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没有回公司,也没回家里,她开车去了城隍庙。
夏天的城隍庙里有许多节目,游客特别多,四处都是花灯和缆车,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温虞来到观音寺前烧了香,刚踏进去,迎面撞上个小和尚。
温虞把人扶起来,摸了小孩儿的光头:“小心点。”
“施主不客气。”那小和尚年纪小,长得可爱。
“施主,我师父请你过去。”
温虞看了他指的方向一眼,摇头:“我不看相。”
小和尚道:“师父说他跟你有缘,请你过去。”
温虞只得跟着他走,直到见到老和尚,忽然觉得他很熟悉。
那人笑道:“温姑娘长大了。”
温虞这么一听,顿时想起来:“您是小时候帮我测命的。”
“对。”
“但是您测的不准,我不会再上当。”
“哪里不准了?”
温虞说:“您说我有福气。”
他道:“是,按当时的面相来看,姑娘是有福气的人。”
温虞:“但是我不觉得。”
“因为现在你的脸变了。”
“这样也算。”
“当然,人的运道一直都会变,任何一个决定和努力,放弃和颓废,都能改变一生的命运。”
温虞一顿,又道:“您还说我会有好的姻缘。”
那人说:“你确实有好的姻缘,但是和情搭上的,永远会有劫。劫过去了,就是好的姻缘。”
温虞摇头:“可我现在没有好姻缘。”
他却反问:“确实没有?”
温虞心里一沉。
他笑:“有,就在跟前,你却看不见。”
温虞不做声。
他却从签筒里抽出一根递给她。
温虞翻来开瞧,是一首诗,她没看懂。
那人便道:“是佛语,回头就是岸。”
温虞苦笑:“太空了。”
他说:“你从这里往前走,进了九曲亭看一看。”
温虞照着他说的去做,但是进了亭子之后就没路了,四周也没继续走下去的路,只能远路返回。
她又来到和尚的地方:“走到头就没路了,你诓我。”
那和尚道:“你不是回来了?”
温虞没懂。
他说:“既然看得到的路,你能回头走,为什么看不到的路就不回头看看呢。”
温虞想了想,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个滋味,忽然小和尚拿了一把糖给她,说要是觉得苦就吃一粒,苦就没有了。
她拿着这把糖,回到新租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闹市区,三十三层的高楼,一平米将近七八万的价钱,她第一次在这样贵的地方有了房,也是第一次睡几万大洋的床。
但只有她一个人享受这种空虚的奢华。
叶瑧晚上来找过她喝酒,因她回来的晚,叶瑧喝了一口说了几句话就要回家带孩子。于是,又留下她一个人。
这会儿门铃又响起来,温虞开了门,只见是董事办的一个副手带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来问公事。
温虞一开始没注意,让他们进了门,谈起事情后,才发现这人公事说的少,越来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甚至干涉她的感情问题。
“温董有没有想过,再找个对象,毕竟何董……”
那人笑语晏晏。
温虞说:“暂时没想过。”
他说:“您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这边有很多优秀青年。”
温虞挥手说:“不用了,我年纪大。”
他笑:“年纪不是问题,现在都提倡姐弟恋,女人年纪大点儿好!”说着他低声道:“何况年轻男人有精力……”说完他侧眼去看带过来的男人。
温虞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眉宇间还有几分稚嫩的气息,面相不错,但给人一种娇受的感觉。
温虞立即想到了某方面,刚想说什么,那人却用了借口遁走,徒留下这个青年和她干瞪眼。
温虞大方去看他,他却特别腼腆,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从进门开始,他的耳根就红着,一路红到瓷白的脖颈,越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娇嫩欲滴。
温虞看着这样的男孩子,只觉得头痛。
那男孩却突然站起来,几步走向她。
温虞一吓,往后走了几步,忽然叫地上的毯子绊倒,男孩及时把她扶住,但又没用上力气,导致他也扑到她胸前。
温虞的后脑勺撞到地板,她伸手去揉,一面推他:“你起来。”
但是身前的人迟迟不动。
“你做什么?”她看见男孩的神情古怪,心里越发不安,心想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们进来!
那男孩虽然年纪小,还有点力气,制服她是绰绰有余,他想低头吻她,温虞却一直排斥,心里有个声音再喊某个人的名字,见了男孩的脸,却只有那个男人的脸重叠。
温虞顿时觉得糊涂的脑子,今天第一次这样的清澄明白。
男孩见温虞这样,终于放弃,低头道:“我也是没办法,你如果赶我走,那个人会打我。”
温虞说:“随便你怎样吧。”
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只穿了衣服快步出门,随手开始拨电话。
对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大晚上,温董有什么事。”
温虞道:“你在哪儿?”
那端的人一愣:“做什么?”
“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你白天在医院见过了。”
“你还在医院?”
“不在了。”
“那你到底在哪里?”温虞急道。
李谨然紧张:“温虞,温虞,我是真累,你如果不是……”
她打断道:“先让我见你。”
他说:“在家里。”
“我过来。
她说完挂了电话,拦了计程车往李家赶去。
李谨然这头刚退到38度的高烧就要出院,回了家不到一分钟,接到了温虞的电话,直叫他原地犹豫打圈了两分钟才有勇气接听。
他知这女人是铁了心肠,所以也不想再抱希望,她要权利,地位和金钱,他成全就是,但不愿再听她说些刺人的狠话。
不过,好在她没这么说,只说要他等,等她过来。
仔细想想,这又是个让人坐立难安的话,她总有办法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悬疑,让他寝食难安地等待它被解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发着高烧的人也不知道休息,穿着单衣在客厅里踱步,没过半分钟要看一下手表,再从窗外望一眼。
看着电话,怕它突然响起来告诉他,她又不来了。又忍不住想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来。
电话拿在手里就像在拔河,最终还是被他丢在床底下,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明。
他煎熬地等了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像是过了三个小时。
门铃只响了一下,他便急不可待跑过去。
温虞湿漉漉的一身白衣服裹在身上,发梢和脸上挂着水,美好的曲线凸出得玲珑有致,细腰以上看的特别清楚,她没有穿内衣。
李谨然问:“外边下雨了?”
“是小雨。”
“怎么不开车来。”
“计程车中途出了问题,我跑来的。”
李谨然开始暗骂那辆车,又一把将人捞进来:“先把衣服换了再说话。”
温虞却只脱了衣服,不穿上。
李谨然看着她,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她,他在梦里都能梦见抱着这样的她入睡,只是这会儿没明白她的意思。他按耐住身体,笑了:“你这样,别后悔。”
温虞不做声,上前两步抱住男人的脖颈,含住他的唇。
李谨然也不想别的,抱上女人的腰,一把扛起就进了主卧室。两人从外边一路磕磕绊绊缠绕着进来,摸到床边,一起陷了进去。
很久没碰她,他也没找过别的,这会儿很是着急,但是他越是急,越是忍着,忍得越多,等会儿爆发的力度越大。
温虞这会儿却像猴子一样急,第一次在床事上表现得主动异常,抱着他的头又亲又咬,手不安分地抚摸男人的健肌,在他胸前的两点画圈,逼着他进攻。
他看穿她的意图,立即反扣她的双手,把人扳了过来,一手在她的身前上下刺激,他低声说:“胸好像大了。”
温虞脑子清醒几分:“你的功劳。”
他道:“你记得就好。”然后捏住她的细脖,在锁骨上吸出一点红,手继续探索到湿润处,做了先行哨兵。
温虞说:“我想看着你。”
他这才放了她,她转过身,摸上他的额头,皱眉:“还没退烧,为什么出院。”
他亲她:“医院里不方便。”
温虞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笑:“家里好,有你。”
温虞说:“对你来说不是一样的。”
他知道她是在说上一回,是他过于鲁莽了。
李谨然道歉:“对不起。”
温虞抚摸他的眼角,忽然发现皱纹又多了一条,因生病工作,人好像又受了几圈,她心里又觉得难过,设身处地想了想他的感受,突然又要落泪,眼圈里含了珠子水。
她想,感情这东西确实磨人,无论对方发生什么,伤在他身上,疼在自己心里,巴不得伤的是自己。
她一边想,一边伸手作探,触碰到他的热胀都快沁出了水,她笑了笑:“还不进来。”
他别扭:“我还能熬。”
温虞道:“我不想熬了,进来吧。”
他这才挺腰推送,一被温润包围,饶是钢铁也耐不住这温柔的攻克,他发力冲了十几次才缓缓停下,女人却早已没了体力,喉咙也渐渐嘶哑,只能一味承欢在他身体之下,眼角尽是泪花。
李谨然以为是他过于考虑自己,动作粗野了点,只得慢推顶送,又听得她仿佛没体力的模样,最后冲了几下终于放手。
虽然累得喘息,却如鱼得水般感到充实。
他抱着人闭眼入睡,温虞这时候问他:“你在医院里说的还算不算数?”
他装傻:“我说了什么?”
温虞红了脸:“你说结婚……”
他笑了:“你这会儿愿意了?”
温虞点头,声音讷讷:“如果我说愿意呢。”
他故作沉思:“那我还要考虑一下。”
温虞差点跳起来:“你这人……”
李谨然把人按下去,又在她身前厮磨,手在她腰间掐着:“你骗了我几回了,让我报复一下不行?”
温虞被他弄得又开始喘气,说不上话来。
两人不依不饶又做又闹,到了半夜才觉得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