,唯一的朋友,更是和她显得疏远了不少。
只有阿森,才给了她救赎,给了她温暖。
好似被这件外套带来的体温所感染,汤思雨心里封闭的冰层被融化,压抑的委屈和难过都流露出来。
此时此刻,汤思雨的心被泪水洗涤,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恨错了人,更是爱错了人。
看着低声抽泣的汤思雨,阿森好似一棵笔挺的大树一般,没有安慰,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沉默地看着汤思雨。
阿森见过太多的世面,女人的眼泪他也没少见,所以此时,他没有心疼,也没有别的感觉,有的只是麻木。
今天之所以会救汤思雨,无非也是为了城堡的名誉,更是为了主人的名誉,若是换了别的地方,他阿森就是看到了也会当没看到。他不喜欢麻烦,但他有自己的责任。
哑着嗓子,汤思雨低声说道:“谢谢你。”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阿森公事公办地说道。
汤思雨慢慢松开了手,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阿森,又说道:“真的很谢谢你。”
阿森笑一笑,接过外套,搭在臂弯上轻轻地弹了弹,也没再多说。
待阿森走后,汤思雨就一头钻进了浴室里。
即便她并没有真的受到侮辱,可是那两个保镖的脏手也的确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汤思雨用力地搓着自己的皮肤,好似要将皮都搓下来一般,直到脖子上因为过分用力,沁出了血丝,她也依然没有停下来。好似这样的疼痛能让她忘记心头的难过一般,汤思雨不管不顾地搓洗着,直到手臂无力抬起,这才喘息着坐到了浴缸上。
俯下身,她把脸埋在膝头,努力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
关上花洒,汤思雨换了一身衣服,疲惫而无力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没有擦过的头发滴滴答答得落下水珠,汤思雨面色依然发白,拿起梳子,她无意间瞥到了一旁桌上放得一份马卡龙。
鲜艳的色泽,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神。
汤思雨可以猜到,这应该是刚才离开的阿森让人送来的。
放下梳子,汤思雨拿着小叉子,叉起一个放到了嘴里。
极度的甜,融化在舌尖,那种甜的发腻的感觉,让她不禁眯起了眼。
可吃了一个,汤思雨又忍不住想吃第二个。
就好似甜蜜的药丸一般,味觉的甜蜜让心口的郁闷一点点平息,留下的,却是无尽得回味。
再喝一口解腻的花茶,汤思雨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