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 第一章有村“五石”

    雾气如潮涨潮落般升降，雨季的野林深处便是如此，包藏了未知充满神秘和斗争，蕴含勃勃生机·······五石村即在这样的山野之中，村民就在此土地上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

    村子里生活着四十来户人家。因为交通闭塞所以延续着先辈对自然的敬畏而对着大山外的新奇的现代生活的好奇，年轻一代几乎都沿着唯一一条通向山外的路离开了村子，连接着五石村和现代都市的只有通向山外都市的一条叫做五天路的崎岖小路，若不是有心人是绝对不会发现这条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打猎种地，女人下地织布，留下的人，一天天一年年生活简单充实。

    在茅草搭成的众多小屋中的一间里住着俩爷孙和一只大黄狗，爷爷姓山名镇晨，孙子山希平，小名水发。村子里的老知青说这儿有山了但是还缺水，加一弯水，有山有水就平平安安，大富大贵。叫水什么的时候老知青说古代九是极致，极致了就前途加一个“八”，小希平就叫水八！在八这个位子还是很有潜力的，说着老知青都为他起的名字会心的笑了。小希平开始叫水八可是后来一段时间小希平叔叔辈的到外面去打拼回来就说“发”好——“发财”嘛！就叫水发了，当然了他那搞怪的爷爷是不会叫他的这个名字的。村子黄昏就会吹起阵阵柔风，大树林里的瘴气都被吹走了。在五石村夏季的天空第一次挂满了星星后的第五天开始是重要的日子——祭五石，祭五石是村子的首要大事。到时村里的年满十五岁的壮年到大山的深处打猎五天，用打回来的猎物对山神，地神，五石神和埋葬在这的先祖进行为期三天的祭拜总共八天的祭祀。今夜星辰罗列，光若水傾，草上的露珠闪着微光，萤火虫在河边开始了夏夜大计划。村里人都出来看着这片星空，其中山镇晨也不例外。他看着漫天的星星，出神了片刻，然后用那老嗓子对着点着松油烛的屋子喊道：“小狗子，天上的大星又亮了，今年的祭礼又要开始了。”说完就朝着屋里走去。对着屋里一个正在从灶房端饭菜的少年说：“今年的来得早了，哎！狗子，你把阿公的酒忘了。”那个少年一脸笑嘻嘻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大黄对不对？”“旺”“你个毛孩子阿公，就叫叫又没有掉一块肉，对不，快，阿公知道你最孝顺了把阿公的酒拿过来”“不，三阿公说我是个汉子了，不能再叫狗子了，而且他们叫我水发都不叫我狗子。”“我们小狗子想要成汉子了，好啊！好啊！阿公就不这么叫了就是，快，把我的杨桃酒拿过来，拿来后去拜拜他们”。这里的‘他们’是摆在堂屋的灵牌。狠狠得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不知道”，少年向对着太阳落山的大屋走了过去，那只土黄狗也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走了去。这是一个大堂上面摆着两个牌子一个占了正中央很大，一个很小只占了小地方。大的牌子上写着山氏祖先位，小牌子是没有名字的用两匹布裹着，在两块牌子的前面都有着盛着酥油的灯。水发在这前面的垫子上坐下对着牌子无比恭敬的弯腰磕头，大黄狗就蹲坐在水发的斜后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狗脑袋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东西。祭拜完，少年点亮了灯，大堂里顿时亮了起来。在五石村里有着对灵魂的说法，说是每天晚上在要灵位前面点亮灯就会让迷路混乱的灵魂平静，照亮他们通向祖先住的地方的路，让他们平安的到达那个地方。站了一会儿，少年转过头看向那只蹲着的大黄狗：“大黄，你说，他们到那个地方了么？”“旺”“恩！应该到了，阿公总是觉得我是个小娃娃，我都去山里打过猎了，这样，大黄我们在阿公的酒里参点水，想想都觉得好！”“旺旺”大黄叫了两声很是‘中气十足’，好像是说不行。“就这样定了”这会儿大狗不叫了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很有灵性的没有跟着水发而是跑到了阿公脚边趴在哪里。菜桌上的是兔子肉，和老酸菜，酸汤两个碗，两双筷子。松香在这个茅草屋里弥漫。阿公吃了一口煮得鲜嫩的兔肉喝一口酒然后说：“我们家的狗子说长大了，我看啊！就是知道糊弄我这老头。”“阿公，你看我哪儿没长大了？我还参加了村里的大祭了。”阿公瞪圆了他的老眼看着水发“那么，你的毛长齐了！”“不就是毛么，早齐了。”“那我得给你张罗娶个媳妇了，你这一辈的人都有好几个当爹了。。。。。。”“阿公，我们不急，我还小呢！”媳妇，没看到三婶家的贵哥在娶了媳妇后这不让，那不让，这是找个人来祸害呢，我才没有那么傻。“不行，一定要找个媳妇，你不找媳妇我的重孙子怎么抱。”“有我就够了，阿公你急什么，而且三阿奶说现在的女娃娃越来越野了，女人不找个汉人过日子偏偏喜欢到处跑，挺着个肚子才哭哭啼啼的回家；还有的不会煮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干活就有个脸蛋漂亮就指望着嫁个有钱人，让人养着。还有的人家指望着女儿嫁到个好的地方，我们这就不用想了。”“你个混小子懂什么，那是你三阿奶骗你的。不讨到媳妇的哪能说是汉子，你不是说你是汉子了么？没个女人你就是个娃，不过是长得大一点儿的娃儿，这次我可是叫了村里的人了，应该可以给你张罗个好女娃，这次你要是在给我跑，我就一直叫你狗子，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以后他们就不叫你水发，叫你狗子了。”少年深深的看着满脸皱纹的老者憋了半天缓缓说到“阿公，你真狠。”说完就埋下头去。松香在弥漫，屋子里只有狼吞虎咽的声音。“狗子，再有五天就是村里的祭礼了，到时候不要丢你阿公的老脸啊！”“是~~~我们山家一直都是村里最好的猎人”接着少年就小声嘀咕村里进山的就我一个能不好么！哼，叫我小狗子，你就是条老狗。这样想着少年好像有来了精神头。“恩！狗子长大了，汉子就要能吃酒，今天的杨桃酒好吃，来尝尝阿公的杨桃酒。”老者此时很祥和。参水的酒更好吃？“哦！”拎着酒壶‘得咯’喝了一口就赶忙吐了出来，“这个酒太难吃了，那样好吃喽！”“你个浑小子，在我酒里参水我吃不出来么？”这狮子吼响彻整个五石村。这时在院子里纳凉的人都感慨“那爷孙又闹起来了，比他们热闹多了！”月亮和星星在高空中闪烁到了最亮的时候，小山村笼着一层薄薄的荧光，生命在盛夏之夜也不寂寞，一场场生命的庆典在此演绎。不过此时五石村的人都已经在床上安睡。此时最是宁静，星星和大地就在眼前，站在村前的小山包上伸伸手就可以摸到天上的星月，当小河，山涧边的发光小虫填满了天与地的空白时，天地间浑然成为了一体分不清什么是上什么是下的时候风吹了起来，那些个光点在时而上时而下，忽然远忽然又近，和还波是如此的相近突然天和地分开了，天越来越高，地越来越低，凭空像是出现了壁障把天和地挤开，从地面飞起的光点被压着一点一点的盘旋着落向地面，仅仅几个呼吸间大自然就一次次的变化，如同迎接着什么。。。。洒向大地的飞虫的光影，有那么一光点和着月光落在了小水发的的鼻子上，透进了他的梦里。那是一条路，仿佛没有尽头，永远也走不完。一个娃儿穿着破旧的衣服在欢快的寻找着什么“三婶子，三婶子，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我阿妈去哪里了么？”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望着这个孩子“小水发啊，快找到了，你阿妈就在前面”小孩儿步伐轻快地朝着前路走了。走着走着前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看不清脸孔，小孩停下来说“三阿公，水发最乖了，我经常偷爷爷的酒给您吃，你知道我阿爸在那儿么？”“恩！水发最听话了，你阿爸在前面了呢！再走走就到了。”小孩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走了一会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小孩就问他“三伯伯，水发最乖了，我阿爸阿妈你知道在那儿么？”“水发听话，往前走走就到了，不远了不远了”·········小男孩在这条路上走了又走他又碰到了三婶子他们几次每一次他都会问相同的问题，而他们说的话也总是让他欢天喜地的往前走，不知道几次，突然小孩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温柔的在抚摸着他的脸颊，他拼了命的想要看清那双手的主人时，水发醒了。他感觉到一条湿湿的大舌头正舔着他的脸，他双手抱住在月光下正在开行的看着他的大狗的头抱怨道：“大黄，我的好梦都让你给糟蹋了。”大黄狗抱怨似的呜咽了一声好像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老主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哎！起床，今天要打只兔儿爷”。山村的人都早起，他们都不会在早上睡觉除非生病了。随便披上了件衣服，水发走出了屋子。月亮已经到了西边天，没有了月光和那只停在月光里的萤火虫，山里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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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有村“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