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君行 第十八章惊变

    近来颇多繁忙，实在是力有不逮，但是我内心依旧坚定，就是便秘，也要尽力保持更新，将作品完本。哇哈哈哈哈哈~~~~~~~~~~~→下方正文哦！

    次日，几人收拾行李，开始返程，只不过返程的路上，多了一个名叫公孙兰的小姑娘。

    郭子晟此刻不知道的是，在以后他的人生旅程中，这个现在的小姑娘会和他产生怎样的交集，以及在他的人生画布上留下怎样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成为他生活的一份子。

    公孙兰对姜玉最是认同，就像姜玉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一样感同身受一般。公孙兰对于大家叫她“兰兰”完全没有异议。

    可怜的小姑娘实际并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连同她的姓氏，也是婆婆在临终之前告知，婆婆以前的时候叫她“囡囡”，现在她有了新的名字：“兰兰”！

    这如何能不让她高兴万分，即使曾经相依为命的婆婆刚刚逝去。

    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何曾经隔壁的铁柱，有一天有了一个名字叫雪峰的时候，铁柱是那样兴奋。对于贫民区生活的小孩，能有个名字，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兰兰和囡囡，在发音上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是，小姑娘知道，意思相差万里。公孙兰心里坚定地想到，她要跟姜玉姐姐学习剑法，等自己长大了，就去找自己的父母，报答这些恩人。

    ……

    一行人天黑前终于赶到了茅台山。

    郭子晟两世为人，他知道公孙兰刚刚失去亲人，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在路上他和胖迪使尽浑身解数，来逗她开心，这确实让公孙兰渐渐对两个小男孩产生了认同感，也像其他人一样，开口管郭子晟叫大郎，管另一个很胖的小孩叫胖迪。

    回到山上之后，几人一同去见华阳道长。

    房间内，华阳道长接过纪元递上的书信，没有立即打开，将书信搁在一边。然后看了一眼公孙兰小姑娘，笑吟吟地问纪元道：“看来你们此次益州之行还有点故事，你们先说说吧。”

    郭子晟看到华阳道长那满头银发，但是满脸八卦的老贱样，就想冲上去揍这老头一顿，年纪不知凡几，但是内心一直很八卦，迟迟不肯亲自传授自己一些本事，这个徒弟当得真是憋屈。郭子晟有时候这样想到。

    几人于是将益州郭子晟跟胖迪与那顾捷的冲突之事以及收留公孙兰的经过说了一遍，华阳道长听到郭子晟竟然将两张黑熊皮贱卖给蜀王府长史来套交情，眼皮跳了跳，显然和纪元他们听说此消息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差不多，暗道一声：“好小子！这份心机！”

    后又听到几人收留小姑娘并取名公孙兰的时候，华阳道长将公孙兰叫到跟前。虽然华阳道长表现的很慈祥的样子，但是小姑娘依然有点紧张，乖乖走到华阳道长跟前，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爷爷”！

    “噗~！”

    华阳道长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一脸汗颜：“那个……兰兰不必拘束，既然姜玉认你做了妹妹，你就和大郎胖迪两个小家伙一样，叫老夫师叔吧。”

    “是，师叔！”公孙兰很礼貌地称道。

    华阳道长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公孙兰的胳膊，定睛看了一阵，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天生异骨，练剑奇才！”

    然后她接过公孙兰抱着的所谓的祖传长剑，从破旧的剑鞘中抽出长剑。

    这柄长剑只有姜玉抽出来看过一次，其他人都没有看过，因为几人没有人对剑感兴趣，此际看到华阳道长抽出剑来，才发现，这柄长剑竟然如此夺目。

    当剑身从那破旧的剑鞘中抽出的时候，没有一丝因摩擦产生的声响，等到剑身完全暴露出来之后，就是离得稍远的几人都有种满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锋芒毕露！这就是在场几人对此剑的直观感受。

    这样一柄长剑插在这样一个剑鞘，让郭子晟不禁想起一句俗语——鲜花插在牛粪上！

    郭子晟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小女孩身世绝对不简单。他暗暗为公孙兰感到庆幸，也幸亏是剑鞘破旧，如果让顾捷看到剑身的话，指不定真就将此剑给讹走了呢。

    华阳道长举着剑身，微眯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他双目一凝，他在剑柄和剑身的连接处看到了几个小字，略略沉吟，复又将长剑插回剑鞘，对公孙兰说道：“兰兰，此剑现在对你来说过于笨重，我先帮你收着吧，等你长大些或者说有能力持得此剑的时候，我再给你，此剑比较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他人看到，听见了吗？”

    公孙兰看着老头儿严肃至极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答道：“嗯……师叔。”

    众人不知道为何华阳道长为何突然如此慎重，但是对于华阳道长的决定，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师叔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华阳道长将长剑压在书桌那封信件上，转头对姜玉吩咐道：“兰兰接下来就由你就负责教授她剑法吧，虽说先天骨骼清奇，但是后天的努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大家叫兰兰的话就显得有些见外了，就像大郎一样，叫兰兰大娘吧，显得亲切一些。”

    “噗！”

    郭子晟在一边正听着，拿着水杯刚抿了小半口水，结果听到华阳道长这话，就直接给喷了。

    见到郭子晟这样，几人皱了皱眉，愣愣地看着郭子晟，显然是对他这样的举动非常疑惑。坐在旁边的胖迪伸出他肥厚的小手掌，照着郭子晟背部拍了几下，问道：“怎么呢大郎？”

    众人也是很纳闷，郭子晟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好像是在说：“喝水呛到还好说，喝喷是怎么回事……”

    郭子晟知道自己有些糗，赶忙掩饰道：“没事，我没事……”

    没事才怪！公孙大娘！

    这才是郭子晟喷水的原因，这就是公孙大娘？

    郭子晟来到唐朝已经若干年，他知道这个年代多以家中排行来称呼，不分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如此，比如郭子晟是家里的老大，就叫大郎，他的妹妹郭子蕊也可以叫二娘，排行老三的话，自然就一称呼为三郎或者三娘，并不是后世那种对于大龄妇女的称呼。

    对大娘这个称呼他倒没什么抵触的，让他内心奔腾的是“公孙大娘”这个后世广为流传的人名，如果兰兰真的是公孙大娘的话，那这就是他来到唐朝之后，继姚崇和张柬之之后见过的第三个名人，前面俩人现在离自己还有点远，但是后者现在却就在自己眼前，这让他一时有点恍惚。

    郭子晟喷水这只能算作一个小小的插曲，众人对于“大娘”这个称呼都是接受的，因为兰兰现在没有亲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叫大娘自无不可。

    华阳道长瞪了一眼郭子晟：“你这小子，是不是你叫大郎，听到别人叫大娘，你产生了非分之想？”

    郭子晟一头黑线，赶紧解释：“师父，我……”

    但是他开口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哼了一声，坐在一边出闷气。心里暗骂老头儿实在太过猥琐！

    说完益州之事后，姜玉带着公孙大娘下去收拾房间，郭子晟和胖迪俩人也在华阳道长的吩咐下跟了过去。房间内只剩下纪元和常伦，俩人坐在下首。

    华阳道长这时候拿过放在桌上的长剑，对纪元和常伦说道：“这剑柄处刻着几个小字，再根据你们所说，我估计大娘应该是南诏皇室之人，这个你俩一定要保密，既然她和一个老妇人辗转来到益州，并且生活困窘，肯定是遭遇了什么困难或危险。哪怕南诏国虽小，但是涉及宫闱秘事，凡事皆可大。”

    纪元和常伦自然知道此中厉害关系，所以皆是点头称是。

    华阳道长又将长剑放在一边，这才拿起桌上的信封，小心拆开，细细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完，然后他将信件重新装好，这次他没有放在桌上，而是揣进了怀中。

    华阳道长对纪元和常伦说道：“你们师父师娘和太师公现在都很好，他们现在在扶余国，因为相距我大唐太过遥远，且扶余现在形势不稳，所以只能通过新罗使团传递信件。”

    纪元和常伦惊诧地问道：“竟然去了扶余？！”

    “听说扶余蛮荒苦寒，太师公他老人家没事吧？”常伦关切问道。

    “一切都好，没事的。你们太师公那人你们俩也都清楚，身体硬朗着呢。对了，你们可能又多了一个小师妹，你师娘四年前生了一个女孩儿，名叫张璐。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几人，尤其是胖迪，你们太师公让胖迪好好在这边历练，不要分心，时机成熟他会来中原接胖迪回去。”

    纪元和常伦应允下来，然后便辞了华阳道长出去了。

    华阳道长再次来到窗前，前两天的冬雪虽然已经渐渐融化，但是山上的积雪依然还有很多，有些地方被融化，露出了地皮的颜色，和白雪的颜色交错起来，参差斑驳。他对着窗外的虚空叹了口气：“娘娘，上代旧事，能否顺利终结，师叔他能否归来，就看你了。”

    然后瞟了一眼郭子晟和胖迪俩人房间所在地方，接着说道：“还有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你们以后能否带给老夫惊喜呢？”

    窗外微风拂过，带走了华阳道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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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自公孙大娘上山以来，已经四年了。

    四年来，华阳道长额头上似乎也有了明显的皱纹。郭子晟和胖迪以及公孙大娘在各自的功法上进步飞快，胖迪依然是那么胖，不管怎么练，他的肥肉似乎就是转化不成肌肉。

    四年来，郭子晟每年都会回家一趟，且每年冬天都会去后山一道行猎，现在他们就是见到两头黑熊也不怕了，即使是豹子，也猎杀过。有时候打猎之后也会时常去利州转悠一圈。

    郭子晟上山后一年，也就是三年前，父亲郭敬之便荣升渭州刺史，渭州靠近长安，是实打实的富足之地，渭州刺史当然要比吉州刺史更富有含金量。

    而且母亲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郭子仪，这个弟弟的降生，让郭子晟倍感压力山大，但是又有了小小的安全感。

    郭子晟很没出息地想到，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不用奋斗都可以过得很好呀……

    四年来，华阳道长分别给三人各自挑了一门功法，进行额外练习。

    给郭子晟选择的是一套身法，郭子晟起初非常激动，因为身法，在后世就叫轻功，他对这个时代寄予厚望，其中一条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飞檐走壁。但是当他练习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真正的身法是如此困难，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地摩擦，一次次地跳跃……差点就摔断腿。

    最终，他掌握了传说中的身法，但！并不是传说中的轻功，而是在使枪以及近身战斗之时所用的躲避技能

    当他问华阳道长是否有飞檐走壁之秘法时，华阳道长呵斥了他，并且很明确地告诉郭子晟：有！但是你不能练！

    因为这是童子功，练了就不能娶妻生子，如果先前确实练习了，但是如果你一入了红尘，此功便会废掉，徒劳无功，练了也白练。而且练习起来比现在所学的躲避技能身法要更加困难。

    郭子晟听完之后，就彻底打消了飞檐走壁的念头，劳资来趟唐朝，连个女人都不能碰，还有个毛线意思呀！

    于是他放弃了学习飞檐走壁，专心学习枪法、箭法和华阳道长教授的近身身法。

    胖迪完全不是学习身法的料，即使是这种近身类的身法，华阳道长见他如此，便传授一门锤法给胖迪，不得不说，胖子有胖子的好处，力量巨大，使用起锤子来真是虎虎生风，颇为霸道。

    华阳道长为公孙大娘挑选的是也是一套身法，不过只是适用女孩子的。这套身法准确说来是姜玉教的，因为是姜玉师娘传授的，华阳道长只是起到一个“伯乐”的作用。

    但是！这门身法是能飞檐走壁的！这让郭子晟非常羡慕，但是也只能徒呼奈何。

    公孙大娘早已经熟悉了山上朝夕相处的每一个人，也早已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和姜玉以姐妹相称，关系非常好，不到十岁的大娘，出落地已经有了美人胚子的原型，落落大方，性情爽朗。

    不得不说的是，公孙大娘在剑术和身法上的天赋和造诣堪称空前绝后，连姜玉都一个劲儿地大呼逆天。

    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

    习武的经历和时间的洗礼，让三个小孩日渐变得成熟起来，相比于其他同龄的小孩，他们无异于有着非一般的成熟。

    四年的时光，没有改变的是，纪元和常伦、姜玉三人依旧是单身，这让华阳道长一度非常惭愧，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三人似乎都不急，也不见三人有苍老的痕迹。

    四年后的冬天，比往年更冷，这天下了一场大雪，鹅毛大雪！

    这场雪，覆盖了整个剑南道、山南道、河东道、河北道、河南道、陇右道、关内道和京畿道，几乎大半个大唐都被冬雪覆盖。

    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次日天气放晴！

    雪后第第二天，长安大明宫紫宸殿内，皇后武则天焦急地走来走去，似乎在等着一则很重要的消息一般。不一会儿，一位太医模样的人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躬身说道：“娘娘，陛下此次怕是不行了，还请娘娘尽快召集太子和众位大臣商议安排后事。”

    武则天惊愕地看着这名太医，愤怒地大吼一声“废物！”，快速进了内宫。

    当天下午，高宗皇帝驾崩，传位于太子李贤，皇后垂帘听政，一切大小事宜俱有安排，几名重臣联合拟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各道。

    高宗驾崩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飞向各地，天下皆惊，万民恸哭。高宗陛下在位期间，政通人和，物阜民丰，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所以当听到陛下驾崩的消息时，很多人都非常悲伤，发自内心的悲伤！

    郭子晟几人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他们也被震惊到，雪后放晴那天他们打猎归来，然后过了一天常伦便带着胖迪和郭子晟一起三个人来到利州城，接着他们便见到城内各个衙门和城门处以及街道上悬挂着白缟，街上人人悲伤，这才知道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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