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韩娱 第十一章 琴与歌（中）

    “有空多练习练习，万一上台了出丑怎么办……”

    队长不说话的时候，往往都是西卡出头。至于效果么，最起码这次还不错——如果忽略那两个最调皮的在她背后做鬼脸的话……

    想要表达悲伤的时刻

    ……

    闭上眼睛感受吧

    ……

    我投向你的目光

    ……

    虽然在等待特别的奇迹

    ……

    舞台的另一侧，朴敏雅发现自家社长的手慢了下来，侧着耳朵好像在努力辨别因厚厚的幕布阻挡而显得断断续续的歌声。

    “什么歌？”

    “《into-the-new-world》”

    回答的人是一直留在旁边的络腮胡子，这位导演貌似是一直不放心才留下来的。

    “那个……韩国那个s*m公司新推出的女团，舞蹈很漂亮，哇那大白腿……”

    打开花头的导演有些收不住嘴，钢琴前的男人在键盘上点了两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

    幕布后的歌声断开了几秒钟，一段模模糊糊的嘈杂声过后，小个子队长辨识度极高的音色第一次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嗯，测试音响么？”

    “啊，是的，早上有根线出过问题。”导演的态度越来越恭谨，因为他发现了小眼镜抬手摸眼镜腿时露出的92握把。

    这把手枪99年开始因为公开列装驻澳部队名字大增，爱好为武器的络腮胡子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帮什么人啊这是……”

    额头滑落的冷汗也顾不上擦，幸好9月份的魔都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间段，敏雅因为空气湿度太高早就拿着手帕摸了好几次了。

    听了他的话，苏勇点点头没言语，只是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侧着耳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三人不知何故，但却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缓，好像空气中弥漫着什么，让人不忍心动作太大。

    “咚！”

    钢琴前，他抬手按下，却又摇摇头，再按下，又摇头，最后终于在那句“在这个世界上重复的悲伤，现在说再见”上找到了音准，琴音开始连续起来。

    …………

    如果未知的未来不能更改　不要放弃

    请守护那不会改变的爱情　伤口一直到我心里

    …………

    爱你就是这样感受你　曾描绘的彷徨恋人的经过

    …………

    另一侧的女孩子们耳中被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一下，但好像又感受到了什么，直到上午还有些滞涩的动作越来越顺畅，似乎心中有着数不清、说不明的东西在涌动着，在催促着，更是在倾诉着。

    等完整的一曲跳完，钢琴却重新从头开始，只是放缓的节奏在她们耳中充满了难言的悲伤。

    停下来的几个小姑娘有些莫名，却又有些激动。

    “难道是粉丝？还是说我们那天会唱这个版本？”

    “应该不会，是改编的么？好厉害……”

    “可是这么慢，舞蹈从没排练过怎么办？”

    凑到一起的几人小声讨论着，却发现自家队长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呆在那里，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抿起来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像是强自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探询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待到今天第三次出现“爱你就是这样感受你，曾描绘的彷徨恋人的经过”时，泰妍举起话筒，大声地跟着唱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重复的悲伤，现在说再见”

    “在许多未知的道路上，我追随着那朦胧的光芒”

    “永远和你在一起　重逢的我们”

    ……………………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场演唱会，想起了台上台下从未有过的齐声合唱，想起了sunny在“在你的视线里我是不重要的”这里的泣不成声，想起了最后的“现在是少女时代”，更想起了他和她……

    “萨郎嘿…萨郎嘿…萨郎嘿…萨郎嘿……………………”

    两分半！最后的那句歌词持续重复了接近三分钟，泰妍也跟着唱了近三分钟，到最后整个人已经蹲在地上呜咽着难以成声，却还是固执地跟着琴音直到声嘶力竭，直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呜……欧尼这是怎么了又……呜呜……”

    从认识到现在，知道她心里藏着难以言尽的苦楚，但她却总会笑着指着心口说“啊，欧尼这里缺了好大一块呢，但已经找回了一半哦！”，那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无法理解的宠溺，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这样一首抒情版的出道曲竟会……现在这样的她……

    要知道哪怕是在跟社长面对面的时候、哪怕是在那片黑色包围中的时候、哪怕是面对无数中伤和谩骂的时候，她都保持着一贯的、令她们羡慕了无数次的风度和发自内心的自信啊！

    她早已成为了她们的主心骨，但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心里？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她表现成这个样子？！

    忙内无法理解，她们谁都无法理解，却只能每天里感同身受着她的苦痛，却无法替她分担哪怕一丝一毫！

    “这里只有同样失去了偶妈的帕尼欧尼和我，才能稍稍体会一些吧？”林小鹿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钢琴声终于停了下来。

    “呜……”

    间断得哽咽低沉到话筒似乎都无法捕捉，只能从她不断抽动的肩膀上才能发现一点点端倪。当西卡小心地走到她跟前，尝试着去碰触蹲在地上的队长时，泰妍却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在哪儿？在哪儿？”

    看到队友眼中的茫然，自“寻回”一半“遗产”后从未失过态的她，第一次冲着她们大喊“他到底在哪儿？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秀英指了指横亘在舞台中央的幕布，“唔…好…好像……”

    泰妍转头看着那片厚重的阻断片刻，终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越接近那里，伸到跟前的右手就越是颤抖得厉害，步伐也越来越小。

    但，就这么短短的十几米，在她眼中却好似千万里，好似是天涯海角的距离，好似是生与死的差别……

    后面空空如也，除了一架黑色的钢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她终于崩溃，跌倒在地，想要呼喊，嗓子却像哑了一样发不出哪怕一个单字！

    队友们跟着跑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却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

    “欧尼？”忙内胆怯地往前踏出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下。

    回过头来的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黯淡，死寂，毫无生气，快要扩张到极限的瞳孔里茫然而无焦距。

    “砰！”

    “泰妍！”、“欧尼！”

    争先恐后地上前扶住瘫倒在地的泰妍，几乎毫无生活经验和阅历的小姑娘彻底慌了神，帕尼晃动着她的肩膀、哭喊着她的名字，却无法唤起她一丝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