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小学堂。这个学堂可是了不得,要是放在现代,那是肯定而且必须的一个贵族学校啊,在这小学堂里,许多家庭是富裕大户或是权贵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钱送来这小学堂念书呢?恐怕吃饭都成问题了。
就在今天,这所学堂里来了三个十足派头的公子哥,小纨绔,而领头的那个小屁孩,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的小霸王——张天赐。
这个学堂,一个名叫约翰的洋人开的,其实洋人在奉天这个省城开学堂也不稀奇。腐朽的大清朝已经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中轰然倒塌,而在之前的洋务派和现今的北洋政府都大力支持民间办学和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的情况下,洋人在省城办学已经不是太稀奇的事情了。
其实大多数人都以为当年的北洋政府是十分无能的,而北洋政府的领袖袁世凯则是一个昏得不能再昏的领头人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上,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前几年是还是非常好的,从一个财政已经破产的政府经营成一个有秩序、且财政收支平衡的新政府。
如果说袁世凯前半生都是一帆风顺的话,那么他后半生走错了唯一的一步已然让他一跌到底,再也无法翻身!
……
奉天小学堂这个学堂,恐怕是当时奉天为数不多的几家能用洋灰盖起的学堂之一了。
约翰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英国人,看起来有点像那教堂里的神父,眉目慈祥,但是眼睛中扑闪的精光显示着,他并非那些没有本事的庸人。
“下面,就请这三位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约翰的中国话说得很好,甚至有些京腔的味道,让张天赐几乎眼前一亮,这位“神父”校长似乎不像是那么简单,可以说是个中国通。
看起来只有一米二高的张天赐大步向前,朗声说道:“我叫张天赐。”
对于自我介绍,张天赐没什么说的,他也不想拿张老头的名义来压人,那样也太没意思了,而且的话,这里也没有人值得他用这个名头压,对于一群小屁孩,能有个什么说法?
“我叫李武(李墨)。”
李武李墨看见张天赐的自我介绍后,也有样学样,也是这么简短地介绍道。
张天赐眼睛环视了一圈下面的孩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唯一惊奇的是,这个学堂,竟然有着几个女生。
有女生上学堂这种事情,在后世是显而易见的,但在这个重男轻女到极点的时代来看,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不过也侧面证明了约翰这人的思想是比较开放和前卫的,在这一点上,约翰老头在张天赐心中的好感无疑是多了一分的。
张天赐一眼看去下面的这几个小女生,却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女生竟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过,而且瞧这小姑娘的模样,似乎是个美人坯子,估计长大后得是祸国殃民的货色。可惜后来,九一八事变,东北就沦陷了。
想到这儿,张天赐就微微摇摇头,此时他竟有些恨老天竟把他投胎到这个时代来,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早一点,也许他就能改变历史了,使中华民族的未来不再遭受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践踏!
怔怔出神间,忽然,慈祥的约翰老头拍拍张天赐的肩膀,指着后面的一个位置,慈祥地说道:“走吧,孩子。你的位置在那儿。”
约翰是个基督教信徒,在他看来,所有的人在上帝面前都应该是平等,而不该是不平等的待遇,所以他没有因为张天赐是奉天都督张锡銮的独子这个原因而给予后者太多的照顾。
“知道了,约翰校长。”张天赐点点头,他两世为人了,自然也懂得这点基本的礼貌了,这是对人最基本的一种尊重。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地坐下,张天赐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下周围,李武李墨两双胞胎坐在他的附近,而那个始终没有抬起头的小女孩则坐在他的左侧前两排。
这时,从教室外面走一个和约翰一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不过是个中国人,而且留着长长的白胡子。
“天赐,我跟你说,他就是咱们学堂的老学究,上道德课,叫孔夫子。不过咱们背后都叫他孔方兄。”一个坐在张天赐旁边鬼头鬼脑的小孩偷偷对前者说道。
“孔方兄?”听得张天赐是微微一愣,语调也不禁微微提高了一点儿。
孔夫子听到下面居然有学生敢上课窃窃私语,而且还敢叫他孔方兄?顿时就吹胡子瞪眼了:“你,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居然敢如此直呼老夫的名号!?家中无人可教见老师该喊先生乎?”
这回,张天赐是彻底明白了,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老头叫孔方,必然是其友人直呼其为孔方兄乎,而“孔方兄”这个名词可是指的是钱啊,有圆孔方,指的不就是清朝的铜钱嘛!而他孔老夫子必然是那种十分爱惜自己名声的老头,居然喊他铜钱兄,不跟你吹胡子瞪眼才怪咧。
“报告老师,学生张天赐。敢问老夫子有何见教。”张天赐笑眯眯地站起来说道,神色还是恭敬的。比较是自己不礼貌在先。
老夫子孔方眼睛一瞪,道:“黄口小儿焉敢无礼?”
张天赐一听,乐了,正想逗逗这老头玩呢,下一句脱口而出:“垂髫老翁岂有此理?”
话刚说完,看着老头越发发黑的老脸,张天赐心里感觉不妙,于是立即朗声说道:“先生,学生知道错了。”
听到张天赐居然主动认错了,老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此时他也不好发作了,毕竟他也不好和一孩子计较什么,于是也就索性顺坡下驴了:“孺子可教也!但其上课顶撞先生,罚两板。”
这一回,张天赐倒也没耍滑头了,毕竟这是他顶撞老师在先,他认了,谁让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张天赐发现这个“孔方兄”倒是挺可爱的,除了学生喊他孔方兄,他会动怒以外,他还是相当有水平和有涵养的。比如说,他的毛笔字写得是相当好,颇有些“大师风范”的意味。
所以张天赐这小子倒也挺光棍的,死皮赖脸地让“孔方兄”教如何写好毛笔字。而孔方对于前者这个调皮学生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耐心教他了。
当孔方以为张天赐这小子只是好奇心重才学想好的毛笔字,索性他也经常让张天赐多写字多练字,一来呢,想让后者知道要学好东西不容易,要靠恒心,而不是小聪明;二来呢,也是想锻炼张天赐的耐心。
行事心乱者,必将功亏一篑。
这句话是孔方老夫子不是一般赞同的,甚至可以用来作为座右铭的程度了,可见老夫子之心如磐石,可惜惜羽如珍,喊他一句“孔方兄”可是非常不乐意的。
随着时光的流逝,张天赐也知道了那个鬼头鬼脑的小子原来叫雷光新,是奉天城巨贾的儿子;而那个自始至终都在努力念书的那个小姑娘则叫裴小夏。
对于重新念过小学这回事儿,张天赐从来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当作是重温一次童年罢了,要知道,他前生的童年可基本是在念书和健身中度过的,根本就谈不上有童年乐趣的这一个说法。
一年就这么过去,张天赐可是成了奉天小学堂的“小霸王”了,整天带着一群小屁孩去捣蛋,是极不务正业的,至少在先生们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张天赐这个小混蛋除了不读圣贤书之外,无论是学习工科还是练习书法都是极为认真的,有些时候,张天赐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才华连先生们都是赞叹不已的。
其实在张天赐看来,学习态度是很重要的,即使上课的工科他全部都会。
这一年,张天赐又长高了八厘米,才八岁的年龄,居然已经有一米四了,其身体长高除了基因之外,估计也有长时间练武和跑步锻炼体力的功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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