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祭残魂 第七章家族祭祀

    清晨时分，凉风习习，珈蓝城玄银族。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

    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

    ……

    日靖四方，既右飨之。

    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

    家族祭坛上焚香，一位老者神色谨慎，严肃而又专注，手持玉尺朝向坛上一尊雕像虔诚拜下，口中念念有词，众人长者为先，幼者其次排列队形，古老而又玄奥的语言从其口呢喃而出，晦涩难懂却又有一种奥妙的意境，在每个在场的人耳旁回荡，现场气氛顿时洋溢着一种神圣感。

    台下列有数座，一中年男子首座，此人剑眉怒目，气宇轩昂，双眼不时略过一缕精光，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息让众人有点不敢直视，不怒自威，他就是玄银族族长玄清，同时也是珈蓝城四大强者之一，早在数年前就突破魂使进入了魂司，现在想来更是精进不少，据传也只有那位神秘的城主才能稳压一头。

    几位白发老者侧坐，看其气息沉稳厚重，实力恐怕较之族长也只是稍逊一筹罢了，也是族里高层，面目各异，与族长相互制裁，其余人只能站在外围观看。

    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月魂大陆重祭祀，国者祭天，族者祭灵，以获得神秘力量，玄银族祭祀的便是一尊祖先雕像，据说已有数百年之久，此人身躯笔直而立，嘴角微扬，气度不凡，手握长剑凝视远方，透石像亦可小瞧一二当年风采。

    雕像右侧立着一块黑色大碑，沧桑而又饱经风霜洗礼，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斑纹，却丝毫不减苍劲字迹的威严，条条框框道道族规百年来约束着整个家族。

    随着老者一声喝下，场中顿时出现数十位白衣男子，手捧祭品麻利迅速置于雕像脚下，摆放成奇诡图形，整齐有序。

    老者手持玉尺，口中吟诵着祭文，魂力运转，手中玉尺发出微微绿光，单手凌空对着地下龙飞凤舞划动，似是一枝大笔般凌空射出道道纹路，雕像也是发出股股金光回应，祭坛上四周凭空出现一个星阵，阵纹缓缓发光，可以清晰看出其中的魂力流动，笼罩住了所有祭品。

    “地元素魂晶八块！”

    “火元素魂晶八块！”

    “水元素魂晶八块！”

    “风元素魂晶八块！”

    老者跪倒在地，双手虔诚合十，头上滴滴汗水证明了刚才魂力的消耗过度，眼神却是异常狂热。

    星阵继续转动，人物雕像如复活一般，眼睛是发出刺眼金光，一股威压传来，众人刷刷匍匐在地，空气也是压抑起来，北川心中猛地一闷，顿时有点窒息。

    “这是怎么回事？每年族祭也不见得这阵仗啊，这魂晶消耗的恐怕都快赶上群里两三个月的支出了”

    “就是啊，闷得我都吸不上气来了”

    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北川也是一阵茫然，那魂晶是魂兽全身的精华，布置阵纹，药用都有极大价值，价格昂贵不已，常常也是有价无市，毕竟魂兽的攻击力可是要高于同级别人类强者，想要取得魂晶自然也是颇为不易，而这次却动用了如此之多，显然有点不同寻常。

    “瞧瞧瞧，就说你没见识吧，族里每隔三年就要给一批即将参加大比的学员进行天赋测试，自然要请动先祖雕像来祭祀”，男子大概三十来岁，说话间神情满是得意，国内可以进行天赋测试的势力无一不是超然势力，玄银族明显是粘了祭祀的光。

    星阵徐徐扩大，迅速覆盖了大半个祭坛，将所有魂晶笼盖进了阵线图内，魂晶瞬间浮空跃动起来，发出炫丽光芒，五彩缤纷，随即融化，变为丝丝缕缕液体，融入了星阵内部。

    阵图开始膨胀旋转，凭空在祭坛上构出一个立体魂阵，四周魂纹浮动，时时有魂力符文一掠而过，地下阵图缓缓转动，显得颇为奇异。

    “小辈上台参加天赋测试！”

    族长起身一声猛喝，声浪在人群中肆意传播开来，众人只是觉得耳旁如山石迸开般，似乎连神魂都受到了震慑，北川迅速运转魂力护住耳膜才感觉舒适了许多。

    “恩？天赋测试？”场中气氛顿时骚动起来，人潮中掀起一道道惊诧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的北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一颗普通魂晶就足以让一个家庭大鱼大肉数月以上，何况看色彩祭祀所用不同寻常，此次耗费巨资竟只是为了测试，绝对的财大气粗！！

    “高峰”，随老者大喊，一清瘦少年快步跨出人群，身体呈弓型向后一弯，猛往前一冲，随即跳上祭坛，进入阵中打坐起来。

    阵心逐渐开始晃动，流动的金色阵纹如同湍流的河水般迅速流动，伴随着流动，一行行魂纹也若隐若现，如鬼画符般晦涩难懂，据说，只有淬魄炼魂结束，祭魂成功，踏入魂师境界才会拥有魂纹，种种神奇的妙用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魂纹在阵中徘徊许久，随着魂力沿着高峰的呼吸纳入体内，气息逐渐归为平静，阵中动静也小了起来，明眼人却是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场中所有人气息倏然变粗，目光死死盯住祭台之上的高峰。

    祭台之上猛地光芒四射，道道金光射向四周，北川不由得用手遮住双眼才勉强看清，那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黑色石碑此刻像是换了模样般神采大振，上面刻着的条条族规全部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则是九个格子。

    高峰面色平静，双手仍然保持着合十状态，纹路轻微从体内飘出，格子也由最底层开始逐渐向上亮了起来，显然，格子数就是天赋指数。

    早就听说明年的这场比赛和往年不同寻常，因此族中特意准备大量的资源来培养有潜力的种子选手。

    北川隐隐心生不安，前天那经脉出现的问题会不会对今天的测试造成什么影响，要知道测试可是关系在这最后不到一年时间里族中的重点培养。

    思绪万千间，祭台之上黑色石碑格子已升至三格，场中顿时议论纷纷，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嘻嘻哈哈声一片，开场时的矜持早就不顾，对此北川倒是看得很清，社会永远都是势力现实的残酷社会，有些人因为自己成不了强者所以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时难免会有种心理变态的快感，往往就会去给别人撒盐，这种例子常见不鲜，三格在往年成绩中只能算是中等成绩，只有四格以上才可以获得族中培养，显然，台上少年并不是天赋异禀的那种。

    台上高峰面色苍白，因为紧张，身体早已微微颤抖，面色微白，双手紧攥，眼神无力地看向四周假装镇定，直哆嗦的双脚却出卖了心理，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平民出身，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机会有限，显然，面前就摆着一个难逢的好机会。

    眼神射向台下，众人皆是一副笑呵呵事不关己的表情，高峰隐约有些心痛，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又是何必呢？

    场中，北川也是静静凝望着高峰，或许是惺惺相惜，北川出奇的想让台中少年更上一层，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投去支持的眼神，一个隐约的念头浮现脑海，想变强的欲望竟空前强烈。

    北川的眼神深邃而又坚定，纯净的目光明显没有寻常人的看笑场，有的只是一种洁净与执着，高峰第一次发现这个与他不是很熟的少年除了私传的一些八卦糗事，还有着寻常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至此处，高峰心里也是逐渐恢复了平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一咬牙，双手手印迅速翻动，迅速将魂气聚集在手中，场中骚动起来，就连族中高层也是疑惑的目光。

    手中魂力继续汇聚，陆续一阵后，高峰手中魂力已有人头大小，北川也是不解，他很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到这点，就是族中天才选手想要做到这点都不容易，看其轻车熟路状，绝对是以前刻意练习过很多次。

    猛地高峰站起，将人头大小的魂气在双手中狠狠挤压下去，场中浑然炸开，众人一下子热烈起来，“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吧！压缩魂气恐怕不是他这水平就可以做到的”，“就是啊，现在在测试呢，不会是看形势不对想自残吧，哈哈”。

    在一旁的导师铁浩却是脸色沉重，刚准备冲上前解救却被族长一把拦下，“看看再说吧！”,对此铁浩也是无可奈何，族长的眼力绝不是自己可比，在以前……，铁浩不禁流露出十分慎重的表情，或者说，是惧怕，随即退居一旁，眼睛仍是死死盯着台上，看其模样，若是有丝毫意外就会立刻冲上前去，显然性情中人。

    待魂气压缩至苹果大小时，高峰方才停下疯狂的举动，由于消耗过大，汗水流过苍白的脸颊，呼呼直喘粗气，北川对此也是心惊不已，那团魂气已有不小杀伤力，虽说不足以致命，威力绝对不可小视，这是想……

    就在大家心有余悸时，高峰却是咧嘴惨烈一笑，目光凌冽，豪迈一声大笑一口将手中魂力球吞了下去。

    全场哗然，气氛顿时喧闹起来，众人也是哑然，这内脏是人身体最弱的地方，就是魂师也不敢这般动作，何况他一个淬体境小菜鸟，他这是在找死！！

    北川也是一愣，看他正常模样也不是脑残，这是……难道是想出了什么办法，眉头紧锁，疑惑不解，只有本在原地镇定自若的玄清族长却是嗖一下站了起来，双眼满是震惊，若有所思，丝毫没注意到手中的茶早已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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