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王自传 第五十二章暗线

    我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一辆黑色suv正好停在饭店门口，车没有熄火也没人下来，大约过了半分钟，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随后一个很小的物体从车窗中快速飞出，朝着我一直注意的那桌人飞去。很快我认出那是一支飞镖，因为它扎在了取款人的左肩上，车子已经加速离开，我勉强记下了车牌，不过应该是假的。整个饭店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夺门而出，没人去管倒下的人，瞬间整个饭店就只剩下我们三人和几个不知所措的店员。

    张知雯已经打过电话，我走上前查看取款人的伤势，按说被飞镖扎到肩膀最多出点血，可是那人呼吸和心跳都消失了，就像刚刚死去一样。等到救护车赶来，急救人员抢救了十多分钟，最终确认此人已经死亡。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时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显然和其他客人一样也跑得不知去向。这三人之前并没有过多交谈，但显然是认识的，死了的这个肯定是紫梦泽团伙的人，那两个多半是他的同伙，因此有必要找到他们。

    许倩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张知雯正在安慰她，根据个人的经验，我向急救人员要了一张毯子披在许倩身上，这样或许会好一些。从凶手的行动来看，他绝不可能是偶然发现了目标，但如果说他对取款人了如指掌，大可以另找机会，选一个偏僻点的地方行动，而他特意选择饭店，反常行为背后一定有特殊理由。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假设死者知道有人想杀他，只是他认为不可能在这里动手，所以他叫上两个朋友想告诉他们，那么那两个人在他被杀后离开饭店的行为就解释不通，虽然他们很可能是紫梦泽团伙的人，但这件事一来和他们无关，二来他们一定有一个可靠的外在身份，根本不需要担心警方的调查，一走了之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

    不久后警察也来到现场，我们三人和饭店工作人员一起被当做目击证人，这些警察应该只是区派出所民警，张知墨也没有来。

    给我做笔录的是一个年轻警察，我对他说道：“我们大概十一点半来的，上菜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再加上我们吃饭的时间，估计是十一点五十到十二点之间，凶手开着黑色suv出现在门口。”

    警察问道：“你看见他从哪个方向来了吗？”

    “没看见，不过应该和我过来的方向相反，我是从那边来的，视角正对着，不会看不见。”说着我指了指过来的方向。

    警察问道：“那辆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说道：“有，他停在门口之后刹车灯一直亮着，人也没下来，然后飞镖就扔出来了。”

    警察说道：“我是问有没有什么能辨认出这辆车的地方。”

    我说道：“我记住了车牌号，镇aq7926，我觉得应该是假的。还有那车的轮毂很亮，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和原装不一样，应该是后来换的。”

    领头的是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他听完我说的话走过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普通人在目睹凶杀现场之后不可能保持这么清晰的头脑，还能记住这么多细节。”

    我说道：“我是旁边科技大学的学生，现在在私家侦探公司做兼职，不过我确实见过不少案发现场。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一支飞镖怎么可能杀死人？”

    年长的警察说道：“飞镖是自制的，尖头中间有一根管子，管子里装着毒药，具体什么毒还得回去化验。”

    我说道：“和死者坐一桌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肯定认识，那两个人应该和别的客人一块儿跑了。”

    死者是紫梦泽团伙的人，有必要让张知墨知道。

    我想了想问道：“我能拍一张死者的照片吗？”

    年长的警察说道：“可以，不过不能公布出去。”

    “谢谢。”我拍下死者的脸，连同我们的位置一起发给张知墨。

    半个小时后，张知墨带着人出现了，见到年长的警察后说道：“老沈！我一猜就是你。”

    “哥！”张知雯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知墨说道：“韩苍给我发了张照片，这种事你就想不到。”

    张知雯说道：“我这不是忙着安慰同学嘛。再说我还报了警呢。”

    “老熟人。”张知墨对老沈说道，“学生失踪案漏网的那个。”

    老沈说道：“一直就没查着他，现在好了，不用我们查了。”

    “具体情况再和我说说。”张知墨拉着老沈走开了。

    我和张知雯不常在学校，但许倩应该经常在，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问道：“许倩，你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吗？”

    许倩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不过眼睛依然红着。她看了看照片说道：“没印象，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我说道：“你再想想真的没见过这个人吗？他应该在学校待了挺长时间的。”

    许倩说道：“没见过，我们去学校找别人问问看吧，反正你有照片。”

    我说道：“我们总不能拿着一张死人的照片满校园问吧。你知道之前学生失踪的事吗？”

    许倩说道：“知道，他们不是回来了吗？”

    我说道：“是回来了，你认识谁和失踪的学生住得近吗？”

    许倩说道：“我不知道哪些人失踪了，我们可以找向冬晨问一下，他就住在学校。”

    向冬晨不在学校，我只好把照片发给他让他辨认，他也说对这个人没印象。学生失踪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有个被我忽略的关键点，从下毒手法来看，嫌疑人必须清楚地知道每个学生住在哪里，还要知道他们晒的被子是哪条，就算可以用望远镜观察到晒被子的情况，姓名和寝室这些信息总需要时间来查。如果要查这些信息，免不了要频繁出现在宿舍楼附近，许倩不住校，可能没见过这个人，但连向冬晨都对他没印象，又说明他并不常出现在学校里。

    这相互矛盾的结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关于各个学生的信息并不是他自己查出来的。也就是说紫梦泽团伙在镇川科技大学另有一条暗线，这条暗线有可能存在了很长时间，甚至是团伙的重要信息源。现在如果不把这条暗线挖出来，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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