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欲往玲珑阁的客厅挪步的时候,迎面便碰上了贾三太太身边的丫鬟杜若。
她行色匆匆,两腮通红,见到夏紫涵便是跪了下去,道
“三小姐,三太太让我来告诉您一声,昨儿个秋桑姐姐在迎风院死了!”
“什么,死了!”柳姨娘惊呼了出来,她往秋桑再靠近了一步,似是不信一般,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谁死了?”
杜若抿了抿嘴唇,“是三小姐房里的秋桑。”说完还望了眼柳氏。
柳氏听完这才信了,嘴上说着真可惜,两颗晶莹剔透的眸子却是淬上了冰。
夏清莫见柳氏反应有些过激,便瞧了她一眼。
柳氏这才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眼光,便解释道“秋桑是妾身房里出来的,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妾身心下难过的紧。倒是让诸位看笑话了。”
说完,她的眼角便顺势落了泪下来。
夏紫涵面上虽是平静的,心下却是波涛骇浪的紧。
死了?
秋桑此去三婶那不过一日光景,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是三婶贾氏逼问秋桑不成,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抑或是柳氏?难道是柳氏怕秋桑受不了威逼利诱,便先下手为强?
可是看柳氏的反应倒是确实不知道秋桑已死。
夏清莫走到柳氏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死者已矣,你也切莫忧伤。若是心里难受,就给秋桑的后事办的风光了些,算是尽一下我们主人家的心意。”
林氏闻声便应下了,道“二爷竟然这么说了,那一切便照着二爷的吩咐去办。邓嬷嬷,你去准备些银子,怎么说也是涵儿房里头的,切莫失了我们主人家的风范。”
邓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此时最开心的莫属陈嬷嬷了,心下暗暗的得意。这秋桑仗着自己近年来在柳姨娘那越发的得宠,便变的越发不尊敬她。现下秋桑一走,柳姨娘在三小姐旁边便只有自己一个耳目,自己的位置必将提升。三小姐又是个软柿子,那自己今后的日子肯定会比现在更加舒服。到时候自己再求着柳姨娘给六儿安排个一官半职,岂不美哉。
六儿是陈嬷嬷的儿子,性情乖张,喜赌。
这厢陈嬷嬷在暗自得意,那边跪在地上的杜若却着实是煎熬的紧,夏紫涵看出了杜若的焦急与不安,便上前亲自扶起了她,
道“敢问姐姐,秋桑是如何死的?”
杜若感激的看了一眼夏紫涵,道
“昨儿个秋桑姐姐照顾好四少爷之后,三太太见天色已晚,便叫奴婢们收拾了个房间给秋桑姐姐住。今儿个早上,三太太便差奴婢去唤她,奴婢见秋桑姐姐的房门却是闭的严严实实的,便在屋外唤了几声。见秋桑姐姐没搭理,奴婢以为她睡得死,便推门进了去,岂料岂料。”
杜若说的是越发急促,她的眸子瞪亮,似是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手抖动了半宿才说出一句
“岂料血腥之气是扑面而来,奴婢当时怕的不知道分寸了,后来的事情小姐你也知道了。三太太说怎么说秋桑也是您房的人,便叫奴婢立马来报丧。”
夏紫涵将杜若的手握紧,示意她一切都过去了。
气氛莫名的陷入了沉重,这一大早的,又是过节,任是谁碰上这种事情,心里也是别扭的。
就连柳氏一旁的夏涛见气氛如此凝重,便也是乖乖的侧立着。
夏紫涵冲着夏清莫和夏清浪等人福了一福,道
“爹爹,大伯,母亲,姨娘。秋桑怎么说也是涵儿房里的人,今儿个出了这等事。又碰巧是腊八节,你们也抽不开身。索性便让涵儿去送一送秋桑吧,”
语气恭谨之中又带了些悲伤。
夏清莫抬眸望了眼林氏,见林氏也是一副询问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柳氏则乘机抢白道
“涵儿你还小,怕是会受了惊吓,还是让妾身去吧。”她关心的看着夏紫涵,眼里的关心之意呼之欲出。
而夏紫涵听完也是很感动的样子,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柳姨娘的手,道
“姨娘怎生还是把涵儿当那孩童,涵儿已是金钗之年且过会玲珑阁还是要母亲和姨娘你们去向静园的,若是母亲和爹爹去了,姨娘您没去,倒怕是又被有心之人嚼了舌根。”
柳氏闻言,倒是颇为为难,眼下她是骑虎难下,可是她不搞清楚秋桑的事情,她坐不住!不由自主的,她便握紧了夏紫涵的手。
二人深情款款的样子倒是让一直沉默的夏紫薰寒心了一地,道
“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才是柳姨娘的女儿。”
林氏在听到夏紫薰的话之后,脸上也有稍稍的挂不住,只是刹那,旁人很难捕捉到她刚才的情绪。
夏清浪见此连忙解围道“薰儿这话说的,要不是你这个小调皮鬼犯错,你娘陪了你去了庄子一年,涵儿没人照顾,说起来,你还要多谢你柳姨娘,替你悉心照顾你妹妹呢!”
夏紫涵笑了笑。照顾?前世多亏了柳姨娘的悉心照料,自己的人生才会那般惊心动魄,精彩绝伦。只是姐姐听到大伯的话,肯定又会生气了。
果然,夏紫薰闻言,哼了一声,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委屈的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虽心里对夏紫涵和柳姨娘如此亲近有些许的膈应,但毕竟夏紫涵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些个年自己一心扑在夏紫薰的身上,说起来,也是忽略了这个小女儿。心里对夏紫涵也是有些许愧疚。
她思虑良久,走到夏清莫的跟前,也不正视,只是轻柔道“相公,涵儿虽小但说的是条条在理,索性我们便让她去处理吧,将来个嫁了人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这些个事儿也免不了让她处理。”
要说现下最急切的还是柳氏,她一直在关注着夏清莫的神情变幻,此时更是识趣道“姐姐说的有理,那涵儿你若是怕,也可等姨娘请安完和你一块去。”
她朝着陈嬷嬷喵了一眼,后者立即表忠心道
“二爷大爷和太太们放心,老奴守着小姐呢,断出不了任何差子的。”
柳氏见陈嬷嬷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心下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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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注定要过的惊心动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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