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言随着陆掌柜退出内室去外间查看,只见两个女子正在争吵,情绪都十分冲动的样子。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是欣言认识的,穿着一抹大红色的纱裙,水袖口绣着大朵牡丹,这种一贯高调张扬的装扮风格,不是苏星星是谁?此刻正怒目圆瞪,就是常常看着自己的那副表情,欣言倒也见怪不怪。
与她争执的是一个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云鬓下乌黑的发丝翩垂腰间,面如满月,目若青莲,项上点缀着一串剔透的璎珞,看那柔软的质地便知是上乘布料,腰间垂下几缕流苏,若不是此刻手里攥着只包和苏星星相互拉扯着,欣言定要赞其气质清丽婉约了。
“你这臭不要脸的,竟敢和我抢东西,不要命了?”
女子张口便骂,欣言心里的给的评分迅速下降。
“到底是谁抢谁的?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包,只不过临时出门未带足银子都跟掌柜的说好了回家取了一趟就来怎么就成你的了?”
苏星星激动得涨红了脸亦不甘示弱,一边把包往自己那里拽了拽。
“笑话,自己买东西不带钱还不让别人买了?”绿衫女子使劲用力把包一把扯回来。
陆掌柜心疼自己的皮包,这只正是刚刚出炉的新款,耗费了工人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好,价值不菲,就这么被两个丫头抱在手里用劲扯着,简直感觉在扯自己的肉啊。
“二位小姑奶奶,咱能先把包放下再好好说吗?”陆掌柜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陆掌柜,你这布锦轩现在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进来了?不带钱的野丫头也好意思说来买包?”
绿衫女子挑了挑眉瞟了眼陆掌柜。
“周小姐息怒啊,这位是苏……”未及说完便立刻被苏星星打断,
“好你个死丫头,这么嚣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今个儿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罢一手护住包一手便要去推那女子。女子个头较高出苏星星,见势也伸出手来竟然直接是甩了苏星星一巴掌然后借力一松手,苏星星手里正紧拉着包,眼下被突然袭击了愣神之间就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一声“哎哟”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后脑勺着地了,欣言略施轻功一个箭步上前在她倒地前托住了她的后背。苏星星坐在地上抬头见是欣言,心中更加尴尬,捂着被打的脸眼泪儿打着转就滴了下来。
“到底是谁教训谁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绿衫女子俯视着苏星星继续占口舌便宜。
“这位姑娘,凡事占尽便宜也未必就见得多好,还望手下留情口中积德。”
到底跟苏星星也是老熟人了,欣言爱管闲事的性子也忍不住。
“今个儿真是奇了,我才离开没几年,刚回来就发现登城还真是人才辈出了啊,不管什么人都敢跟本小姐如此理直气壮了。”
绿衫女子见欣言未施粉黛又衣着朴素没有丝毫装扮的样子,只道是普通百姓,并不放在眼里。
陆掌柜只觉着一个头两个大,尊尊都是佛,处处不敢得罪,只得道:
“周大小姐,这位是郦大人家的千金郦欣言小姐……”
不待他说完,那周小姐却噗嗤一声笑起来,
“哟~我说是谁这么没眼色呢,原来是你啊,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这么副脏兮兮的样子~”
欣言一阵诧异,你谁啊,我们认识吗?看来应该是以前自己没穿越过来时候认识的人了。
见她茫然的样子,周小姐掸了掸袖子,似是拭去浮尘,
“不认得我也正常,哪叫你这脑袋不甚好使记不住人呢~”
不等欣言回答,周小姐轻扶了一下发鬓,摸了两下发间的白玉凤簪,便婷婷得朝向坐在地上啜泣的苏星星,
“这包儿如今被你这贱人拿着落到地上了,我也便不想要了,让给你罢,改日定让陆掌柜给我做一只更好的送到府上。”
旋即转身步伐轻柔微微得昂首出了布锦轩。若不是发生了刚才那些,光看背影简直就是枚娇弱宛然的翩翩佳人。
还真是个厉害角色,欣言叹道,一物降一物,没想到那么跋扈的苏星星也有这么被人欺负的一天,这女子像是刚刚回到故里的样子,看来这登城的日子,只怕要越来越热闹了。
欣言还在思索着,这边苏星星却是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脸上妆儿花了,抹了一把眼泪,气愤得把包儿往地上一摔,
“什么破包!都被那疯子碰过了,本小姐也不要了!”说罢也欲快步离开,末了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对欣言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去。
躺在地上的牛皮手工包口大大得敞开着,像是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和无辜,可怜陆掌柜心疼的捡起来掸了掸灰,无奈的摇摇头。
看到陆掌柜一副无语凝噎心在滴血的样子,欣言也不便多做叩扰,就也匆匆取了行李箱拖着回了府。一路上各种吸睛,但也没人敢上来过问,不过看到箱角上布锦轩的图案标识,就纷纷明白了。看来是布锦轩又新开发的什么新奇玩意儿。
这难得出门转悠一趟就遇上这么多事,回来又立刻被宝兰这丫头缠着在指甲上画上米奇,好完成大作,一直忙活到晚上简直快累劈了,练一天剑法都没这么感觉辛苦。
晚膳之后欣言让小米打了桶热水,撒了点花瓣,自己舒舒服服得泡在里面,总算感觉舒展了一天的疲劳,快活得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泡了一会之后眼皮开始十分沉重,想着只眯一会儿便人又往水里靠了靠,歪头倚在桶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欣言被冻醒了,桶里的水早已变得冰凉,窗户又开着,风儿悠悠得吹进来,还好天气不算太冷,周遭里一片漆黑,只有靠近床边的地方有一丝丝月光。
欣言打了个喷嚏赶紧爬出桶摸黑扯了件袍子裹着,平日里自己晚上都不让小米服侍,这会儿她定是以为自己已经就寝了便把烛灯也灭了。谁叫自己今天太累了呢。
撑了个懒腰之后便将自己重重丢进榻里,身子一下子接触到软软厚厚的被褥,十分舒服。突然,欣言感觉到床角有一道精光盯着自己,这位不速之客定是武功不凡,否则自己不可能一直没有觉察到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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